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者 第二話 夜半歌聲

寧穀雨順手關掉了鬧鐘,閉上了眼睛眯了一會兒。回籠覺特別容易做夢,寧穀雨夢到自己正被兩隻貓追,可無論自己多麼用力雙腿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兒,怎麼也跑也甩不開那兩隻貓。這一刻,寧穀雨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更加糟糕的是自己只想眯一會兒,怎麼就睡著了。寧穀雨猛地睜開了眼睛,抓起手機,六點四十二了。寧穀雨連喊了兩聲,完蛋。穿起衣服,連牙都沒刷背上書包就出門去了。

寧穀雨攔了一輛黑的士,這讓他多花十塊錢,可這仍沒能改變他已經遲到的事實。更要命的是年級主任正在校門口檢查,寧穀雨雖然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去了。寧穀雨在遲到名單上寫好自己的名字班級後,低著頭向校內走去。今天還算幸運,年級主任居然沒打自己,寧穀雨慶幸不已。年級主任萬勝橋,但凡碰到違紀違規的學生,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故而人稱「殺人萬」。

進了校園寧穀雨反倒沒有那麼害怕,走過學校空曠的廣場,四周簡直安靜地出奇,只有寧穀雨的腳步聲在附近回蕩。臨近教學樓,各種嘈雜聲才傳入耳中,令人心煩意亂。這聲音十分聒噪。

寧穀雨徑直走向自己的班級,「報告!」英語老師點了點頭,寧穀雨便向自己座位走去。

「碰到『殺人萬』沒有。」同桌問。

「碰到了,但是他今天沒動手。」

同桌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乖乖,這可真是難得。」

「報告!」

喬禾走了進來,但他的臉上卻是紅紅的,看來「殺人萬」並沒有放過他。

課間,這件事便在班上傳開了,大家紛紛猜測寧穀雨是怎麼逃脫「殺人萬」的魔爪的,有親戚說、賄賂說、翻牆說,總之寧穀雨這下出了名了。但壞了規矩就要受罰,寧穀雨被罰放學後打掃藝術樓。

晚自習後已經是八點了,寧穀雨與另外兩個遲到的同學一同前往藝術樓,但另外兩人說去方便一下,隨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藝術樓位於學校最偏僻的一隅,與後山緊鄰,除了藝術生外少有人出入,若是無藝術課時,便更加冷清了。藝術樓呈口字型,中間有一處天井,這讓四層樓的藝術樓涼爽許多但冬天卻只會平添寒冷。寧穀雨心中雖然害怕,但今天若是無人打掃,明天被班主任發現後肯定是要重掃的,他可不想明天再來這個鬼地方了。寧穀雨在心中罵了兩句,也只得自認倒霉了。

此時樓中應該只剩自己了,這讓寧穀雨如何不慌,他慌忙的爬上四樓,將樓梯間胡亂的掃了幾下便匆匆下樓,如此反覆,幾分鐘後他便掃完了樓道。正當他準備將掃帚放回原處時,卻發現一個黑影正在天井下的假山邊,寧穀雨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並沒看錯。寧穀雨心中一緊,頓時慌亂起來,小聲道:「誰?」

那黑影晃動了一下,「咦」了一聲,便向寧穀雨看來。

「不是早就已經放學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寧穀雨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藝術樓的老師,「老師,我被罰掃地,現在正準備回家。」

女老師點了點頭,說:「你還挺老實,你的同學早跑了,我還以為這樓里已經沒人了呢。早點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寧穀雨鬆了一口氣,將掃帚放回原處,一路小跑的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寧穀雨又做了同樣的夢,又同樣的遲到了,同樣的被「殺人萬」放過,同樣的被罰了掃地,不同的是,今天只有他一個人遲到。

寧穀雨今天沒有那麼害怕了,甚至有些期待,昨天太黑,並沒有看清她的臉,今天要再碰到她定要瞧瞧她的長相。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寧穀雨一路小跑的向藝術樓跑去,還沒進門便感到了一股寒意,寧穀雨不禁打了個寒顫。拉開藝術樓的鐵門,冰冷的鐵門透過肌膚直刺心臟,這下倒讓寧穀雨冷靜了不少,害怕又佔領他的大腦。

寧穀雨將燈悉數打開,他四處張望著,並沒有發現她的影子,假山邊上也不見她的蹤影。寧穀雨只得先去打掃樓道,爬到四樓時卻發現樓中似有歌聲,他先是一驚,隨即想到可能是她,隨後循聲而去。果然,寧穀雨在琴房附近看到了她,寧穀雨剛想打招呼,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去,她不是人。」

寧穀雨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去,發現一隻灰貓趴在窗台上,正緊緊地盯著自己,那雙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令人心生恐懼。

