最後今晚

Part 1

深夜,子印開著小車,載著阿武行駛在哥譚城難得暢通的道路上。他們剛參加完一場派對,阿武的婚前派對。明天,阿武就要結婚了。

在派對上喝了不少,加上連日為婚禮的籌備而奔波,阿武身上一陣揮之不去的疲倦。他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匆匆掠過的夜色。在等紅燈的時候,子印發信息給老婆做彙報工作:「我把阿武送回家,在他家過夜,明天一早就送他接新娘。親愛的,你早點休息哦!」而此時的車廂里,新聞廣播正報道著關於專門找失足婦女下手的殺人狂的新聞。

綠燈,子印放下手剎,對阿武說:「托你的福,我今天拿到老婆的特赦,好想去飈個車啊。」

「想飆就飆嘛。」阿武繼續看著車外的夜色,平淡地說。

「好呢,那一起咯。」

「草,你自己去,我明天還要結婚,你別整我。」阿武轉過頭來,對子印喊道。

「你這個人,最後今晚了,到了明天,你就說不出:想飆就飆嘛。這樣的話了。我用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說吧。你結婚之後出來飈車,就是偷雞摸狗,是刺激,但總是提心弔膽的,一點都不自在。趁你現在還有幾個小時自由狀態,你真的要好好珍惜,去享受那種無拘無束,毫無顧慮地放縱自己的快感。」

「你別害我。我可不想在婚禮前出什麼岔子。」

「不就飆個車嘛,能有什麼岔子?你又不是沒飆過。你還怕妹子們纏上你不讓你去結婚啊?」

「反正我不飆,你有飆你自己去。」

「行,那你就當陪我好不,你就去按摩按摩,休息休息一下,我飆完了,馬上將你毫髮無損地送會家。」

「你特么先把我送回家不行嗎?」

「到了啊!」子印把車剎停了。

透過小車的前玻璃,阿武看到眼前一片霓虹閃爍。某個熟悉的會所招牌與往常一般,在這沉默的夜裡發出魁惑的光,襯托起裡面的瘋狂。而阿武確實不願意在結婚前夜走進這個地方,他下車後就馬上掏出手機,準備自己打車回家。不料APP都還沒有打開,子印就衝上前來竭力制止。兩人在會所門前開始了一翻拉扯。子印一邊說著「都到門口」、「來都來啦」、「這麼晚打車不是更危險」之類的話,一邊將阿武往會所里拉。疲倦的阿武雖然奮力反抗,但始終無法從淫慾飽滿的子印手中掙脫,身體一點一點地往會所的入口靠近。

剛踏進會所的大門,子印馬上向美女咨客做手勢,示意讓她過來幫忙把阿武拉進去。美女咨客像是看到加班到深夜回家的愛人一樣,面帶親切的笑容,邁出小碎步急切地走到阿武身旁。還沒等阿武反映過來,她就一個下抱住了阿武的手臂,朱唇自然地湊到阿武的耳邊,關懷備至地說:「小心,我扶著你,慢慢走。」聽到美女咨客甜美的聲線,原本已經酒醒了幾分的阿武,忽然又多了幾分醉意。剛才打死不進會所門的堅定決心,在美女咨客溫柔的扶持下,也逐漸軟弱。步履不自覺地跟著美女咨客走進到會所裡面。

一旁的子印心裡偷笑:「嘴上說不要,身體挺老實啊!」

兩人稍作梳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會所的休息室。行走在偌大的休息室中,卻發現這裡早已經躺滿了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相鄰的位置。阿武坐下後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而子印卻是一面熱切的期待。屁股都還沒有坐熱,美女部長就彬彬有禮地走到兩人的位置前,她像見到老熟人一般,毫不客氣坐在子印的躺椅上,屁股靠著子印的大腿,笑說:「兩位老闆,不好意思啊。今天客人比較多,我們的技師人手比較緊張,現在只有一位技師了,請問您們兩位誰先上鍾?」

「讓他去吧。」阿武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又加了一句「不用幫我安排了,我想睡一會。」

美女部長滿臉笑容地帶領子印離開後,阿武就在躺椅上輾轉起來。他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對自己的質問:「我特么到底在幹什麼?」

在另一邊的子印,來到部長安排的房間後,很自覺就躺在按摩床上,一邊等著技師,一邊玩著手機。作為一名有組織的老司機,在將要飈車之際,絕對不能忘記向組織彙報。他打開微信里的老司機群,將自己的位置分享出去,還附加一句:終於有機會出來飆一次,好激動。隨即,群里各種「大拇指」、「雙擊666」、「不可描述的動態圖」之類的回復瘋狂湧現。子印看著這些司機朋友們的回復,樂在心裡,笑在臉上。他想要繼續說點什麼,更充分地表達自己久旱逢甘霖的喜悅。就在各種片語在腦海里拼湊之際,忽然聽到房間被打開是聲音。這開門聲一響,他腦海中的片語瞬間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便是對美女技師的幻想。他滿懷期待地放下手機,想要查看技師的真容,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阿武慌張的臉。

