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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丘記事:戒律不是要把我們訓練成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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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農曆10月16日,陽曆11月29日,晚19:32分,我與另兩位戒兄在廣化寺戒壇如法如律地受比丘戒,成為正式的佛門比丘。

這個身份,是兩千多年前,佛陀為他的弟子安立的其中一種,在佛門裡,出家和在家的修行人,一共有七種身份。比丘居首。

受比丘戒之前,依律,十位主持我們受戒的德高望重的大和尚陸續抵達,其中包括界詮法師,法師1978年出家,在教內外有很多的身份和榮譽,引禮師稱法師為戒律第一人,法師早年就開始學習戒律,很傳奇,對我們這些新人來說,真正是覺得三生有幸,能親近到他。

戒律,在大家的心目中,很威嚴,很嚴肅,很莊嚴,等等,戒律第一人,那應該是如一部嚴絲合縫的鋼鐵機器一樣。一絲不苟。也許別人不是這樣想的,但我有這樣的心態,比喻出來,就是這樣,能夠把那麼多的戒律都學好、持好,應該是個鐵人加超人,絕對不是我們這樣的凡夫。

迎接法師的儀式也很隆重,三百人從山門排隊一直排到大雄寶殿,師父親自到山門口迎接,幡、傘蓋、手提香爐等等,老百姓常常在影視劇里見到的那個場景。很莊嚴。

依佛門慣例,迎接至大雄寶殿,大眾唱頌,焚香,禮拜,法師給大家有個簡短開示,很標準的禮儀話,意思是,受戒的這些日子都辛苦了,希望大家繼續努力,配合好戒場和引禮師,受好戒,等等。

到了晚上,有一場法師給我們這些新戒的專門開示。

這場開示,讓大雄寶殿里掌聲不斷,笑聲不斷,也讓自己在法師慈悲和智慧的能量中直接領受到戒律的魅力。

戒律,很難用幾百個漢字就講清楚,即便是一屋子的書也難以講清楚,本來,佛法的智慧就不是文字可以說的清的,我師父常講,佛法是心法。別的都是工具,乃至戒律也是,但沒有工具又不行。和游泳渡河時的游泳圈一樣,破了,會淹死人的。

我嘗試用人來講述當時對戒律的感受和理解,界詮法師,一個教內外公認的大律師上座後,大眾依佛門禮儀,先禮拜,然後恭聽法師開示。

律師先沒講教理,講了些家常話,但是提到了佛法衰微的現狀,勉勵我們要有使命感。然後說,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想知道嗎?

我們說,想知道。

律師說,你們知道為什麼戒期把時間安排的這麼緊,儀軌這麼複雜,這麼辛苦嗎?

我們回答有種種答案,大多數是說,修行的需要,受戒的需要,佛法的需要,精進用功的需要等等。

律師說,都不是啦,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你們都拖垮,每天累的不行,然後,回去就睡了,沒有時間和精力惹事。

至少我是聽暈了。從沒聽過這樣的說法。這可是教內公認的大律師哎。

然後法師開講,原始佛教的戒律的起源、軌式、精神內涵以及戒律在發展中的種種歷史問題,直到戒律的現狀。原本沒有律宗這一說,戒律就是出家人共學的,後來有人在這方面著述,整理戒律的典籍等等,約定俗成地就說成了律宗,把他作為一個宗派。

當然,還有很多非常精闢的說法,聽的我們目瞪口呆。

很多內容、觀點、看法從未聽說過,法師還在法座上給我們做了好幾個很善良、很搞笑的動作和表情,也穿插了很多戒律中專業的內容和名相。特別教會了一些如何面對別人諮詢戒律的問題時,不要被人劃個圈掉進去,以及修行人比較容易走的一些彎路。契理契機,讓人心服口服。

非常複雜的戒律和修行問題。被表達的這麼生動、淺顯,讓人滿懷心喜。

說負責,也不是戒律本身複雜,而是人心的複雜,因為戒律是服務於人心的,是佛陀為了調伏和保護眾生而制定的種種獲得美好生活乃至解脫生死的心理和行為規範和軌則。他還有很多的功能,包括住持佛法的重要使命。

但,眾生的心花樣很多,所以,總是想方設法的鑽各種空子來設法放縱自己。所以,戒律就複雜了。就有了開、遮、持、犯。

有點像法律,一開始,是制度問題,到最後就是道德問題。法律解決的是如何依照事先制定的軌則來懲罰犯罪者的問題,而佛門的戒律是如何預防犯罪使眾生免遭各種現世和後世的種種的痛苦的問題。

當然,這些說,還是沒法講清楚,戒詮律師到底讓我們領悟了什麼。

這麼說吧,至少我個人感覺戒詮律師作為精通戒律並且以「以戒為師」為使命而被稱為當代戒律第一人,並不是一個鐵人、超人,他是一個非常生動的人,活生生,活潑潑的老師、兄長、慈父、哥們、好朋友、大學者、大和尚、善良的孩子、充滿智慧的長老。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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