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發生的一場車禍。
前兩天看見公司的清明海報,上面赫然寫著四行七言詩。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欲問酒家何處去,牧童遙指杏花村。
2018年的清明,淅瀝瀝的飄了一整天雨,我不得不在心底感慨古人智慧,怎麼就掐的這麼准,應了那句雨紛紛。
臨清明的這天晚上沒睡好,外面打了一整夜的雷,我怕雷聲,一夜輾轉無眠,到早上剛要睡過去時候,聽見父親打電話的聲音,他在電話這頭很大聲的說:什麼?怎麼回事,他撞了別人還是別人撞他?
幾乎不用多想,我知道出事了,事還不小,果然不一會,媽敲開我房門,對我說:你表姐夫出車禍,死了。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對於死亡這個字眼,我比常人要慢半拍,因為總不相信,總覺得是夢一場,或者是有人在騙你。母親神色凝重,我知道消息不假,好巧不巧的在這天,清明,我坐在床上無奈嘆氣。
我的表姐夫,我的印象里應該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在他和表姐婚後的一年,他們抱著孩子出現在二叔新房的喬遷宴席上。這個男人個頭高,也很壯實,話不多,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和我們交流很費力,我都不記得我有沒有與他交流過,因為我與表姐所在的姑媽一家實在疏遠。
疏遠的親戚關係就不贅述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姑媽一家很早就去了深圳,表姐大學畢業後直接落戶深圳。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是我們家的楷模,二叔和小叔總在我們面前提起表姐的工作多好,以此鼓勵我們好好讀書。表姐姓汪,我們姓舒,很不幸,舒氏家族沒有一個讀書厲害的,這也是爺爺生前最大的遺憾。
表姐和這位表姐夫算起來結婚剛好兩年,孩子一歲半,我不知道這晚表姐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我想,她有可能也想同表姐夫一同去了。
我想起大概四年前的暑假,在深圳的姑媽家,那一天她給我和堂弟做飯,煮了好多蝦,我們邊剝蝦殼兒邊聊天,姑媽說,表姐快三十歲了,結婚的事還沒個定數。表姐老闆器重她,給她介紹了一個很不錯的、在深圳有車有房的對象,這人的收入自然不在話下,兩人處了一陣,那男人給表姐買了一個巨閃的紅寶石戒指,姑媽一家看到,喜不自勝,可過了沒多久,表姐突然把戒指退給他,告訴他不要再聯繫。
兩年後,我在上大學,表姐的對象突然有了著落,就是這個意外死去的男人,叫球偉,湖北隨州人,條件和前面一個比起來差了不少,但表姐喜歡,姑媽也奈她無法。
表姐和球偉結婚的時候是五月一號,這一年的這個時候,是爺爺斷氣的日子。我印象深刻,他們在深圳某酒店舉行婚禮,他們都在參加她的婚禮,爺爺斷氣時候,身邊只有父親、母親和小媽。爺爺有四個子女,人生的最後時段,始終只有父親在他身邊。
我因為這個事情更加不喜歡姑父一家,覺得他們太薄情義,後來我見著姑父,索性直接不喊,我很厭惡這個男人。
這天早上,父親的電話那頭,就是姑父,他哭著給父親打電話說,他的女婿,球偉死了。他們正在江西處理車禍,等遺體火化運回湖北,他希望父親去參加葬禮。
父親很忙,身體也不大好,但他覺得還是要去,作為表姐的娘家大舅,他不能不出現,他絮絮叨叨的和我講著這起慘案,我沉默著,沒說什麼。
我想起前一陣,姐夫的奶奶去世,父親通知所有親戚,姑父姑媽並沒有表示,我和姐姐只有這一個姑媽。而她的子女,也就是我的表姐表哥,都各自成家立業,作為同輩的表親,他們對姐姐和姐夫沒有任何表示。
姐姐在電話裡頭說,她那次打算和表姐要斷了來往的,但這個事情發生,她決定等表姐回深圳後過去看她,然後表示點心意,孤兒寡母,往後長路漫漫,也是可憐。
我在電話這頭,不知道說什麼,只叮囑她以後少坐副駕駛,和姐夫開車小心點。
我很可憐我的表姐夫,這個叫球偉的男人,也很同情我的表姐,她和她理想的愛情結了婚,卻不想結局來的這樣快,旦夕禍福,誰也不能預料的事。
幾年前爺爺去世,他和表姐結婚,幾年後,他也這樣去了。我至今仍覺得爺爺還在,到此刻也不能相信,這個男人已經在一場慘烈的車禍中死亡。
人生變幻之事太多,我又出現那種悲觀到極致的無常感,對生命,對人事,好像一切終會應了《紅樓夢》那句:空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我不知道說什麼,又似乎有很多想表達的東西,說不盡了,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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