「原來是你,嚇我一跳。」寧穀雨剛想鬆一口氣,卻突然回想起灰貓的話,「你說她不是人,那是什麼意思?」

「不是人,那便是鬼咯。」灰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寧穀雨聽了它的話,嚇的大氣不敢出,緊緊地盯著她的方向,生怕她會走過來。灰貓似乎看出他的緊張,又說:「有我在,她不敢對你怎麼樣,只是你最好別去招惹她。」

寧穀雨雖然鬆了一口氣,但仍然心有餘悸,問:「她是怎麼死的?」

還沒等灰貓回答,她便已來到了跟前,「跳樓,就死在那兒。」

她指了指假山那,昨天自己曾站過的位置。

寧穀雨「啊」了一聲,嚇得回退了一步,寧穀雨看向灰貓,眼中充滿了祈求。灰貓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從窗台上跳下,來到他的面前,「我勸你不要來招惹我們。」

她本想拉寧穀雨起來,聽了它的話便停下了,她笑了笑,「原來是貓語者,難怪能看到我。」

寧穀雨見灰貓擋住了她,心中安心不少,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也知道貓語者?」

她點了點頭,「我也是死了之後才知道的。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黃婷,曾是一名音樂老師。」

「我……」寧穀雨剛想自報姓名,他突然想到向一個女鬼透露自己的姓名好像不太妥,便立即改口,「我想問,是本校的音樂老師嗎。」

黃婷笑了笑,「當然了,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寧穀雨頓時又緊張起來,「你先說是什麼事情。」

灰貓卻突然插話,「是為了她吧。」

寧穀雨正納悶,他順著灰貓的目光看去,不遠處有一名少女正緊盯著自己。寧穀雨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他撓了撓腦袋,問:「這又是誰。」

還沒等她們答話,那名少女正猛地向寧穀雨衝來,寧穀雨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黃婷此時已經攔在了少女的面前,將她拚命拉住。陡然間,少女的眼睛變成了綠色,面部也變得猙獰起來。寧穀雨看得呆了,竟一時忘了逃跑。

「還愣著幹嘛,快跑啊!」灰貓跳起來,撓了穀雨的手一下。

寧穀雨這才回過神來,發了瘋似的向樓下跑去。

路燈下一人一貓的影子從前閃到後,又從後閃到前,寧穀雨心有餘悸不敢抄近路,只敢沿著大路走。從學校出來,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寧穀雨這才放下心來。

「你不是神貓嗎,怎麼連個孤魂野鬼都打不過。」寧穀雨語帶埋怨。

「誰說我是神貓,我只會定身罷了,還有,我不叫神貓,我叫粉獅子。」

寧穀雨瞅了它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你這圓滾滾的樣子倒像紅燒獅子頭,粉獅子瞧了一眼自己,有些窘迫:「要你管。」粉獅子加快步子,一下子便將寧穀雨甩在身後。

寧穀雨害怕落單,趕忙跟上去,岔開話題,「話說剛才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

粉獅子回頭瞧了他一眼,「想知道呀?」

寧穀雨不知為何它如此發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行呀,但是你得抱我走。」說罷,粉獅子一下子便蹦到了寧穀雨的懷裡。寧穀雨本也沒想抱著一隻貓回家,但它突然竄了上來,便下意識的抱住了它。

粉獅子在寧穀雨懷裡縮成一團,眼睛眯著,樣子十分愜意,「那女孩兒應該也是死在了藝術樓,但她心有怨念死後揮之不去,便化作了厲鬼,這也就是為什麼藝術樓陰氣如此之重的原因了。」

「不對呀,人死之後不是會有黑白無常來勾魂的嗎,怎麼會變成遊魂野鬼?」寧穀雨問道。

粉獅子冷哼一聲,「這世上死的人何止千萬,地府那幾根蔥怎麼忙得過來,久而久之便有遊魂野鬼在人間遊盪了。至於應觀,他身份特殊,地府當然會特殊照顧。」

「外公究竟是什麼身份?」寧穀雨追問。

粉獅子哼了一聲,卻再也沒做聲。寧穀雨又追問了兩三次,粉獅子依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寧穀雨只好放棄。

回到家中,媽媽還沒下班,寧穀雨將中午的剩菜放在微波爐里加熱,一邊聽歌一邊等待食物邊熱。耳機里的音樂,夾雜著微波爐里的轟鳴聲,微波爐里紅熱的光線與窗外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叮!」食物加熱好,寧穀雨將一部分剩菜放在一次性碗里,分給了粉獅子。

粉獅子聞了聞菜,又聞了聞微波爐,隨即埋著開吃,寧穀雨笑了笑,也開始吃起來。

今天,寧穀雨終於沒有遲到,因為他再也不想碰到昨天那個女孩。午休時候,寧穀雨去找了自己在藝術班的朋友——邱田。邱田是那種在學校特別受歡迎的女孩子,寧穀雨突然去找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班級門口詢問的時候,甚至能感到一些男生不懷好意的目光。

