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與遠方--《月亮與六便士》

05-08

擱置了很久沒有能完成這篇筆記，雖然讀時感觸極深，每次要寫筆記時卻空無一物，但又覺得如果書只是讀了而不能記錄下自己的思考，是缺少意義和儀式感的。當初讀這本小說是因為自己喜歡油畫和西方美術史，並且也有著「現世生活與詩和遠方」並存的矛盾價值觀。對於作品本身沒有什麼理性分析，只是直觀的、感性的感受。小說以法國畫家高更為原型，記錄了他如何走上藝術道路和此後的生活，以及作者毛姆對高更精神世界的探究、人生選擇的思考。據說毛姆在選擇書名時，帶有一些戲謔和調侃，月亮象徵著人對浪漫、詩意、理想主義的追求，而六便士是當時英國最小的貨幣單位，代表著現世生活的平凡和現實。

主人公斯特里克蘭曾有一個幸福的中產家庭，兒女雙全，生活無憂，事業穩定，妻賢子孝。他們的人生本就該這樣安穩平靜，待到兒女立業成家，他們功成身退，有子孫承歡膝下，安享天倫，這是世間無數幸福婚姻的寫照。而他卻為了一個「就像溺水的人必須掙扎」的夢想，拋棄了家庭的責任和世俗認同的生活，不惜在異國忍受困苦、孤獨和潦倒。

和那個時代很多偉大的藝術家一樣，高更的生平充滿了磨難、困苦和讓人遺憾的不得志。而他們偉大之處就在於，他們可以追求純粹的夢想和精神生活，而完全無視外物與他們所置身的環境，他們可以為自己所熱愛的事業對抗世界。有人說「世界上只有一種成功，就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而事實上人總是困於俗世的要求而缺少從心所欲的勇氣。從這個角度講，他們是絕對成功的，他們有勇氣追尋想要的生活，以令人敬畏的態度追求夢想，並為此創造出卓越的成就。

書中對斯特里克蘭在塔希提島生活的描繪，勾起了我對塔希提島的嚮往，那是藝術、自然與生活之美的融合。大概與城市文明隔絕又風景秀美的地方向來都是藝術的天堂。此外對於毛姆本人，雖然此前從未有深入的了解，卻以此深刻感受到他的細膩和溫度，以及對藝術的情懷。我想大概感性也是一種莫大的天賦，不同於理性和邏輯可以後天習得，這樣的「溫度」是與生俱來的。

關於這本書最重要的思考大概在於我們應該如何在沉重的現實生活中，找到「月亮」。我想起那句「可惜了那些不抬頭看星的人，錯過了多少詩酒年華」，人生苦難重重，世俗的生活雖然沉重，卻不應因行路之難而失去行路之趣。人生有理想固然可喜，但生活的意義卻不止於此。即使尚未達成目標，也要學會體會生命中細微的快樂和美，學會與失敗、平庸共生。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無論人生選擇與境遇如何，永遠不停止對初心的思考，就不會喪失對生命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