「趕緊跑,快要出事了!」還沒有等子印反應過來,阿武就衝過去將他拉起身來。

「卧槽!大哥,你這是搞哪出啊?」子印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收到達哥的消息,待會有人來突擊檢查,要趕緊撤!」阿武一邊說,一邊帶著子印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哪個達哥啊?你從哪裡收到的假消息?」

「資深老司機,絕對沒假。」

「我不管,我難得拿到特赦,都快開車了,不能就這樣走。」

「你是不是憋壞腦了?真捉到了沒大半天別想出來,再通知你家屬,你以後都別想有特赦了。」

「卧~槽~」子印縱使心裡有萬般的苦,卻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表達。

兩人匆匆忙忙回到更衣室換回衣服,又馬不停蹄跑到大廳收銀台結賬。結完帳,連錢包都來不及收拾好,兩人又往電梯廳的方向走去。快要到達電梯廳時,聽見電梯發出「叮咚」聲響,電梯門上方指示燈也隨即閃動起來。兩人看著緩緩開啟的電梯門,就像看著將惡魔傳送到人間的傳送門一樣恐懼。電梯門兩個門扇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電梯裡面的一群穿正裝也越來越清晰。阿武跟子印看著這群來勢洶洶的正裝,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喊到:「撲街!」

慌忙地折返到大廳,子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口中不停發出雜亂無章的「卧槽卧槽卧槽」的叫聲,就像他的心跳一樣混亂,他不停張望,想要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但放眼整個大廳,只有裝修的堂皇牆壁,根本沒有其他出口的蹤跡,他那「卧槽」之聲就更為雜亂。

相比之下,阿武顯然淡定的多,他淡淡地對子印說:「跟我來。」然後又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兩人完全不顧服務員的詢問,一路直闖,穿過更衣室、洗浴室、休息室,又回到了按摩區。子印跟者阿武在按摩區了拐了幾個彎,心裡突然一陣疑惑:為什麼阿武好像對這裡好熟悉似的?這個按摩區這麼大,保守估計也有上百個房間,幾十條走廊,活像一個大迷宮。但他好像毫不費力就能在上百個房間中找到我,還能在這幾十條走廊中行走自如。就算有指示牌的幫助,也不可能這樣駕輕就熟啊。

兩人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走過幾個岔口,最後來到了一條死胡同。死胡同的兩壁各有一扇門,左邊的木門上掛著「員工休息室」的牌子,右邊的木門上掛著「工具室」的牌子。而在死胡同的末端,一扇雙開門的上方,是一盞標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燈。兩人看到這指示燈,可謂喜出望外,加緊腳步沖了上去。但來到門前,卻發現門原來是被鎖上的,根本打不開。就在兩人感到一場空歡喜的同時,又聽到一陣腳步聲在死胡同附近的走廊響起,其中還夾雜這模糊的問話聲,顯然正裝們已經衝進房間捉人了,而且還向著這死胡同這邊慢慢逼近。這些腳步零零碎碎地踩在地板上,就像踐踏在兩人的心臟上一般,讓人忐忑而絕望。

在這前無退路,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一個女人忽然從員工休息室里冒出,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門禁卡,手起卡落打開了「安全出口」指示燈下緊閉的門。隨即她又牽起阿武的手,簡單地拋下一句:「跟我來」,就拉著阿武走了出去。

子印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心裡是十萬個為什麼,但眼看阿武就這麼乖巧的跟著那女人走了,而身後正裝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不作考慮,馬上跟了上去,還隨手將「安全出口」的門關上。他們沿著樓梯間一直往上走,來到了天台的停車場後,又向著天台的另一個樓梯間走去,走進另一個樓梯間後又一直往下。

在逃跑的路上,子印不停地詢問女人的身份,但不管是阿武還是那個女人,都沒有給出回復。子印只能在他倆身後說到:「想不到你還留了一手啊!」

沿著樓梯做到底,終於走到了室外,此時女人才轉過身來,長呼一口氣,說:「呼~來到這裡就沒事啦。」

在路燈的映照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展現在子印的眼前,但他卻是怎麼也想不起這個女人是誰。女人看到子印苦思冥想卻仍然記不起來的樣子,決定給他一點提示,於是一把抱住阿武的手臂,嘴唇湊到阿武的耳邊微微開合,一副竊竊私語的模樣。這時子印終於記起來了,這不就是剛才扶阿武進會所的美女咨客么?

