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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短篇小說:左不過他不愛時,傷害也不過是天經地義而已

《杏花雨》

「那年微雨杏花時,你說過的,要娶我為妻,可是如今你卻負了我,還要殺了我,寧遠,你當真是以為我會任由你們這樣踐踏我嗎?」

阿卿的臉上儘是對面前男子的怨懟之情,細長的黛眉之下是一雙瀲灧的桃花眼,此刻裡面溢滿了仇恨的光芒。

寧遠小心翼翼地護好身後的女子。他英挺的身姿像極了屋前的那株白楊,鬢若刀裁,星眸炯炯。這般好看的男子卻拿起劍柄,朝著一襲紅裳的阿卿刺來。

阿卿的胸前已被劍沒入一寸,她猛然退後,從袖中取出飛刀射入男子的胸口。

男子從未想過她還留有一手,喉間傳來一聲悶哼,便直直倒在地上,他身後的女子慌慌張張跑至他的屍身之前,哀哭地顫著手指向她,斷斷續續罵道:「你這個毒婦,怎麼能活著呢…寧遠這條命,我一定會幫他討回來!」

阿卿冷笑地望著她,突然伏低身子拽緊她的手腕,陰鷙地說道:「你要怎麼幫我討,我忘了,你這般楚楚可憐,多得是男子為你拋頭露面,可是息悅你錯了,你所謂的藍顏知己早已出了阜陽城,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更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息悅似乎明了面前蛇蠍女子的意思,她頹然跌坐在地上,端著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無辜地說道:「如今寧遠已死,我愛他已久,寧可陪他而去,洛卿,是你配不上寧遠,我這一生,與寧遠曾花前月下,看過萬里河山,死後碧落黃泉,也能攜手與共。而你,永遠只是個嫉妒別人,得不到愛的可憐蟲而已…」

阿卿每聽她一言,臉色便變得難看一分,直至她說完,過了很久,才動了動眼皮。

可忽然之間,她的胸口像被刀刮過一樣,她看見息悅手裡的劍已穿過她的胸膛,血色隱匿在紅裳之間,看得也不太真切。

地上本該了無聲息的寧遠重新站了起來,他擦了擦息悅臉上的淚水,滿懷柔情…

殿外有身姿修長,一襲金甲的男子走了進來,一頭墨發高高豎起,眉頭輕挑,一臉邪肆望著她。

息悅扭頭輕輕喚了他一聲:「洛溟哥哥…」

阿卿覺得痛地整個人彷佛四分五裂,她哆嗦著嘴唇不可置信問道:「洛溟,你…沒有…死…」

洛溟無所顧忌地似是嘲笑她的無知:「阿姐,我當然沒有死,我死了,今日死的人就是息悅了…」

「原是我…無知,原來…是你們騙了我…」

阿卿再也撐不下去,她一步一步挪動著自己,走出大殿之中。

每走一步,便濺落一朵血花,迷人又令人窒息。

直至她倒在漢白石的玉階之上。

可她沒有看清洛溟眼底的心疼和不忍,也沒有看清那天天色出奇地好。

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年初春三月,天下著濛濛細雨,寧遠穿過杏林,伴著絮絮而落的杏花,前來找迷途的她。

她害怕地撲入寧遠的懷中,寧遠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安慰道:「阿卿,我來找你了…我怎麼敢丟下你呢?你可是我的姑娘,將來是我的妻子,我這一生都許給了你,你可應我…」

阿卿抬頭揉了揉哭紅的鼻子,喃喃說道:「我若應你,你會護我一生嗎?」

寧遠抱緊了她,長長嘆了一聲:「護你此生,絕無反悔…」

「寧遠,那你等我三年可好?」

寧遠有些驚疑道:「為何要等三年,這三年你又要做何?」

可那日回去以後,洛卿的爹便被聖上派遣至邊關。

那時她已被聖上以和親之名嫁予敵國帶兵的那位皇子。

聖上雖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君王,可仍舊不願自己的親生女兒嫁過去,聖上為了細作的可信所以想到送洛將軍的女兒過去。

畢竟他這個女兒自小養在深閨,很少人知曉她的存在。

沒有人知曉她是如何備受欺凌,又是如何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一次一次讓敵軍潰敗而逃。

這場戰爭持續了五年,敵國的都城被破那一日,正是洛卿的胞弟洛溟騎著汗血寶馬,從血泊之中將她救下。

四周儘是刀光劍影的聲音,唯有她胞弟柔情似水的聲音讓她覺得仿若一瞬解脫。

洛溟的眼底泛著淚花,他鄭重而又顫巍地抱起她:「阿姐,我來帶你回家,從今日起,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可就算回去又能如何呢?

這五年來,寧遠一直以為是她貪圖富貴,才嫁給了敵國皇子。

寧遠自認自己只不過是世家之子,哪裡比得上一國皇子?

他憎恨著洛卿,可又對她有著放不下的牽絆。

即便這樣,他還是依從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息悅。

息悅很愛寧遠,愛到肯為他去死。五年悉心陪伴,等來的卻是寧遠對她的不聞不問。

可是這樣的寧遠,也足以讓她卑微地仰望。

三年頭上,寧遠被暗殺,是息悅為他擋了一刀。自此寧遠對息悅,獨獨留有了一份心思。

第五年時,息悅終於懷了寧遠的骨肉,聽說洛卿回京之後,竟偷偷買了藏紅葯吃下。

她吃的劑量也重,卻驚動了府中下人還有寧遠。

息悅說,讓寧遠放她離開。

可這時的寧遠,早已不肯放手。

洛卿重遇寧遠那一日,是新芽初生,春光正好那一日。

她解釋了一切,卻惹來寧遠一句過往已矣。

後來她才知曉,寧遠娶了別人。

她恨極了那女子,千方百計想要拆散他們兩個。

可就連她的胞弟也不肯幫她,還處處為息悅解圍。

為何所有人都覺得她錯了呢?明明五年前她和寧遠好好的,卻偏偏逃不過命運捉弄。明明她受了千百折磨歸國,卻成了人人喊打的敵國皇妃。

她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愛人,連那人也開始生生厭惡自己。

就連她的胞弟,也曾狠戾地扇了她一巴掌,警告她不許再去滋擾別人。

可不久後卻最終傳來她的胞弟洛溟死在寧遠府上的消息…

她又要如何收手,昔日恨不得日日夜夜彼此相依的愛人已是仇人。

聖上在那時又偏因她父親功高蓋主,命寧遠除了洛溟,然後將她全族的人斬殺而已。

寧遠其實不是世家之子,他是聖上寄養在外的兒子…

這一切的主意,都不過是寧遠一人所想。

她苟且偷生,為得便是一日能報仇雪恨。

可是臨了了,才發現寧遠早已對她深惡痛絕。

她的胞弟,只不過是寧遠的一顆棋子而已。

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愛一個人又需要多久呢?

左不過他不愛時,傷害也不過是天經地義而已。

文/苑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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