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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園桃子:起點

2016年春天,長大園桃子一學年的學姐面對著17歲的大園桃子,帶著故作神秘的口氣,說:「有事要拜託桃子你喔。」

得是哪門子野火燎原的急事,需要平時輔導桃子功課的學姐開這金口?

學姐誠懇地請求道:「乃木坂在招募三期生,你去參加吧!」

如此突然的話讓大園桃子感到有些困惑不解,她覺得,這百分百是學姐善意的玩笑話,一個土生土長的鹿兒島人忽然要跑去東京做當紅偶像團體的後備軍?這樣不著邊際的對談也許出現在愚人節才更為合適些。為了打發走學姐,大園桃子嘴上不斷應付著:「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去報名的!」但私底下,她並沒有做任何有關甄選的事情。桃子對於偶像或是乃木坂的理解與認知,還停留在遙遠的五年前,早就沒人會再提起的「AKB公式對手」。其他的?她搖搖頭,雲霧迷濛,不甚了了。

直到後來,她耐不住學姐每天的精神施壓,威逼利誘,再也忍受不了日復一日的「報名了沒有?」「沒有」「快去報名啊!」,才就此下定決心。回到家,大園桃子在玄關邊口隨意拍了一張自拍,發送給了乃木坂運營委員會。她鬆了口氣,想:這樣就算遵守了和學姐的諾言了吧。

她覺得,自己了解了一個心結,兌現了一個承諾,應募甄選之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張相片,一串資料, 一句「報名成功」而已。

「我根本不會入選的吧。」大園桃子這麼想。兩年前,三期生入選者名單確定。堀未央奈在看了新聞,得知大園桃子成為了三期生暫定中心人物之後,就立即記住了這張迷茫無措的臉孔。為什麼呢?是因為她性格內向,神秘誘人,還是其身手矯健,家世不凡?堀未央奈解釋說,皆非如此,而是,因為名字——「太文雅了,大園這個姓氏聽著就是副大小姐的派頭。」

人如其名,這樣的古典老話總有著自己的道理。諸如姓白石名麻衣,便生得一身雪膚,潔凈似溫玉;或是叫衛藤美彩,就百般出挑,絕色多姿。但再老辣的江湖中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在大園桃子本人的描述里,她的家鄉似乎和氣派、豪華、奢侈一類的形容詞搭不上干係。她就像是自由生長於田園中的一顆桃子那樣,沾著不受現世風塵侵染的泥土氣,鮮甜爽脆。

曾於市在鹿兒島東部,是個小地方。鹿兒島本來就是南方邊陲,已經屬於偏遠鄉郊,大園桃子說,自己的家鄉四周什麼都沒有,直到最近才建起了幾座小房子。除了左前方住著自家奶奶,其餘幾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前面是田,後面是田,怎麼到處都是田!」古有農村包圍城市,今有農田圍剿桃子。這樣的地理環境未免也太過單調,連大園桃子的親弟弟都吐槽說:「和那些新建起來的漂亮房子一對比,自家的小屋顯得好臟啊...」

因此作為出生在這片土地的小姑娘,大園桃子自然無法獨力對抗空曠的田野。於是,摩托車成為了她最好的寵物,夥伴,戰友。平日里,她就騎著自己心愛的機車在離家走路7分鐘,騎車3分鐘的便利店間往來賓士,飛走如風,扭動著握把,砰砰的引擎聲在山間跳動。一年前,當她向所有人說出這個秘密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並不只是因為無證或是未成年駕駛,而是誰都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搭配。內斂甜美的大園桃子和駕馭一台瘦弱的鋼鐵機器,就像是綿羊統領狼群一樣,毫不靠譜。但她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學校里的朋友都這樣啊。」

家鄉的色彩平實單調,但這並不是見壞事情,相反,沒有那些惱人的噪音困擾,沒有平地拔起的玻璃樓房,大園桃子出生的地方純粹而閑適,結廬在人境,卻鮮有塵世喧囂。每天,大園桃子就做這麼幾件事:

在20分鐘的上學車程中欣賞田園風光,聆聽機車引擎聲響。

逢上泥濘的下雨天,就觀察路上的蚯蚓。那些小蟲們晚上出來散步,本該在早上踏上歸途,卻因為走了太遠回不去,而被晒乾,慘死街頭,大園桃子如此嘆惋道:「不覺得很可憐嗎。」

不去學校的日子,和同學們結伴去公園郊遊,然後毫無目的地閑逛,吹泡泡,自言自語:「好閑啊。」

2016年年底,BUBKA雜誌給出了一個非常恰當的評價:「聽大園桃子講話,連心情都會變得平和起來。」這是只屬於大園桃子的法術,她就像是田野間誕生的風之靈,在空中振翅飛過,向人間揮灑魔法,有幸受禮的人們會平復靈魂,再毛糙焦躁的瑣事也會被統統遺忘。也許這就是鹿兒島出生的偶像所具有的的魅力:她們時而會做出一些凡人難以置喙的荒唐事,表現得潑辣恣肆,但骨子裡,家鄉的質樸賜予了她們一切——純真、潔凈的靈魂。