子印對著美女咨客說:「原來你跟這傢伙認識啊?」

美女咨客微笑地點點頭。

然後子印望向阿武又說:「你特么的可以啊。怪不得我讓你進會所你不進,她一扶你,你就進了。」

阿武擺出一副哭笑不得表情,這樣的場景,顯然與他設想的結婚前夜完全不一樣。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睡覺,明天醒來順順利利的舉辦婚禮。

美女咨客對他們說:「這裡的路又亂有複雜,我帶你們出去吧。」然後就繼續抱著阿武的手臂,帶著他倆走在狹窄的小巷子里。阿武輕輕甩了一下手臂,而美女咨客卻抱得更緊一些,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說:「要這麼小氣嗎?我剛才救了你呢,抱一下手臂都不行。」

「救啥,我又沒犯事,是你硬拉這我跑而已。」阿武回答說,同時手臂也放鬆下來。

「呵呵,那你回去啊!讓他們把你扣起來問個半天,我看明天怎麼結婚。」

阿武沉默起來,臉上仍然是一副無奈的表情。美女咨客看到了,心裡也不舒服,將頭枕在阿武的肩膀上,感嘆地說:「唉~你這個人啊,明天都要結婚了,怎麼還跑出來玩,一點都不靠譜。」

沒有人回答美女咨客的感嘆,她跟阿武就這樣安靜地,在這狹窄的小巷子里相依偎地漫步著。

子印看得出這兩人是老相好,為了不打擾他們敘舊,自己知趣地跟在他們身後一米多的位置,安靜地玩手機。經過一個房屋時,隱約傳來夫妻吵架的聲音,大致就是妻子罵丈夫大晚上的跑出去,一定是去找女人。

他們走了好一會兒,但仍然沒有走出這狹窄的巷子。「我好像來過這裡呢?」子印忽然在阿武跟美女咨客的身後說道。

美女咨客回頭對子印說:「這個城市90%的男人都應該來過這裡吧。這裡很多私家飈車場。」

「哇!我想起來了。太爽了。」子印興奮地說,同是打開微信附近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好車。

「別找啦。最近有個殺人狂專門向私家飆車場下手,搞得人人心惶惶的。現在不是熟人,或者太夜了,她們都不出車。」

「卧槽!有沒有搞錯。那死變態,還讓不讓人愉快地飈車了?」

「你們真想飈車的話,到我家去咯,跟我合租的丫頭可是台極品跑車哦!」美女咨客說晚,又對阿武說「順便到我家喝杯杯茶吧。」

「真的,好啊。阿武,走起!」子印說這句話是,雙眼比街燈還要明亮。

「草!你有這麼饑渴嗎?」阿武對子印大聲喊到。

「哥,你就可憐一下我吧。等你結婚了,每天被老婆查崗,你就明白我現在的感受了。」

「反正你想去你自己去,我先回家啦!」

「你要不要這樣,人家一個姑娘都主動邀請你去她家喝茶,你都不領情嗎?人家剛才還救了你,你就這樣忘恩負義嗎?」子印又轉過頭跟美女咨客說「美女,你自己說,你這樣被拒絕是不是很傷心,很沮喪,對這個男人的表現非常失望?」

美女咨客聽了子印的話,笑著對阿武說:「我看你這兄弟是憋太久,有點上腦了,挺可憐的。你就遷就一下他吧。我跟你喝杯茶,聊聊天,坐著等他好了。跟我合租的丫頭好厲害的,我看你兄弟這架勢,頂多就十分鐘。」

「卧槽!這樣小看我?」子印對阿武說「你看到沒有,你相好現在是公然質疑我的飈車技術,赤裸裸的挑釁。作為兄弟,你是不是應該站在我這邊,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

阿武先是看了看子印充滿慾望的臉,又轉過來看了看美女咨客期盼的眼神,低頭長呼一口氣,輕輕地說了一句:「草!」

Part 2

三樓右手邊的單位,就是美女咨客的住處。走進客廳,幾盞壁燈發出燭火一般的暖光,將客廳映照清晰之餘,又有幾分昏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天花上的氣氛燈,散落出粉紅色的光,像迷惑人心的香薰般讓人陶醉。客廳的沙發上,坐這一個少女,一邊吃著沙拉,一邊看著電視。少女上半身只穿這半截弔帶衫,露出了纖細的腹部,下半身穿著Hello Kitty三角褲,除此之外,身上再無遮掩。當女人穿得密實時,男人喜歡往外露的地方看;而當女人穿著暴露時,男人卻喜歡往被遮蔽的地方看。子印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女的弔帶衫,準確地說,是弔帶衫上微微凸出的兩點,像是兩個相鄰的山峰,聳立在煙霞之中,若隱若現,格外的平靜。而這一切看著子印的眼裡,卻是讓他心跳加速,血脈擴張,他就是有一份想要掃開煙霞,打破平靜的衝動。站在他身旁的阿武看到他將要不能自控的樣子,猛然推了他一下,讓他鎮定點。