兩人在食堂坐下,寧穀雨特地買了一杯奶茶。邱田笑著問,「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

寧穀雨撓了撓腦袋,「其實我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邱田喝了一口奶茶,「是不是問哪個女孩子的QQ呀?」

寧穀雨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問,藝術樓是不是死過人?」

邱田抹了抹嘴角,點點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究竟是哪一屆的學生也沒人能說清了。」

「究竟是怎麼死的?」

「自殺。她是在琴房上吊的,用鞋帶系在門框上,她的音樂老師得知此事後也在藝術樓跳樓自殺了。」

「死了兩個人?」

邱田嘆了口氣,「是的。」隨後她盯著寧穀雨,問:「你是怎麼知道藝術樓死了人的?」

寧穀雨乾咳了兩聲,「聽同學說起過,所以就想問問。那個女孩究竟是因為什麼要自殺的呢,老師又是為什麼會跳樓。」

邱田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女孩是因為考試的事情才自縊的,至於老師為什麼跳樓,就沒人說得清了。總之這件事學校花了很多錢才壓了下來,那兩家人也都搬走了。」

寧穀雨這時回想起黃婷說,要請自己幫個忙,是不是跟那個女孩有關呢。

邱田看他正發獃,問:「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我可聽說你連續兩天放學後獨自一人在藝術樓打掃。」

寧穀雨被她這麼突然一問給驚到了,趕忙說「沒有沒有,只是覺得藝術樓陰森森的,所以總感覺是不是有什麼異聞傳說。」

邱田面露疑惑,「你這麼一說卻是如此,藝術樓時常會有人聽到無人的琴房中傳來歌聲。」

寧穀雨想到那晚的事情,忽然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回過神來,看向邱田。卻發現黃婷此時正站在邱田的背後,她一臉緊張,「今天放學後,請你無論如何來一趟藝術樓!」說罷便消失了。

寧穀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蒙了,當場就向後仰倒,摔了一跤。邱田趕忙站起身來,將他扶起,「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剛才向後伸了個懶腰失去了平衡。」

邱田哈哈大笑,說:「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

寧穀雨生硬的擠出一點笑容,心中卻想起黃婷,她說出那句話時臉色極其難看,很著急又很害怕。

到了放學的時候,寧穀雨沒有猶豫,徑直回家他沿著大路向校門走去。走了半晌他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走到了藝術樓。寧穀雨愣住了,自己明明是向大門走去的,怎麼會來到藝術樓,莫非遇到了鬼打牆?他本想反身出門,誰知他竟鬼使神差的走進了藝術樓。

一入大門,寧穀雨便看到黃婷此時已在大門處等著他了。

「你來了。」黃婷仍是笑吟吟的。

「是你?」

「對不起,我見你不來,只好將你帶到這。」

「你,你……」寧穀雨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寧穀雨見她神色哀怨,似是在擔心什麼,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真的都死在藝術樓里嗎?」

黃婷向假山走去,寧穀雨只得跟了上去,黃婷站在她死的地方,她蹲下來撫摸著大地,「璐璐是個聰明,勤奮的孩子。她的歌喉是我聽過最乾淨,最空靈的聲音。她的專業成績也一直是全校第一,以她的成績,拿下校考的第一名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這孩子竟發揮失常。她太過自負,回來後我們越是安慰她,她越是心裡難過。她面上雖不說,心裡卻是十分痛苦的。

「我原本以為她只是發揮失常,隨後才發現那場校考是有內幕的。更糟糕的是,這些事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那天,她說她要留下來練習,我也沒有多想。當我走下樓梯時,琴房中響起了《送別》的歌聲。怪我太傻,沒能聽出她的心意,若是能及時回去,她就不會弔死在琴房了。」

說到這裡,黃婷捂住了臉,寧穀雨聽到她在抽泣。寧穀雨嘆了一口氣,「那你也不用,不用跳樓吧,何必搭上兩個人的性命呢。」

黃婷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不,我沒有自殺。」黃婷轉過身來,看向寧穀雨,隨後又抬頭看向琴房,「她死後不久,我便被她附身了,她說她很寂寞,想要人陪。我當時很害怕,但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了,就這樣,我從四樓跳了下來。死後我才知道,她因為心中的怨念,已化作厲鬼。這要這怨念不散,她便會繼續作惡。於是我便留了下來,防止她繼續害人性命。

「然而,最近我感到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或許再過不了多久我便會煙消雲散。這也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替我看住他。」