所以,屬於鹿兒島的風之靈就該永遠待在這片陪伴了她十八年的土地,一輩子不離開,將她的微笑、奔跑,甜美的所有都留在這裡。

但就像是有什麼在從中作梗,刻意阻撓著大園桃子那樣,她去往乃木坂的路並不完全順風順水,甚至可以說是——狀況百出。

大園桃子徹底忘記了自己應募過乃木坂的三期生,直到她老媽告訴她:「喂,這裡寄來個東西。」她才在成堆的報紙信封里翻到了一張合格通知單,而那天是2次審查的4天前,懸崖邊上勒馬,險要得就像俄羅斯輪盤賭,天知道這個合格名額會怎樣被隨手錯過。大園桃子不太在意這回事,畢竟當她去彙報喜訊時,師姐的表情訝異里透著笑,假不正經。更何況,「肯定會被淘汰的吧」,她沒多少自信。

但2次審查就在鹿兒島市,既然都在家鄉了,試試也無妨。

如果說報名階段是大園桃子和學姐之間的追逐嬉戲,那2次審查就直接告訴了大園桃子,這根本不是鬧著玩的。

「每個人都很緊張,一言不發。」大園桃子回憶說。現場像是硝煙瀰漫的無聲戰場,所有甄選者都灰著臉,看不出任何錶情,你找不到任何花樣少女的斑斕色彩,她們個個都是沖著合格來的,成排的隊伍如海嘯般壓境向前——後來我們會知道,三期生們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的孩子,而那個比例是:0.025%,4千人中才出一個。同大園桃子相比,其他人就像是機器那樣冷血堅韌的反派魔王,風之精靈與她們共處一室,太過渺小脆弱了。

學姐們替大園桃子辦好了手續,目送著她走進休息室,她們的威嚴變成了鋼鐵壁壘,阻隔了一切退縮逃避的念頭。果然,大園桃子受不了周遭氣氛的高壓,哭著奔回學姐們身邊,大喊:「我做不到!」這在她們預料之中,沒法子,你不能指望一個弱不禁風的摩托少女因為一場全無把握的甄選搖身蛻變成為鹿兒島英雄。學姐們沒給她灌雞湯,只是乾脆地推了她一把:「你在幹什麼啊,趕緊過去吧!」

從此開始,聽天由命,大園桃子單騎闖關。

她琢磨著,自己從5歲開始練的鋼琴不太靠譜,高中一年級擔任了棒球部經理,但沒法當特色武器來使,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了書法和劍道。於是她做了個簡單地決策, 想著「木刀比竹刀更帥氣」,與學姐的熱情贈言「邊揮刀邊自我介紹,多酷啊」。因此,她抱著把木刀衝上了舞台,準備大展身手,給各位東京來的審查老師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少年強則國強,鹿兒島巾幗英雄的風采...

但只一切只存在於我們的想像里了,事實是,她站上了舞台,流著眼淚,發抖,哽咽。大園桃子猶豫間,把木刀當作話筒,唱起了完全不搭的抒情歌曲。她自認為結果還不賴,聲音因為過分緊張的抖動變成了巧妙的顫音。但旁觀者當然看得清晰自明,學姐覺得她完了,「別人專業評委當然分得清什麼是聲音抖,什麼是顫音啊!」

「落選了,百分百落選了。」審查結束後,大園桃子止不住地哭,她覺得太丟臉了,千辛萬苦跑去市區,卻像是專程去出糗那般,惱中生愧。她們一行人去鹿兒島有名的店家裡享用了一頓牛舌,當作是餞別禮。

故事的第二個轉機發生在3次審查。大園桃子在和朋友一通觀看電影「愛寵大機密」時收到了簡訊,得知了自己通過的消息——如果讓別的落選者知道命運是這麼了不起的東西,她們會吐血的。於是,她和老媽開始盤算著行程:地點在東京,日期定在了周六,不如周日就去玩吧。大敵將至,她就一點不著急三期生甄選的事情?「反正肯定會落選的嘛。」

好吧,也許一次是運氣,兩次是巧合,但第三次開始,就得全憑實力了。

在考慮遊玩目標時,負責任的學姐著手給大園桃子補課,3次審查有舞蹈環節,千萬可疏忽不得。大園桃子運氣很好,3個學姐里有兩個是舞蹈社團的,她們把舞蹈記下來,然後手把手地輔導矯正,嘴裡念叨著「腳!」,嚴厲得如同斯巴達式教育。幾人每天加急培訓,苦練到這個笨拙小孩的達到了極限,她們一致承認「已經足夠了,不再會有進步了。」