少女雖然衣著暴露,但看到美女咨客帶著兩個男人進屋時,卻毫無在意,完全沒有要找東西遮擋的想法。她淡定地繼續吃著沙拉,對咨客美女說:「彩姐,兩個你受得了啊?」

阿彩一邊換鞋一邊說:「死丫頭,沒看我發你的微信嗎?」

少女這才放下手上的沙拉,從沙發的縫隙里找出手機。她看到阿彩發給她的微信說:有個朋友的兄弟快憋壞腦了,待會你帶他飆一圈。少女放下手機,望向阿武跟子印,心裡才想著:「哪個是彩姐的朋友,哪個是她朋友的兄弟呢?」少女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幾眼,忽然認出了阿武,心想:彩姐的手機屏幕不就是這個男人的照片么。哼!還說是朋友,明明是相好。

既然已經確認了目標,少女也不耽誤,站起身來,就走過去抱住子印,說:「跟我來吧。」少女的香氣撲面而來,子印只是輕輕嗅了一下,就已經神魂顛倒,毫無意識地跟著少女走進主卧,閉上了門。

阿武目送那兩人進了房間,自己就癱坐在沙化上,緊閉雙眼,漫腦子還是「我特么到底在幹什麼?」的疑問。阿彩為他倒了一杯熱茶,坐在他身旁,說:「先喝口茶吧。你好像很累,籌備婚禮很辛苦吧。」而阿武的嘴巴就像他的眼睛一樣緊閉,沒有作出任何回應,就連呼吸都一如既往地平靜,像完全沒有聽到阿彩的話一樣。阿彩知道他是故意不理會自己,面對這個將要成為別人老公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應該祝福他,還是心疼自己。她側身靠在沙發上,頭枕著沙發的靠背,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阿武,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平淡的笑容。她很想做點什麼,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將此刻的平靜破壞掉。看來就算經歷再多的女人,也難免會有一顆敏感的心。

但這份平靜,最後還是被阿武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阿武那雙本來沒有精神的眼睛,在看到手機屏幕之後,卻發出了異常的神采。阿武的手指開始在手機屏幕上喜悅地跳動,與此同時,在他臉上洋溢起甜美的笑容。阿彩知道在屏幕的另一端,一定是阿武的老婆。男人只有跟自己最愛的女人發信息時,才會流露出如此平常而幸福的笑。她忽然覺得無比的失落,並不是因為看到阿武跟老婆發信息,而是因為,她完全不知道,以往阿武跟自己發信息時,臉上是否也會流露出同樣的笑容。

阿彩努力忍受著心中的失落感,一直看著阿武與老婆發信息時的模樣,既是羨慕,又是疼痛。過了好一會兒,阿武才收起手機,但他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掛在臉上。直到他將視線轉向阿彩,兩人四目相對時,他才匆忙將笑容收起,像是被家長發現偷吃零食的孩子一樣。他看到阿彩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從阿彩的雙眼中卻能看到千思萬緒、錯綜複雜的情感,而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處理。只能將頭緩緩轉過另一邊,試圖躲開阿彩的目光。但阿彩卻毫無徵兆地撲向阿武,將阿武壓在身下。這一舉動,讓阿武措手不及。

「別鬧了,起來!」阿武想推開阿彩,而阿彩卻牢牢地抱住了他。

「你真的不想嗎?」阿彩地下頭,將嘴唇送到阿武的耳邊,用纏綿的聲線問道。

「別鬧了,趕緊起來。」阿武一邊說,一邊繼續嘗試將阿彩推開。

此時阿彩將原本抱住阿武身體的雙手,緩緩移動阿武脖子的位置,溫柔地撫摸著阿武的臉龐,用乞求的聲音說:「明天你就是別人的老公了,最後今晚,你就不能做我的男人么?」

「起來!」這次,阿武終於將阿彩推開了。

被推開的阿彩,兩雙透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阿武,臉上夾雜這憤怒與悲傷。阿武忽然害怕起來,不知道阿彩還會做出什麼事。但片刻之後,阿彩就轉過身去,一聲不吭地背對著阿武。而就在阿彩轉身的瞬間,阿武清晰地看到阿彩眼眶中盈動的淚光,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為這個女人抹眼淚,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癱坐著。於是,客廳又恢復到不久前的平靜,但這次是死寂的平靜。

主卧里的子印,心情也有些許低落,他辜負了阿彩的期望,連十分鐘都堅持不了。捻熄了第一根事後煙,正想點上第二根時,少女正好從主卧的衛生間里出來,她一面嫌棄地對子印說:「別抽啦,臭死了。」

子印不好意思將煙收了起來。他看到少女用一件大毛巾抱住身體,用一條小毛巾抹著剛剛沖洗時被濺濕發尾。裸露的雙肩在昏黃的氣氛燈下,顯得格外的細膩。面對這副景象,子印忽然覺得,此時的少女,比起飈車時的一絲不掛,要動人十倍。

