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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翁傳(三十二)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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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住店

「幾位爺,就要到通州了。」船老大高聲招呼道。

周樂之午睡正酣,聽到招呼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直起窩得酸痛的身板望向船頭。隨著小船繼續前行,水面上的各色船舶變得越來越密集,沿岸也開始出現集鎮的影子,兜售吃食酒水的攤販和搬運貨物的挑夫車馬穿插期間,好一幅繁忙圖景。

「到通州就算進京了。」劉釗心情也不錯,笑著對周樂之說,「這一路上還真是折騰啊。」

聽劉釗這麼一說,周樂之也是感慨萬千。穿越過來差不多有一年多了,似乎啥事沒幹,凈旅遊了,南北路算走了個遍。後宮大計還沒怎麼起步,蟲洞就丟了,實在是晦氣。要不是還有密碼本能充充半仙,估計早就被弄死了。「怎麼實際操作和起點的各種教程都不一樣,我這難道穿的是假越?」周樂之越想越憋悶,起身走到船頭透氣。

劉釗也跟了出來,看著兩岸熟悉的風景,歸家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總算回來了,這一趟出去忒久,也不知家裡那幾個小崽子長勁了沒。」

「船家,碼頭還有多遠啊?」周樂之問道。

船老大抹了把臉,慢悠悠地說:「不遠了,再有半來個時辰吧。」

「王知,趕緊收拾收拾吧,待會兒上岸趕緊找店住。」劉釗有看看天,安排了起來。

「幾位爺要是信得過老朽,待會兒不如就去陳記客棧吧。」船老大聽聞,趕緊上來招攬生意,「店東是咱本家遠親,房間敞亮,酒菜實惠。要是幾位爺有興緻,客棧也有駐店的戲班,裡頭姑娘唱的小曲兒也是一絕。」

「那就有勞了。」劉釗拱手致意。

「今天趕不回去嗎?這都到通州了,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吧?」周樂之印象中,通州就是帝都後院,就算是上下班高峰也就是個把小時的事情。況且之前王業浩還承諾過花魁相伴,這都到家門口了,哪能輕易延後,畢竟小曲兒唱得再絕,也不能瀉火啊。

無奈劉釗在一旁潑來了冷水:「周先生說笑了,通州漕運碼頭到咱府上還離著四五十里地呢。」

「四五十里地,雇個車唄,要是沒車咱們走走也行啊,反正行李也不多。」周樂之一臉的不擔心,畢竟一路上行李都不是他背。

劉釗聽了有些為難:「看這時辰,要是有快馬,倒是能趕趕,不然城門落鎖,咱們就得睡城外了。」

「這麼麻煩?晚上沒事兒關什麼門啊。」周樂之眼看花魁又離自己遠去,嘟囔著抱怨了幾句。

又行了幾里水路,船老大在一處小碼頭停下船:「幾位爺,就是前面那處了,提我陳老六的名字,好酒好菜少不了。」

三人結了船錢,謝過船老大,背起行囊上了岸。陳記客棧門臉倒是不小,且靠著河邊,水路便利,所以生意相當紅火。店裡通鋪、單間、獨院俱全,劉釗和王知覺得反正只睡一晚,況且所剩銀兩也不多了,便選了通鋪。待安頓好,劉釗來到門廳詢問:「掌柜的,我見旁邊車馬行掛的也是』陳記』招牌,可是一家?」

「是是是,確是一個東家,客官是走貨還是走人?」掌柜熱情地迎上來。

「可有快馬,我有要事。」

掌柜面露難色:「不瞞客官,要是雇車便好說,可這單租馬匹卻是難辦。倒不是在下信不過客官,只是路上若出了差遲,恐有些個說不清的。」

「不叫你難辦,我明早便回。」劉釗掏出工作證,加強說服效果。掌柜一見腰牌,趕忙換了副嘴臉,一面點頭哈腰,一面吩咐夥計去牽馬。

「劉哥,你一個人回去?」周樂之見劉釗準備開溜,有些不解。

「周先生,在下尋思,還是得先回去一趟報個信。一來明早好帶車來接,二來府里也能有個準備。」劉釗客氣地解釋,「先生就再委屈一晚,明日老爺必有接風宴。」

「哦,也有道理,那明天早點回來。」周樂之無奈自己不會騎馬,只好留下。

一會兒,夥計便前來一匹不怎麼壯實的老馬。劉釗見湊合能騎,便也不再苛求。翻身上馬後,劉釗又想了想,從懷裡掏出腰牌遞給周樂之:「先生且管得一晚,若有事端,務必等明日府里人來。」

