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桑》第三章：神秘人老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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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青年笑了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椋，你可以叫我老椋。你戊辰年三月七日出生，我或許比你大呢。」

戊辰年就是88年，這的確是方一水的生辰。不過問題是，方一水的生辰八字其實只有三個人知道。方爹是古武傳人，所以知道一些江湖邪術是需要人的生辰八字才能施法，而方爹自己在江湖中行走，難免有意無意會得罪一些人。所以方爹對方一水的生辰八字保護得及其嚴格，方娘生方一水時根本就沒有去醫院，而是方爹親自接生的，然後找了關係，用假的生辰報了戶口。

這麼保密的事情被眼前這個青年，哦，也就是所謂的老椋一口道破，方一水心裡怎麼能不翻個。

方一水臉色冷了下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氣勢，看著老椋，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是誰？」

老椋彷彿根本沒有感受到方一水那狠戾的目光，說：「我是誰，這並不重要，我來幹什麼才重要。」

「那你來幹什麼？」方一水一邊說著一邊將右腳向後撤了半步，身子重心略微前移，這是蓄力攻擊的姿勢。一旦這個老椋有什麼不對勁，可以保證自己第一時間能夠出手。

老椋沒有說話，伸手指了指地上寫著「鐵口神斷」的白布。

方一水笑了，說：「算命嗎？那你給我看看手相如何？」說著右手成掌，朝著老椋的「旦中穴」平刺了下去。眼前這個人中門大開，如果旦中穴被自己刺中，立刻就會喪失行動能力。

不見老椋有任何的動作，一雙白皙的手掌已經立在方一水掌刺的路徑上。

方一水心裡一驚，自己剛才的一掌並沒有用全力，大概只有一名普通特種兵的力量，畢竟老椋只是想制服眼前的人並不是想殺了他。關鍵之處在於方一水並沒有看清老椋是怎麼出手的，彷彿沒有運動軌跡，而是憑空出現在自己手掌前方。

「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眼前這個人啊！」老椋心中暗道，將刺出去的右手收了回來，打了個哈哈：「哈哈，我忘了，看手相是男左女右，我換隻手！」不待說完，左手如刀般直刺老椋的喉結而去。這一次老椋是聚集了十二分的精氣神，將二十多年來日日苦練的古武功力都融在這一記掌刀當中。

「啪！」空氣中發出一聲爆鳴，掌刀拖著重重殘影刺向老椋。

忽然，殘影消散，粗糙的掌刀被一隻白皙的手捏住了，巨大的力道順著手掌傳來，方一水發現自己一動也動不了。這種感覺，方一水體會過，那是在他還是個半大小子的時候，感覺自己功法學得差不多了，去偷襲師爺，結果讓老爺子一下抓住了他的小拳頭，然後方一水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難再動彈分毫。沒想到從那時起，苦練了十幾年，今天自己又被別人施了「定身法」。

而且更讓方一水心驚的是，這一次仍然沒有看清老椋是怎麼出手的，那隻白皙的手就那麼憑空捏住了自己的掌刀。遇到高手了，而且是自己遠不如的高手！周圍雖然不時有遛彎的人路過，但是卻不能讓方一水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方一水索性耍起光棍來，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高手在這裡堵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絲毫不提自己剛才偷襲的事情，自來熟地說：「老椋，快給我看看，我到底啥命啊？」

老椋彷彿跟方一水有默契似的，也不提偷襲的事情，鬆開方一水的手掌，說：「我不是相師，不用看你的手，你坐著別動，我好好看看你。」老椋在最後的「看」字上重讀了一下，以表示這個看和看相的看並不相同。

方一水一方面好奇這個老椋要鬧出什麼幺蛾子，另一方面，他自己遠不是人家的對手，反抗沒啥意義，索性換了個姿勢坐好。不過這次方一水，略微偏著身子，左腳後跟外翻，重心後移，這是逃跑的發力姿勢。

老椋也不在意，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將目光投在方一水身上。方一水立時感覺自己的手腳又不能動了，不過這次不是被巨大的力量束縛住，而是四肢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彷彿直接從身體上剝離掉了。

眼前這個老椋是人嗎？還是說他是一個妖怪？難道他是孫悟空，會定身法，真是奇怪。有沒可能自己其實是個機器人，就跟電影里演的那樣，開關一關自己就不能控制身體了？不對，自己肯定不是機器人，上一次中槍時自己還流血來著，而且衛生員取彈頭的時間，自己是看著他從血肉里把子彈挖出來的……

方一水感覺自己雖然四肢被從身體上剝離了，但是腦子裡的念頭卻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不對，這種情況不對，難道對方施展了什麼巫術？方一水想要大喝一聲，打斷老椋，卻恐懼的發現自己連呼吸都沒有了。