「這麼晚還出來飈車,不怕老婆知道嗎?」少女繼續抹這頭髮,好奇地問道。

子印看看了手指上的結婚戒指,說:「今天有特赦。」

「還特赦?有這麼嚴重嗎?你們這種大老闆時常偷著飆吧。」少女一邊笑說,一邊將抹頭髮的毛巾掛起了。

「我哪裡像大老闆了?」

「不是嗎?我看你手錶、皮鞋、衣服都是品牌貨啊。」少女緊挨著子印坐到了床邊。

「都是充門面的東西,沒卵有。我老闆就穿個地攤拖鞋上班,我還不是要像哈巴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

「說的這麼誇張,至於這麼慘么?」少女脫下包裹身體的毛巾,重新穿起那見弔帶衫跟Hello Kitty三角褲。

「唉,慘著呢。上司是傻逼,同事是垃圾,客戶是坨屎,都怪自己不爭氣。」

「那你在外面這麼慘,你老婆很心疼你吧?」少女將頭枕在子印的肩膀上。

「沒,我不跟她說這些的。」

「為什麼啊?」

「家庭是滋養身心的地方,這種無關緊要的怨氣,就不必要帶回去了吧。跟你們說說就好。」

「哦!」少女聽了子印的話,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再問:「這就是你出來飈車的理由?」

子印哭笑不得,正想要回答少女的話,卻突然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連串粗暴的敲門聲,嚇得子印都忘了自己剛想說來著,一邊慌慌張張地穿起衣服,一邊問少女:「這麼晚了,還有客人?」

「不會吧,我都沒接單。彩姐又不是干這個的。」少女說著,正想走出房間看看情況。但還沒完全站起身,阿彩就帶著阿武闖了進來,還自言自語地說到:「今天是什麼倒霉日子。」

沒顧得上子印跟少女的追問,阿彩迅速地從梳妝台的抽屜里找出一把鑰匙,然後走到房間的窗前,拉開窗帘、打開窗戶,再用鑰匙打開了防盜網上的鎖。頓時,房間就多了一個出口。阿彩這時才轉過身來,緊張地把阿武帶到窗前,說:「外面來了兩個穿正裝的,你們趕緊從這窗口出去,站在空調外機躲一躲。」

聽到阿彩的話,子印驚呼到:「卧槽,不是吧!私家飈車場都要查?」然後又跑到窗戶邊上往外張望,窗戶的右邊確實有一台空調外機,而空調外機的右邊是一條銹跡斑斑的立水管。沿著立水管往下看,水管一路延伸到室外的地面。他將頭縮回來,對阿彩說:「你們這空調外機夠不夠結實啊?要不我們直接爬水管跑路算了。」

「沒事,以前的人都是站空調外機上的。爬那水管動靜太大,更容易被發現。」阿彩說著,就把子印從窗戶前拉開,然後將阿武推到窗戶前,扶著他的手臂,協助他爬出到窗戶外面。

阿武半個身子已經穿到防盜網外面,卻忽然回頭看著阿彩,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但阿彩沒有給他機會,她先聲奪人:「別拖拖拉拉的,那些穿正裝的拍門拍得不耐煩,就會破門而入。進來把你捉回去審問,你明天就別想結婚了。」

在空調外機上站穩後,阿武往房間里伸出右手,示意讓子印拉著他的手出來。子印走到窗戶前,想要握住阿武的手,但將要握到的時候,卻突然縮了回來,轉過身來,背對窗戶。阿武正想問他要幹嘛,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看也不看,想也不想,一下子把裡面所有錢拿出來,塞進少女的手裡說:「不好意思啊,今天就只帶了這麼多出門了,你先藏好,要是真被捉了,我就不容易給你了。」話剛說完,子印想了想,又從少女手中取回50,說:「答應老婆明天晚上回去給她買糖水的,不好意思啊。」說罷,子印才轉身爬出窗戶。

在這麼緊急的時刻,子印的舉動,讓少女的腦筋一時沒反應到,而當她反應過來,說出「謝謝」二字時,子印已經離開了房間。

阿彩把防盜網重新鎖上,關上窗戶,拉上窗帘就返回客廳給穿正裝的開門。一打開門,就向穿正裝的罵道:「特么神經病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一老一少,兩個穿正裝的走進客廳。老正裝進屋後就沒正眼看過阿彩,眼睛只顧著往客廳里搜索,嘴裡說到:「姑娘,我們也沒辦法啊,誰讓你這裡被人投訴進行不正當交易了。」

