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 | 檀頭山(一):我所驚訝的是
詩不在美,斷句則靈。
毛姆曾經寫過一本書叫做《巨匠與傑作》,他挑選了十部極具時代意義的作品,在他看來《傲慢與偏見》的偉大之一便是成為了現代情愛小說的一個範本。
五年前的某一天,狗蛋興沖沖地告訴我他看完了一部比《了不起的蓋茨比》更了不起的作品,狄更斯的《遠大前程》,在他看來《遠大前程》的偉大之一便是極富洞見性地預言了「屌絲難有逆襲時」的真正內核與殘酷現實。
對於他的判斷,我也是將信將疑的,因為在我看來,狗蛋的文化水平僅僅停留在中二式的連篇累牘,就像接下來他的「小詩」一樣,他把「回車鍵」提升到了前所未有自我陶醉式的高度...
儘管如此,我沒資格質疑狗蛋對自己故鄉的真和愛,只是他藝術性表達的貧瘠和空洞也許值得商榷,我想《遠大前程》末尾處的一處描寫應當是最貼近他心境的:
看到她,我就哭了起來,她見到我也哭了起來;我,是因為她看起來如此美麗動人;她,是因為我看起來如此的疲憊和蒼白。
——編者按
▲曾經的小島原住民
海風帶來陣陣回憶,
你期待與誰相遇。
如嬰兒降臨,我被拋向這片海,
波光如星辰,海似宇宙。
虛無或希望只在一念之間,
死神在向我追殺:
只因我未背負鎚子與鐮刀,
荷槍實彈純屬妄想,
胸前的補丁也沒縫上那青天和白日。
活著才是我破敗到腐爛的信仰,
呼吸驅使我划槳,
機械地。
方向的自主選擇成了我僅有的幸運和奢侈,
對於前方是否空無一物,
上帝殘忍地選擇了沉默。
這該死的沉默。
水面如金,而我粗糙而疲憊的肌體如泥。
要不是眼前的小島,
我想我已垂死在這片海域,
此刻我尚且還能掙扎。
近了,近了
我飛著越過眼前的障礙,
興奮,是噴薄而出的。
那傾城的美人躲在島後,
安靜地躺在那兒,
她的呼吸順著海風挑逗著我的所有。
月牙狀的金色大地無限展開,
我裹挾未名的旨意降臨。
不為碧海,不為藍天
只為生命能縱情喘息。
我如孩童般奔跑,
屬於我的土地。
不,還有寶藏,
兩個女人背對著靠在一起,
擁抱屬於自己的羅密歐,
這是他們死去的模樣也是重獲永生的方式。
諷刺的是,我重新感謝上帝
我願為這土地奉獻數十個青春,
如果她也對此心甘情願的話。
在這裡,我是亞當,她是夏娃
這被遺忘的伊甸園,
我想那未名的旨意定來自上帝。
百年後,望向這片土地
思緒將我拉扯,不再有淚水,
只覺苦澀。
我所驚訝的是:
我竟忘記了那年的逃死和求生,
奮鬥數十載為哪般?
披荊斬棘,開拓荒地
搬磚壘瓦,裊裊炊煙
為黎明時的無限紅霞?
還是為午後的月牙金灘?
我所驚訝的是:
當我憶起為砌上房子最後一塊磚
與她相擁而泣時,
子輩們已為將土地換做金錢奔波數年。
我所驚訝的是:
當我自視它為根基時,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我竟成為旅人。
我只能看著那房子,殘忍到無法觸碰。
時間將我同生命之間築起一道牆,
它企圖抹滅我的過去來加速我的消亡。
我所驚訝的是:
當我控訴所有人時,
那換來的金幣在我手中不覺輕盈,
豐厚的回報確能止家族數年之渴。
我所驚訝的是:
利益與利益的博弈在我死後也無法結束,
子輩們用爭吵來充實自己的生命,
沙子被鏟盡,他們也沒能得到裡面哪怕是一塊金子!
我所驚訝的是:
當我告訴他們我生命的真相時,
他們說,
我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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