不能任由對方作為，要反抗，要反抗！方一水的思維也開始遲鈍，吃力的調集著自己的思維，想要給身體下達反抗的命令，哪怕是眨眨眼也好！就在這時，方一水感覺老椋的目光陡然深邃起來，彷彿一股實質般的黑光籠罩在自己身上，凍徹骨髓。

「光，怎麼會是黑色的！」這是方一水最後一點意識。這時候如果有人在方一水對面，就會發現他的瞳孔散發出微弱的藍光，湛藍湛藍，雖然微弱，卻無比的純粹。

方一水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坐在小馬紮上，仍然保持著逃跑的蓄力姿勢，不過全身被冷汗濕透。眼前的這個老椋，正緊閉雙眼，彷彿剛才的目光消耗甚大。機不可失，方一水再不遲疑，食指中指並指成劍，聚集全身的力量，向著對方的太陽穴斜刺過去。

這一次，方一水是抱著必殺決心的，哪怕是當街殺人也在所不惜。這個人太可怕了，殺了他自己可以躲到師爺那裡去，沒有人可以抓得到他；但是如果現在放棄這個機會，豈不是自己整個人都要任其玩弄嗎？這是方一水絕對不願意的。

再一次，兩根手指憑空出現，緊緊地夾住了方一水的劍指。老椋仍然閉著眼睛，說：「雖然現在我消耗很大，但是你的這點功力就不要拿出來現了吧！」說完收回了手指。

方一水的劍指尷尬的停在空中，有些自嘲地嘿嘿笑起來。可是剛笑了一半，停在空中的劍指陡然發力，這一次距離老椋的太陽穴只有十公分，方一水就不信這麼近的距離，眼前這個妖人還能接住。

不過，方一水還是信了。

因為那兩根白皙的手指再次夾住了他的劍指，這次方一水前進了不到一公分。方一水恨恨地罵道：「你他媽的陸小鳳啊，靈犀一指哦！」

老椋鬆開手指，瞥了方一水一眼，嗤笑道：「丟人現眼的玩意！不過你夠無恥，我很喜歡。」

方一水沒有再偷襲，收回了劍指，問：「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我暈了多長時間」

「沒做什麼，就是看了看你，」老椋在「看」字上加重了語氣，繼而說道：「你沒有暈過去，整個過程也只有幾秒鐘而已。如果你真暈了，周圍早就圍了一圈人了。」

方一水剛才全部精氣神都在偷襲上，現在打量四周，果然遛彎的人並沒有什麼異常，偶爾有人看他們一眼，估計也是因為看見有人在算命感到好奇而已。

老椋從馬路牙子後面摸出一個長長的盒子遞給方一水，綠色帶金絲的木料在移動中，光影閃爍，恍若水波蕩漾。

方一水接過盒子，立刻從指尖傳來一股厚重感，輕輕的晃動盒子，碧波蕩漾。方一水不禁暗自乍舌，這可是極品綠料，僅僅這一個盒子就抵得過一輛切諾基了。要知道這樣的極品金絲楠陰沉料，已經跨入寶石的範疇了。

這樣貴重的盒子，那盒子裡邊的東西呢？

老椋並沒有示意方一水打開盒子，而是說道：「其實我們見過的。」

方一水有些詫異，仔細打量老椋，依稀有些面熟。搜尋記憶中的印象，終於跟一張面孔對上了號：「是你，你是曲岫山上的那個高中生！」也不怪方一水沒有認出來，那時候的老椋是虛胖的高中生，而現在的老椋是氣質飄渺神仙般的人物，差別太大。

老椋點點頭，說：「不錯，是我。那次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不過，當時我就感覺你這個人不簡單。」說到這裡，老椋擺擺手示意方一水不要插話，「最近我也是心血來潮，感覺到與你另有一番因果，所以才在這裡等你，順便看看你是否符合我的心意，結果還不錯。雖然是武功差了些，但是夠無恥，夠果斷，夠狠，也懂得進退。至於人品方面，既然你能夠通過部隊那麼嚴格的政審，成為特種兵的頭狼，我也不需要測試了。」

指了指方一水手中的盒子，老椋繼續說道：「這個盒子中是一把劍，名為驚鴻，是送給你的。幾個月之後，你要去一個險境，驚鴻能夠幫助你。盒子中還有一門功法也是送給你的，你現在的功法太差了，你要抓緊時間修鍊。下次我們再見面時，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把你從這個世界上抹掉。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但現在不是時候，你回去吧。」

方一水確實一肚子問號。

比如老椋肯定不是普通的學生，那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自己的生辰八字那麼機密，他是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老椋看了看自己，自己就不能動了，這是功法還是邪術？

今天剛接了秘境探險的任務，老椋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到一個險境去的，難道部隊泄密了？

劍匣都這麼貴重，驚鴻劍肯定更是不凡，為什麼要送給自己？

還有那功法，既然是嫌自己的功法差，那麼這個功法必定不簡單啊，就這麼隨隨便便傳人了？

聽老椋的口氣，這是對自己的考察，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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