「什麼不正當交易啊?誰那麼無聊去亂投訴啊?」阿彩呵斥到。

「還能有誰,那些男人的老婆唄。」老正裝冷淡地說。

看到客廳沒有異樣,老正裝吩咐少正裝給阿彩做一下筆錄,就往主卧走去。一進主卧,一陣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老正裝心裡盤算起來:煙味這麼重,應該剛抽完不久。老正裝再往房間里走了兩步,突然睡在床上的少女大對他大喊到:「你是誰啊?怎麼隨便進女孩子的房間?趕緊滾出去,不然我告你強姦啦!」

「小姑娘,悠著點。你們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老正裝依然是那種冷淡的語氣繼續說「我可不想把自己弄髒。」

少女沒有罷休,又向老正裝罵了幾句。但老正裝知道這是障眼法,於是毫不理會,繼續在房間里沉默地搜尋線索。他留意到床頭柜上的紙杯里泡這一個煙屁股,心想: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抽味道這麼重煙。而且客廳、房間里都沒有看到一個煙灰缸,這倆姑娘絕不是習慣抽煙的人。他再將目光移動到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里,終於找到了一個有力證據:一個用過安全氣囊。

老正裝看到這安全氣囊,心裡馬上底氣失足,翻箱倒櫃似的要將飆車手挖出來。但找遍了衛生間、衣櫃、床底,卻徒勞無功。這一下可就奇怪了,他沉思著這麼大一個人,能躲到什麼地方?這時少女發出了更大的罵聲:「你這老混蛋看夠了沒有,看完還不快滾。」

少女響亮的罵聲打亂了老正裝的思緒,這時他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窗戶前,心想:為什麼我來到窗戶前,這姑娘就激動起來呢?比我翻她衣櫃還要激動。老正裝斷定這窗戶必有乾坤,猛地將窗帘拉開,果不其然,幾個鞋印就像禮品一樣躺在窗台上等他發現。他立馬打開窗戶往外看,但室外的街道上卻是空無一人,他又輕輕推了推防盜網,是結實得很,人絕對穿不過去。於是,他失望地將頭縮了回來。

站在空調外機上的阿武跟子印可是嚇得不輕,心臟都快要跳出體外了,但仍要努力控制住身體一動不動,連呼吸也得屏蔽。一直膽顫心驚的,看到老正裝的頭終於縮了回去,才敢偷偷呼出一口氣。

「啊~」正當阿武跟子印還在偷偷呼氣時,遠處傳來了一把模糊不清的女叫喊聲,引起了老正裝的注意。他又將頭伸出窗外,他嘗試尋找聲音的來源,一轉動視線,卻跟站在空調機上的子印四目相交。老正裝喜出望外,大喊一聲:「捉到你了!」然後猛地將手伸出防盜網,想要去捉子印,子印情急之下也沒多作考慮,拳頭穿過防盜網就打到在老正裝的臉上。老正裝不堪重擊,倒在了地板上。

應聲而來的少正裝看到老正裝倒在地上,緊忙上去扶。老正裝被扶起身後,也不理會少正裝的問候,馬上撲回窗戶邊上去。只看到子印正沿著立水管,往室外地面爬下去。他一邊爬,立水管還一邊發出「嘰嘰」的響聲,像在給他打氣似的。老正裝哪會善罷甘休,大喊一聲:「追!」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往室外跑去。少正裝看到情況好像十分緊急,也連忙跟出去,但剛跑出去沒幾步,又折返到門口處,笑著對阿彩說:「有空一起吃個飯。」接著搖了搖手上的手機說:「電聯!」

看到阿彩微笑著點了點頭,少正裝才真的跑了出去,離開了阿彩跟少女的住處。

少女走到阿彩的身旁,說:「唉~彩姐你真是狗血啊,喜歡你的這麼多,你喜歡的卻要跟別人結婚了。」

阿彩用手指大力地彈了一下少女的額頭,說:「臭丫頭。」

Part 3

阿武跟子印沿著立水管爬到地面後,二話不說撒腿就跑。一路上頭也不敢回地狂奔好一會兒,發現身後沒有追趕的人,才敢放慢奔跑的腳步。子印一邊喘氣,一邊發出莫名其妙的笑聲。他將手答在阿武的肩膀上,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著說:「你記不記得,我們上高中的時候,晚上翻牆出去網吧,回來被體育老師捉個正著,結果他丫的追不上我們……」

子印的話還沒有說完,阿武卻猛然推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便一聲不吭地走著,沒有搭理子印。

「哎,幹嘛啦?」子印問。但阿武依舊保持著沉默,臉上擺出憤憤不平的表情。

子印再次嘗試將手搭在阿武的肩膀上,說:「不就是跟老相好敘舊被打斷了嘛,需要這樣嗎?反正你倆這麼熟,以後還有大把……」

阿武再次將子印的手推開,而且比剛才更大力,他臉上的憤怒也更旺盛,說:「我說了不去飆車,你非要帶我去。我原本可以在家裡安安穩穩地睡一覺,然後天亮醒來就開開心心地去結婚。就是因為你,害得我像個通緝犯一樣,東躲西藏的,大半夜還在這街上瞎跑!」

