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atual High & Unconditional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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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natural high」這個詞是在康熙里，有個很喜歡的ABC女嘉賓melody說自己的性格就是「natural high」，從此以後這個詞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樣在內心深處生根，每次人來瘋的時候都會猛地從大腦中跳出來。

Natual High，太精準了，就是我。

前幾天C說，對我的第一個印象是「感覺很能說」。能說只是表面現象啦，因為我「high」了嘛。

用我們那兒的話來說，這叫「咋咋呼呼」，我媽特愛囑咐我的一點：「不要咋咋呼呼的。」我媽心目中的閨女是小家碧玉型的，可惜我長成了這麼一個「大鳴大放」的性格。

High起來的一個表現是「自來熟」。面對生面孔也能侃侃而談（有時候反而是「近人情怯」，關係變近了倒放不開了），常常不合時宜，把路人嚇著。我仔細思忖，這股熱情是憑何而來？一個原因大概是來自於盲目的自信，至少自信別人不會把我當做心懷不軌之人；另一個原因則有些自戀，或許對於陌生人，我的心裡是懷著「unconditional fondness」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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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脆弱的「fondness」，任何小小的瑕疵都會輕易地弄碎它。

最近把《我與地壇》又拿出來看。每每看到文中的母親都會心碎、鼻頭髮酸，這次也是不例外。史鐵生說自己殘疾以後總喜歡一個人去地壇公園發獃，母親擔心卻又不想讓他發現，只是時不時到公園裡悄悄確認他的身影，又悄悄離開。

地壇公園我去了，很大很大的園子，以前可能沒現在這麼大，也可能比現在還大，但想找一個人還是不大輕易的。應該說，是非常不容易。然而廢了雙腿的男人卻沉浸在命運的忿恨中避開她的視線，讓她茫然而急迫的腳步一次次地經過卻不發一聲。

「愛」這個詞總是被說得太輕易。我算著鼻子看完這段，心裡恨恨地想這樣的兒子有什麼值得的。卻突然又像是被擊中一般地想到，也許這樣的感情才是完滿的，因為這可能才是真正的「unconditional love」。

當然Unconditional不是無根據，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世界上幾十億人一個個愛也愛不過來。但也沒有這樣的科學依據，說父母一定是愛子女的，否則「父母皆禍害」小組裡的人就都成了被害妄想狂。

也不想籠統地稱之為「母愛」，因為不是所有的「母愛」的分量都是一樣的。我想叫它「不需要交換的愛」，我愛你但不是為了你也愛我。愛是一種狀態，一種事實，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我很艱澀地想到並承認，我從來都未曾擁有過這樣的情感。因為我所有的「愛」，都是有條件的。

從小到大，都能很快地放棄一段「感情」，只要感覺不對了，情緒退卻得極快。因為我的「愛」，都是為了我自己。痛一下就會條件反射地縮回手。

又或者是為了自保，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傻」，害怕受傷害，害怕付出的感情不對等。看起來沒少一根毫毛，瀟洒冷酷，然而卻是懦弱膽怯的笨蛋。

最近在想，就算被傷害又怎麼樣呢？看起來失去了，但其實是得到了。比起假裝冷酷實則懦弱，也許勇敢一點的付出，就算疼痛也是完滿的吧。

自己都不敢真正地「愛」他人，怎麼說服自己能夠被別人真正地「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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