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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悲痛,是沒能好好送你一程

今天所有的平台都被刷爆,一個名字不斷重複——楊絳。

2016年5月25日凌晨,楊絳在北京逝世,享年105歲。她是錢鍾書先生的妻子,也是中國著名的作家,戲劇家、翻譯家,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

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秀的翻譯佳作,93歲出版散文隨筆《我們仨》,風靡海內外,再版達一百多萬冊,96歲成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102歲出版250萬字的《楊絳文集》八卷。

很遺憾,我之前讀她的作品很少,幾乎零零散散,不成體系。只是在做編輯的時候,策划過一套名著系列,其中選了《我們仨》這本書。我對她的一些了解,僅僅來自於這本書。

今天各媒體和出版公司,爭先恐後公布她的死訊,做的卻是圖書宣傳工作。

我感到深深的可悲。

是對生命的悲哀。

對於一個已經離開的人,她的版權和版稅,都不需要了,都屬於世界了。如果再具體點說,她沒有說明的話,所有收益都是出版單位的。難道一個人的離開,都不能用她曾經的貢獻,換一場認真的道別嗎?

我見過有人去世,遺體還沒冷卻,子女就在分遺產,甚至有了衝突。只是,那是在農村,人們的知識和意識只到那裡。如果一個文化工作者,也能如此,那這個世界情何以堪?

從爺爺奶奶去世後,我就漸漸意識到,讓人最悲痛的,不是死亡和離開本身,而是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永遠找不到他了。有時候我會猛然有一刻鐘想不明白,他本來是存在於世界上的,為什麼突然就沒有了,而且是永遠沒有了。

他離開了世界,世界失去了他。

也許是我所處的圈子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在看書,都在聊書。所有的網址和媒體,都設有專門的欄目和版面,去講關於書的內容。可是,運營者和負責任,是否真的喜歡讀書,還是只是把文化商業化?

我們仔細看看就知道。

自媒體盛行的時代,文化產業大爆炸,信息膨脹到令人絕望。讀書成為一種風尚,成為一種追名逐利的工具,成為人人津津樂道,卻極少有人真的懂得的話題。

今天網上關於她的文章,我都看了,除了專業寫人物的雜誌公眾號以外,大部分都空洞不堪,只是堆砌和累疊她的一些履歷。如果不真的了解,不那麼懂她,何必耗費筆墨,硬生生將自己置身於熱點話題的洪流?

沒有意義的。

一直想學中文,因為條件不夠,因為機遇不夠,我始終在它附近繞。學新聞,做編輯,寫評論,搞採訪,好不容易靠近文學,還是電影文學。平時也堅持讀一些文學作品,但都不成體系,而且幾乎都是西方作品。

她是才女,也是傳奇,我今天才知道她就在熟悉的北京,我幾乎每次都從她身邊路過。

我向來後知後覺,就像對木心先生,在他逝世後的第四年,我才認識他,才讀他的作品,才感覺他驚為天人,才為他的離開感到遺憾和傷懷。這種遺憾和悲傷,不只是後知後覺的情感,更多的是我和他有將近22年的時間,同時存在於這個世界。

而於楊絳先生,我更遺憾,未曾感知和在意;26年多的時間,她就在我身邊,而現在,我看著她離去,卻不能寫出隻言片語。

想起爺爺奶奶去世,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能看他們最後一眼,更沒有緊握著他們的手,看著他們離開——是絕望,是恐懼,還是安然。

那時候我只能哭,一直哭,因為我不知道除了哭,我還能做什麼。我氣憤,我不甘,可是還能怎麼樣呢?似乎是從那時起,我才明白,人有時候是很無力的,有些路是不歸的。

那種感覺久久不散,到現在想起,依然感覺心顫。

很多個夜晚,我夢到他們走遠,我在後面使勁追趕,直到一切都煙消雲散。望著四處慢慢泛白,我知道世界從此不會再有他們的出現,只剩下滿腹遺憾和懷念——

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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