「你怪我?我要挾你去了嗎?我往你脖子上架刀了嗎?我往你額頭頂槍了嗎?是你自己去的。」

「是你硬拉著我去的!」

「我拉你去?我拉得動你嗎?我在會所門口,拉了你多久,你都沒進入,你老相好一過來扶你,你就乖乖進去了。我說去私家飈車場,你不願意,你老相好讓你去坐一坐,你又乖乖地去了。你敢說你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

「你一開始老老實實的把我送回家,就什麼事也沒有。」

子印沒有回話,點上一根煙後,沉默地往前走。阿武也掏出煙,但衣服上的口袋都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打火機。子印看著阿武找不到打火機一面不悅的模樣,輕輕「哼」了一聲,將自己的打火機遞給了他。

兩人就這樣抽著煙,一言不發地行走在昏暗的小巷裡。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經過一個拐角後,目光馬上被一對男女吸引住了。這對男女靠在牆上纏成一團,十分親熱。子印看到這翻情景,煙差點就從嘴裡丟了出來,心想:廚房、客廳、陽台、衛生間我都可以理解,但在這巷子里是不是太狂野了,就算在大晚上也不用這麼囂張吧。

兩人生怕打擾到這對男女的雅興,打算悄悄離開,但此時女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眼睛死死地往他們身上盯。她那雙原本在男人身上亂推亂打的手,現在直直地伸向他們,手指不停地捉著空氣,好像示意讓他們過去。她的嘴巴半開著,嘴唇不停顫抖,好像在喊著什麼,但他們卻聽不到一點聲。兩人察覺不妥,便更仔細地觀察起來,這才發現男人的手並不是抱著女人,而是在掐著女人的脖子。子印大驚失色,心想:卧槽!這是街頭SM嗎?露天的窒息之愛?但女的好像有點撐不住了啊。

「哎~哥們啊。」子印對那男人輕聲地說道「你女朋友好像快到極限了,你悠著點。」

男人聽到子印的聲音,鬆開了掐女人的手。女人馬上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喘氣,但就算在呼吸如此不暢的情況下,女人還是堅持用她沙啞的聲線,努力地向子印跟阿武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沒有再理會女人,轉過身就向子印跟阿武走去,他的雙眼充滿憤怒,而嘴角卻揚起非常變態的笑容。子印跟阿武同時聯想到廣播與阿彩提及的那個專門對失足婦女下手的殺人狂,他們看著眼前這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男人,斷定就是他了。

相比電影里的反派,殺人狂是一點也不嘴炮。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衝上前來發起攻擊。他先是推開子印,然後馬上撲向阿武。子印被殺人狂推了一把,撞到牆上差點就斷背了。回過神來,發現殺人狂已將阿武撲到在地上,正準備去掐他脖子。子印緊忙就衝過去,捉住殺人狂的手臂,全力把他從阿武的身上扯開。殺人狂被扯倒在地上,正想要爬起來,子印上前去就是一拳,直截了當地打在殺人狂的臉上。這一拳打得猛烈,子印的拳頭又麻又痛,感覺是殺人狂用臉打了自己的拳頭一樣。而殺人狂吃了子印一拳頭,嘴角馬上留出鮮血,讓他那變態的笑容添加了幾分意猶未盡,像是在說「來啊!互相傷害啊!」一樣。子印看著這笑容,一陣毛骨悚然,倒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殺人狂的笑容實在太噁心了。子印不假思索又一拳打過去。但這次出拳頭的效果簡直就是沒效果,絲毫未能削弱殺人狂進攻的勢頭。殺人狂一手就掐住了子印的脖子,並把他死死按在牆上。任由子印怎麼爭扎,就是脫不開身。

阿武看到殺人狂掐著子印,也衝上去解救。但這殺人狂就像遊戲里的大BOSS一樣,任由阿武拳打腳踢,連推帶撞,完全不為所動,怎麼也不鬆開掐著子印脖子的手。阿武心想:這斯特么是開外掛的吧,完全無視物理攻擊。

想到「物理攻擊」時,阿武忽然靈機一動,找出子印剛剛給他的打火機,心想:特么物理攻擊無效,就試試魔法攻擊吧。他拿起打火機就往殺人狂的手上燒。不到兩秒,果然奏效。殺人狂一聲慘叫,隨即鬆開了手。子印也趴在地上,陪女人一起咳嗽著喘氣。趁殺人狂顧著查看手上傷勢,處於防禦真空期的時機,阿武將他撲倒在地,然後雙手捉緊他的頭,像砸椰子一樣把他的頭往地上砸了兩下後,殺人狂終於安靜下來。

