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世界<仰望星空的人兒>
05-10
「我們生活在陰溝,但總有人仰望星空」——王爾德現在是,2016年十二月二日,凌晨一點。我剛洗完澡,聽班得瑞的音樂。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早已不復存在,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極度物化的時代。用詩換酒成為落魄的代名詞,爛大街的感動被叫作了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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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下午,我與一童年時期的小夥伴談論他工作時,不由得說到與他工作相關的火車呀,鐵軌呀。
那時,我站在馬路邊上。一輛輛卡車的轟鳴在山與混泥土大樓中間回蕩,空氣中瀰漫著大量捲起的塵土。冬日裡的天空陰鬱,整日都不見太陽。我不由自主的懷念起夏天,懷念那火紅的太陽。好在冬夏是會交替的。夏天,太陽,火車,鐵軌。夏天,太陽,火車,鐵軌。火車,鐵軌,山海關。山海關,鐵軌、聖經、瓦爾登湖。啊!《夏天的太陽》。山海關,聖經。
是的,我想到了海子,查海生。那個用詩換酒的少年,那個比我早去過西藏的少年。在初中三年級時,語文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一首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作者:海子。然後很多同學拿起筆將它抄作筆記。因為我是屬於那種被稱為不作筆記不完成作業的「老油條」,索性裝樣子我也懶得裝了。語文老師是個中年的婦女,臉呈正方形,帶眼鏡兒。毛都沒長齊,這句話經常被她用來數落我們。他會在講解吮吸一詞引得我們漏出遐想的壞笑後豪邁的扔出一句話「也不知道是你先吸還是你爸先吸」。那時候,我們是剛對異性產生無限幻想的少年人。她是一個老練、世故,給我們寫下「劈柴,喂馬」詩句的中年婦女。她沒有講述關於海子的事。直到很久以後我都以為海子的性別是女性,就像我曾認為三毛是男性一樣。從海子這個名字我看到的是軟,柔軟。看到的是從「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里流淌出來的浪漫。那時我想,這些柔軟以及浪漫必定是只有女性才具備的。多年後,我輟學去了很多地方,遇見了很多人。而我遇見的那些真正內心柔軟,浪漫的人兒卻都是男性。輟學後,我去了西藏,那時我開始讀海子的詩,在每一個孤獨的夜裡。讀「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讀「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要問,為什麼要活下去,是什麼值得活下去。這兩句文字似乎訴說著答案。
「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那是一顆孤獨的靈魂啊。在喜馬拉雅山腳下,遇見一位賣假琥珀,假化石的藏族大叔。我一眼識破。對他說道:「大叔,這些東西假的吧」。他倒也不避諱,回答:「是啊,假的」。這樣的直白倒讓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高原上的風颳得凜冽,六月的天空還會飄雪花。我們都能看見遠處那終年不化的雪山。短暫的沉默後,大叔說道:「造假的是你們漢族人,花錢買的也是你們漢族人」。我竟無言相對,世界依然不斷的倒塌,內心深處也很少獲得安慰。當腳下的土地和道路不再讓人感到踏實,人們開始追求那些浮華、絢爛,那些仰望星空的人兒都選擇了離去。也就說這世界徹底倒塌,那活下去看起來真的好像也再無意義。大叔說完話後,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我背上包準備離開。大叔把我叫住,遞給我一顆海螺化石,是真的化石。說是送給我了。很很久久以前,青藏高原是一片汪洋大海,經過長時間的變遷,地殼的運動,大海也就變成一座座大山。據大叔訴說,化石是他在山上找了很久才挖到的。大的就留下賣錢了,送我一顆小的。恰好,我最喜歡的就是那顆小的。我想海子肯定是個敏感的人,這個世上給他帶來的溫暖肯定比悲傷少。
1989年,那個白衣飄飄用詩換酒的年代就要結束了。緊接著是那個信息化,經濟大發展的90年代。就在90年代大門即將開啟的時候,海子選擇了離開。他帶著幾本書,頭也不回,在山海關搭上了火車回去那只有他自己的世界。去年,從雙子那裡看到一本海子的詩集。那個版本是我見到最簡單,最喜歡的一版,封面還有紙張都很乾凈。我在好多書店都沒看到過。我硬是厚著臉皮叫他送給了我,他說讓我每天給他念首詩就可以。事到如今,我也沒給他念過幾首詩。很多人都會說海子死了,可我覺得他沒有死,他依然在我的世界裡啊,我依然會讀他的詩啊:《夏天的太陽》夏天
如果這條街沒有鞋匠我就打赤腳站在太陽下看太陽我想到在白天出生的孩子一定是出於故意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