寧穀雨嚇了一跳,她這麼說豈不是要讓自己步她的後塵。黃婷看他害怕的樣子便猜到他的想法,連忙解釋,「你誤會了,我知道貓語者會超度亡靈。」

寧穀雨這才放下心來,他撓了撓腦袋,「可我,不知道怎麼弄啊。」

這時,琴房裡傳來了歌聲,「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罷了,今日你先回去,改日與貓靈一同前來吧。」說罷,黃婷飛也似的上樓去了。寧穀雨心中害怕,趕忙轉身出門,他剛一轉身便看到璐璐正站在自己面前,寧穀雨還沒來得及叫喊,便看到她猛地向自己衝來。

下一秒,寧穀雨失去了意識。

只見寧穀雨徑直走向四樓,當他爬上四樓時,便直接走向窗檯。正當「他」準備跳下去時,黃婷突然出現,將寧穀雨死死拉住。

但寧穀雨此時正當十六,黃婷如何拉的住,就在他即將跳下樓的一剎那,窗戶上光芒四起,幾道圓環憑空出現,隨後三隻貓從中出現。為首的一直貓跳到了寧穀雨的頭上,照著他的腦門拍了一下,璐璐便被它打了出來,寧穀雨失去了控制,當即趴在了窗台上。

隨後出來便是粉獅子與那隻黑貓了,璐璐瞧形勢不對剛想逃跑,粉獅子便跳到她眼前與她對視,將她控制住了。

黃婷跌坐在地上,看著這三隻貓,鬆了口氣,「還好你們及時趕到。」

為首的一隻貓身材高大,聲音卻十分蒼老,「我已呼喚黑白無常,他們稍後便會引你們去地府。」

「那就好,這孩子終於可以投胎了。」黃婷笑了。

老貓冷笑一聲,「投胎?她這般作惡多端,定會投入地獄的。倒是你,未來會投個好人家。」

黃婷睜大了雙眼,「與其這樣,不如讓黑白無常回去,這裡還是交給我來看護吧。」

「你時日不多了,再不投胎便要灰飛煙滅,到時候誰又來看護她?再說,黑白無常豈是你讓來就來讓走就走的。」

黃婷聽罷此話,便覺得自己害了這孩子,連忙給老貓跪下,「還請您幫幫忙,救救這個孩子。」

老貓見她如此,嘆了一口氣,「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有人作孽,定要有人投入地獄,不是她便是你了。」

黃婷呆了一陣,隨後咬牙道:「還請您幫忙!」

老貓見她如此堅定,便說:「待會兒我會使個障眼法,雖然撐不了多久,但足以撐到她投胎轉世。一旦她投胎轉世了,地府的人便無法追究,但你設法哄騙地府,恐怕會罪加一等。」

黃婷搖了搖頭,「沒關係,是我害了這孩子,她能早日投胎,便是我的心愿。」

說話間黑白無常已經到來,黃婷晃過神來時,這三貓一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黃婷想起來了自己生日那天,璐璐唱給自己《祝你生日快樂》,那聲音宛如天籟,空靈的聲音伴隨著她真摯的祝福,那一刻黃婷只覺得自己幸福無比。

寧穀雨家中,寧穀雨還沒醒來。老貓站在他身邊,問:「這是應觀的外孫嗎?」

粉獅子點點頭,老貓「唔」了一聲,「一點也不像。我這便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他。」

這時,寧穀雨醒了,他問黃婷與璐璐怎麼樣了。粉獅子說:「她們投胎去了。」寧穀雨點點頭,「那就好。」他看向黑貓,又問:「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歡迎嗎?」黑貓哼了一聲,「我叫松針。」

寧穀雨默念了一遍。寧穀雨突然覺得腹中飢餓,便不再去理會它們將剩菜熱了熱,隨後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過飯,寧穀雨將碗筷洗乾淨,看著正在沙發上睡覺的粉獅子與松針,「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粉獅子一下子揪了起來,「回?回哪兒去?」

「你們不會是要在這長住吧,我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粉獅子白了他一眼,「她敢,我們跟應觀是朋友,算起來也算是你們的長輩,她還能將我趕出去不成?」

寧穀雨完全沒想到它會如此無賴,「你!」

正當這時,媽媽回來了,「你一個人在家嚷嚷什麼呢?」

寧穀雨心想:這下完了,被發現自己偷偷帶了兩隻貓回,媽媽還不得罵死我。

媽媽緊緊盯著沙發上的兩隻貓,只見粉獅子與松針騰地一下便竄向媽媽,媽媽張開懷抱,一手一個將它們抱在懷裡,「粉獅子,松針,我還以為你們丟了呢。」媽媽蹲下身子,將兩隻貓抱在懷裡,把臉埋在它們身上,竟開始抽泣,那樣子就像遇到了久別老友一般,既是感慨,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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