為了防止電影里「反派倒地後突然起身逆襲」的情況出現,阿武解開領帶,將殺人狂的手反綁在街燈的鐵杆上。然後自己也坐倒在地。

「找到你了!」沒有給兩人任何緩衝的時間,老正裝也帶著少正裝追到現場。他們看著仍然趴在地上喘氣的子印、坐在地上的阿武,以及被綁在街燈下的殺人犯,顯然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被殺人狂掐得死去活來的女人,現在看到老正裝出現,有種滿狀態原地復活的勢頭,衝上去一手捉著老正裝的手臂,一手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殺人狂說:「他……他……他是殺人狂,趕緊……捉……捉他。」

少正裝走到殺人狂身前查看了一翻,然後回到老正裝身旁說:「根據目擊者提供的特徵,應該就是他。」

老正裝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子印身前,摸著不久前被子印打了一拳的臉說:「你捉到的啊?」

子印慢慢站起身來,喘著氣點了點頭。

老正裝露出微笑地說:「非常感謝你為百姓的生命安全作出了貢獻,但是呢……」這時他拿出了手銬「一事歸一事,你的事啊,還是要處理的。」

女人看到老正裝要捉子印,緊忙衝上去質問:「老傢伙,你是不是搞錯了,地上的才是殺人狂。這人剛剛救了我,你捉他幹嘛?」

「殺人狂要捉,他也要捉。」

「你是不是老糊塗啊,好人都要捉。不行,他剛剛救了我,我不讓你捉他。」女人擋在老正裝的面前,不許他靠近子印。

「讓開,不然我連你也捉了。」老正裝大聲對女人呵斥到。

看著老正裝如此頑固,女人感覺自己一個女流之輩鬥不過他,於是開始大喊:「姐妹們,姐妹們,趕緊出來,趕緊出來,那個專門找我們下手的殺人狂被捉到啦。趕緊出來看啊。」

隨著女人的持續呼喊,小巷子里陸陸續續走出了越來越多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們都是這一片區的私家飈車場場主,由於殺人狂的出現,近期過得提心弔膽的,現在聽到殺人狂被捉起來了,都一面歡喜地出來看個究竟。女人看到姐妹們都來到了,指著子印跟阿武繼續說:「姐妹們,剛才我差點被殺人狂殺死,幸好這兩個人及時出現救了我,還把殺人狂捉了起來。」然後女人又指著老正裝「但現在,這個老傢伙卻要把好人捉起來,大家說,這到底合不合理?」

聽到女人的述說,一片的女人不約而同地對老正裝發出各式各樣的呵斥,老正裝雖然口裡說著話,但根本沒人聽得見,也沒人願意去聽。這時被掐脖子的女人又說:「我們干這個的,本來就被人看不起。最近這殺人狂專門找姐妹下手,姐妹們是嚇破了膽。但我知道其實很多人在幸災樂禍,說這都是我們活該。而我們也只能忍氣吞聲。現在終於有好人站出來,為姐妹們將殺人狂捉住。但這老傢伙卻說要把這好人也捉起來,姐妹們,你們服不服?」隨即,又是一片女人的呵斥聲。

在人群中的子印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做夢也沒想過,竟然會有一片的私家飈車場場主為自己這個小屁民搖旗吶喊。要不是怕老婆知道,這個牛必須吹它個一輩子。

民情如此洶湧,讓身經百戰的老正裝也不知所措。少正裝看到老正裝意志開始動搖,果斷上前搶過老正裝手上的手銬,走到殺人狂的身前,將殺人狂的手拷在了鐵杆上。然後解開了殺人狂手上的領帶,還給了阿武。

少正裝回到老正裝身旁,對他微微搖了搖頭。老正裝知道這是在勸他放棄捉人,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對被掐脖子的女人說:「你跟我們過來,做一下筆錄。」然後又對周圍的人說:「不關事的人趕緊回家,別看熱鬧。」

少正裝也開始驅趕人群,並對阿武跟子印說:「你們倆呆在這幹嘛?不是說不關事的人趕緊走嗎?快走快走。」

阿武跟子印這才弄懂老正裝的意思,撒腿就離開了巷子。兩人回到會所門口,坐在車上,回想起這晚上發生的事情,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他們一直笑,一直笑,怎麼也停不下來,就像兩個白痴一樣。

「笑個毛啊!趕緊開車回家睡覺啊。我明天還要結婚。」阿武笑著說。

「好!好!」子印笑這回答。

Part 4

凌晨,子印開著小車,載著阿武行駛在哥譚城難得暢通的道路上。阿武拿起手機,在屏幕上按了一通後。又一次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匆匆掠過的夜色。

此時的少正裝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邊走邊玩著手機,忽然收到阿武發來的信息說:達哥,謝謝啊!

(全文完)

PS:感謝所有願意花時間看完這個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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