「沒事。」周樂之略顯嫌棄地收下這塊髒兮兮的木頭牌子,「你明天早點來就是了。」

劉釗趕回府里已是掌燈時分。這幾日政事稍閑,王業浩用過晚飯,本想早些休息,忽聽下人來報,說劉釗回來了,便又連忙起身到書房相見。

「周先生呢?回來了嗎?」王業浩見到劉釗,也不客套,直接詢問正主。

「回來了,屬下將他安頓在通州一處客棧里,先回府來報個信。」

「恩,這趟差辦得好!」王業浩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遞上一封銀子,「這一路上情況如何?」

劉釗接過銀子,唱個謝,然後將一路上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王業浩聽得面色時晴時陰,喜憂參半。喜的是周樂之總算回來了,而且沒有識破自己的謀劃;憂的是此事似乎還牽扯進了東南海匪和來路不明澳洲人。不過既然是遠洋海商,當不足為慮,王業浩聽劉釗說他們已回了澳洲,便也不再過問。

「我在給周先生找了處宅子,在宣武門邊。對了,劉鎩也已投到我門下。」接著,王業浩也將這邊的事項與劉釗一一說明。

客棧這邊,也許是腰牌起的作用,店家晚上提供的伙食相當不錯,當然這是以本時空的標準來衡量,周樂之依然吃不慣摻沙的糙米飯。飯後也沒啥娛樂活動,大伙兒便早早地上了炕,大通鋪此起彼伏的鼾聲吵得周樂之腦仁發脹,完全沒法入睡。

「不是說有唱曲兒的嘛,難道是摳腳大漢唱鼾曲?」周樂之除了抱怨也沒其他辦法,只好起身到院子里逛逛打發時間。沒有燈光污染的十七世紀夜晚,星空的能見度相當不錯,周樂之望著滿天星斗,獨自嗯嗯啊啊地哼起了另一個時空的調調。不過剛哼了一會兒,周樂之便覺得有人附和,隱約還是個女人的聲音。

「喲,還有知音啊!」周樂之立刻來了興緻,循著嗯嗯啊啊的聲音摸到後院一間點著燈的房前。

周樂之原本想趴在門口仔細聽聽,誰知房門根本沒鎖。周樂之在門上借不著力,一個不小心,便撲進了房內。

「誰?!」房裡傳出一個驚恐中帶著憤怒的吼聲。

周樂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環顧房內,只見一對脫得赤條條的男女,羞憤尷尬地望著自己。剛想道歉,周樂之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男的看起來四十齣頭,一臉的猥瑣相,手裡莫名其妙地拿著柱香,點燃的香頭還在忽明忽暗地上下顫動。地上躺著的女子倒挺年輕,只是哭得梨花帶雨,身上似乎已經被香頭燙了好幾處。

「你們這幹啥呢?」周樂之心說明朝人也挺會玩嘛,原來SM的歷史這麼悠久。

「老子花錢買痛快,你管著找嘛?」男子吼完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光著,趕忙扯了件袍子披上,順帶甩了件衣服給女子。

「錦衣衛掃黃!」周樂之掏出腰牌,運足中氣,義正辭嚴地說道。

「掃黃」是啥雖然不懂,但是「錦衣衛」是什麼意思,男子還是明白的。見對方是官差,男子忙不迭地伏低做小:「喲,這位差爺,我就是個做小買賣的,過路住店,順帶找個唱曲兒的來樂呵樂呵。」

「有這麼唱曲兒的嗎?老子怎麼沒聽過?」

「差爺,瞧您說的。您要是看得入眼,今晚拿去便是。班主說了,只要不破相,幹啥都行。」男子點頭哈腰地說。

「哦,那你還待在屋裡做啥?」

男子愣了下,趕忙捲起衣物行囊退了出去。屋內女子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服,一邊啜泣,一邊恐懼地看著周樂之。

「你放心,我是好人。」周樂之先給自己下了定義,然後遞上塊手巾,「先擦把臉。」

「多謝恩公搭救。」女子欠起身子,算是行了個禮。衣物順勢滑落,露出累累的傷痕,看得原本已熱血沸騰的周樂之瞬間又起了憐香惜玉之情。

「你們這兒唱曲怎麼這麼下本錢?要不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女子胡亂裹了下衣服,然後說:「恩公有所不知,婢子與班主立的是絕契,打殺全憑班主一句話。若只燙破點皮還是好的,否則班主棍棒下來,半月都起不得身。」

「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啊,明天我找你們班主好好說說。」

「千萬別!恩公好意婢子心領了。只是恩公護得了婢子一時,豈能護得了婢子一世。等恩公明日走了,必是又一頓好打。」女子說著,又哭了起來。

「要不你跟我走吧。」周樂之借著燭光又仔細看了看女子,覺得長得還算不錯,而且又能唱曲,又能調教,是不可多得的複合型人才。

女子聞言,趕忙拜倒:「恩公若救婢子出這苦海,婢子這輩子做牛做馬,服侍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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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要選爆菊獎時還很奇怪《石翁傳》為啥沒有進入候選,後來才發現原來是選17年的。那說好了,明年選的時候大家一定要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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