剩下的,就是審查時的臨場發揮了。

在多次審查的過程中,大園桃子的心態發生了些奇怪的變化,她沒想過自己能再度合格,畢竟潛藏著的高手如雲,而自己又是這麼弱小,好比螳臂當車。但她說:「如果4次審查沒過,落選後回到鹿兒島,這樣不是很悲慘嗎?」對於被擊倒,潦倒收場的結局,她不甘心。

4次審查,大園桃子覺得自己搞砸了,唱腔歌聲不盡如人意,但沒關係,她通過了審查。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個鹿兒島,鄉下的鄉下出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被母親,學姐們逼推著一往無前,她沒有過往傳奇可以訴說,沒有絕世技藝足夠服人,但她緩慢凝重的每一步,都是細小縝密的成長與進步——一個本該一輩子待在島上的女孩兒,如今出現在了東京,就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

一期生沒有特殊的分級制度,大家都是被圖窮匕見的生活逼到了絕境,捨棄了一切,以此作為新起點的少女。所以運營們在二期生身上耍了些小花招,甄選合格只是噩夢的開始,迎接她們的還有連綿無絕期的研究生制度,二期生們流年不利,本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方豪俠,就此孤煙黃沙行走天涯,但研究生的身份就像是沉重的甲胄,讓她們手腳受縛處處遭阻,她們最珍貴的成長時代目送著青春的黃昏與前輩的背影一同離去,起初的兩年被徹底傾灑浪費。

那是一個不美好的悲劇故事,顯然,運營們並不想讓這一牢獄重現,對於三期生們,第一個試煉是:Showroom審查——在一次次的直播中考核少女偶像們的一切。對於想要窺探三期生們底細的人,這是世上最方便的途經。而對於大園桃子來說,這更是個絕好的消息,她可以隨意微笑,奔跑,飛翔。哪怕她自己定不下心,覺得無所適從,自己肯定會在攝像頭前慌亂失措,做出些蠢到家的傻事。學姐們也火上澆油般地在那善意地嘲弄:「沒事的,Showroom的時候,桃子就會本性畢露,肯定會落選的。」「反正你也什麼都不會啊。」

學姐們說對了一半,大園桃子是個不會說謊的人,沒人教過她怎麼說謊。

因此,我們知道了有關她的一切,她不加掩飾地全盤托出:她從小學開始,運動會就是吊車尾,擔任棒球部經理時根本不懂棒球規則,把教練搞得一臉迷茫。她記東西很慢,是個笨拙的小孩,幾乎一無所長,人前怕生內向,是個「不擅長展現自己的人」——但只有對於番茄的喜歡,她決不讓步。

這樣的人,也許是個好孩子,但天生就不適合當偶像。可沒關係,這年頭,偶像不必有偶像的樣子,你的起步和結局並不重要,所在意的是:過程,成長的過程。

大園桃子的最終審查幾乎成為了一場災難,有些孩子熟練輕巧地介紹著自己優點長處,技巧天賦,試圖打造出一個完美無缺的自己,但大園桃子完全會錯了意。她不停地念著:「我這個人很消極,頭腦不靈,也沒有任何特長。」字句屬實,絕非誑語,因為她聽了學姐的話:「自己的話要老實說。」在回答道至關重要的問題,「乃木坂46的優點是?」時,她忽然分神,重複了三遍「能再說一次嗎?」。好心的主持人切換題干,「那鹿兒島的優點是?」大園桃子腦內記憶蘇醒,說:「有很多的田地!」當一切快要塵埃落定時,她仔細考量了一下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比對了其他人的矯健口舌,踏實腳步,覺得自己胡鬧的日子結束了,她會為自己的縱情付出代價,再寬容的團隊也不會接受她這樣稚嫩的小孩。

然後,大園桃子聽到廣播里的聲音,站到了第一排,正中間。

她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只是感覺不妙。她跟一路陪同的學姐們說:「怎麼辦,要分開了,再也見不到桃子了。」她們安慰桃子:「抱歉改變了你的人生,如果不想做了的話,現在放棄也是可以的喔。」如果大園桃子就此轉身,背影夕陽,打點行囊返鄉歸航,她有這樣任性的權利,但乃木坂將又會陷入5年前的陰影,三期生將再回塵煙飛揚,不安動蕩。

大園桃子搖頭,說:「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現在再放棄,不就單純只是一個傻瓜了嗎?」

回顧最開始,鹿兒島主人公故事的序幕時,大園桃子為了一個沒來由的承諾而踏上旅途,幾次在瀕臨淘汰的邊緣與命運的懸崖擦身而過,她是個沒什麼慾望的人,父母希望她在工作前一直留在島上,就連福岡都不願讓她去。但在審查過程中,她的鬥志被點燃了,即使這化學反應很簡潔單純——她不想丟臉,這種如果半途而廢,不甘心的苦澀感在最終審查過後,她站上中心位置時達到了極限。

大園桃子不想背負著「辭退者」的身份離去,而改變這一命運的唯一方式,就是:走下去,成為三期生,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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