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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遠方的朋友

對於朋友的回憶多是使人歡愉,有時也難免落寞,他們承載著你的青春縈繞在心頭,讓你難以忘卻。

記憶中的老許總是帶著一個黑色眼鏡,白凈的面上掛著幾縷滄桑的胡茬,或許是留過一級的原因,目光常帶著些許消沉。

第一次遇到老許,肯定是在教室的後門,也是那時候開始知道,班上那個文弱到弱不禁風的小許還有一個哥哥。

有一個高年級的哥哥!這可是一件多麼值得吹噓的事情!

老許默默的站在門口,目光逡巡在座位之間,不多時就在教室的前排發現了那個單薄的身影,於是我便成了托信的孤鴻,兩兄弟在目光相接的一剎那,表情都立刻變得生動活潑起來。

身為獨生子的我,很難想像他們會交談一些什麼,但我能想像的到,對於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能在離家三十里許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根、找到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的人,是一件多麼值得慶祝的事情!

小許木訥寡言,整個初中生涯,我對老許的認識也到此為止,以至於我到了高中才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姐姐。

高中我和老許同班,兩個原本便有交集的同學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朋友。

老許是典型的徐州人性格,直來直去,開心了爽朗大笑,抑鬱了沉默寡言,絕不會有惡意的嘲笑與侮蔑,哪怕憤怒了,也只會邀你在放學的午後或者陰暗的小操場單挑。

放學單挑!我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繼而想到這次放學之後已是星期六回家的日子,男人自尊心的煎熬最終沒能敵得過對母上大人和父親大人的畏懼,我最終不得不央求他做出一些讓步,草草在紙上寫了一段話,意思大抵是將時間順延一天,改成星期日的晚上。老許接過我從楚河漢界傳過去的詐降書,看完後默許了我的任性。

或許在有些人的眼中無法理解,但這含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煎熬了我整整一個早晨。

後面自然是打不起來的,朋友之間沒有什麼過節是不能通過擼一次串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擼兩次。

由於不斷的擴招,原本以生源優異而著稱的縣一中也開始變得良莠不齊,新生軍訓的晚間拉練,唱的是「東風吹、戰鼓擂、如今世道誰怕誰」的豪言壯語,再加上以古惑仔為首香港黑幫片的餘毒,校園裡,青春荷爾蒙氣息下掩蓋的是少年們躁動的內心。

學校似乎也察覺出了校園裡的異樣,又開始分班,用X班、Y班和Z班將學生分門別類,高一下學期,我在X班,老許在Z班,一個二樓,一個一樓,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年里,地理位置優越又腿腳靈活的老許下課後時常跑去排隊買飯,而插隊這種活計也總是老許去做;甚至在周二、周四、周六的中午我還要去他那裡蹭上一杯熱水。

記憶中,我總是在默默享受著他的優待,以至於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有這麼一個照顧著我的好兄弟。

直到有一天晚自習之後,我如往常一般去找他一起回宿舍,在燈光晦暗的樓梯口,老許的面色有些沉鬱:「你先回去吧,我朋友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處,有幾個人朝這邊望著,夜色下,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大抵是老許的新同學吧。

我從不是一個敢於直面未知危險、也不是一個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所以哪怕帶著滿腹的疑問,還是一個人回到了宿舍。現在想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間的距離開始有了一絲疏遠。

「征服八十華里,走出豐中精神」,學校的青春遠足,那一天,累的已經走不動路的兩個二逼,晚上還相約一起去通宵,至於到底玩些什麼,只是隱約記得有在東海灣捉毛毛蟲!只不過真正開了機子,卻差點趴在電腦上睡著,最終還是灰溜溜的跑回了宿舍。

高中畢業後,老許在常州上學,我去了南京,高鐵四十分鐘的距離,在兩個宅男眼中卻彷彿天涯永隔,整整四年居然都沒有相互往來,幸而網路比較發達,家裡的縣城也足夠小:猶記得那一年冬天,北風正猛,劉邦廣場外,我們不期而遇,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彷彿我們還是在一起讀書吹牛裝逼的少年。

遇到喜歡裝逼的人,就去鼓勵他裝逼,而不是講什麼狗屁道理。現在想想,在那段青蔥歲月里,也不知到底是誰鼓勵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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