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一小時前....

下午六點,吉二準時下班.....這很反常。

平時總是在5點59分,分配任務給他的主編楚微難得的沒有找他。

不過,今天辦公室的氣氛也有些奇怪,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除了敲擊鍵盤的聲音外沒有一絲活氣,與之相反的是,平時總是粘著吉二的貓,今天一整天見到都躲著他。每次他剛靠近,貓兒就跑走了。

這詭異的氣氛嚇得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敢說一句話,就像林黛玉初次進賈府一樣,時時留意,處處小心。

這已經是今年換的第六份工作了,如果再被開了.....呸呸呸,一定不會被開的。吉二張嘴無聲的說了幾句話,藉此消除不安的心情。

走過上下班必經之路的水庫橋中時,吉二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來,他閉上眼睛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著破舊的欄杆,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橋上依舊人來車往,剎車聲、行人的抱怨聲和汽車司機的暴躁聲交織在一起,吉二覺得頭暈腦脹,他把身子伸出橋欄杆外,磅礴的水庫水流聲和腥辣的氣味暫時沖淡了內心的噁心感。

再等一會,等胸口的悶氣緩解,就回家。吉二一邊想著,一邊睜開眼,就在他睜開眼的一瞬,有個極快的想法划過大腦,他立刻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公司的氣氛這麼凝重了。


一個小時前


楚微覺得老天最近真的是在玩她,上個月剛跟快要談婚論嫁的男友分手不說,自己辭職後創業開辦的新媒體公司剛剛走上正軌,又出了這麼一檔事。

開車剛從警局出來,現在又要立刻去機場接人。

在去機場的路上時,她很想大哭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她麻木的開著車,車窗外落日詭異的絢爛著,明明是盛夏,楚微還是覺得冷。

心裡空空的。

今天上午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她還是慌得,可是到了下午,從警察局出來後,她就覺得心裡空空的。

也說不上個一二三,就是空空的。

5:59分,廣告商準時發過來修改意見。楚微看著微信彈出的消息,厭惡的關掉手機,

隨著屏幕黑掉覺醒的是楚微的感覺,她的手終於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從早上開始到現在積攢的恐懼和委屈向她侵襲而來。

這都他媽的是什麼事啊?楚微把車停下,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


「唉,這都四點了,還沒審完啊,那女的犯什麼事了?」福特詢問剛從審訊室出來的石飛。

「嗨,就讓她來協助調查,喏,你看看有什麼問題嗎?沒什麼問題就讓她走吧」石飛把資料遞給福特。

福特拿著資料掃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經濟壓力太大還是有什麼虐待?」

「誰知道啊,這個月都第三起了」石飛坐在座位上閉著眼一臉的疲憊。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唉,這些孩子們啊,一個兩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行了,你也別鬧心了,今晚上哥哥請你街邊擼串去,怎麼樣?」福特「啪」的把卷宗合上,笑臉盈盈的湊到石飛面前,還沒湊到跟前呢,石飛一巴掌拍了過去。

「沒心情」石飛拿著水杯走向審訊室。

進門之前,回過頭特意囑咐福特

「給消防那邊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小時前


蘇友楠的父親是一名消防員,爺爺也是消防員,到了她這一輩,當消防員好像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現在是下午三點,她已經連續半個月都沒有踏踏實實睡覺了,今天本來她調休。早上八點剛從天X救火回到局裡,大家開完會,都散了。

就她走的晚,正打算回家時,接到了報警電話。

說是有人在高XX水庫邊跳河自殺了,人命關天,她立刻去現場支援搜救。

從早上到現在下午三點,人一直沒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根據現場目擊者證言和監控,確定跳河的是附近公司的一個新媒體小伙,好像叫吉什麼的,她也沒有注意。

輪班的人來了,她坐車離開,在車上睡著前,媽媽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看了一眼,可手不聽使喚,實在是太累了,她只想睡覺。

在睡覺前,她想,警察查到的那個落水的人是94年的,比他還小一歲,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了該怎麼辦。

來不及深想,她就陷入了睡眠中。


一小時前


「」吉二最近一直沒有什麼消息,這孩子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偶爾在微信上問他十句,他才回一句。不過,只要他在外面好好的,找個工作踏實的坐著,我就放心了。"吉二媽一邊刷碗,一邊跟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吉頭絮絮叨叨的說。

老吉頭數十年來一直是那個樣子,午飯後雷打不動的坐著看報紙,吉二媽說話他也不接話,只偶爾「嗯」一兩句表示他在聽。

「哎,老吉頭,我這心裡不知道是怎麼了,七上八下的,你說吉二不會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吧?」吉二媽站在洗水槽前,心神不寧的問。

半晌,傳來老吉頭翻報紙的聲音,「別亂想」,悶悶的聲音從報紙後傳出來。

「都怪你,吉二就是隨了你這個性子,踹一腳還憋不出一個屁來,在外面受了欺負也不會說,這以後可怎麼行」嘩啦啦刷碗的聲音傳來。

老吉頭嘩啦啦的翻著報紙,傳達不滿。

吉二媽刷完碗,心神不寧的在家裡忙進忙出收拾屋子。她一直都這樣,好像有什麼事永遠都干不完似的。

時針分針滴滴答答不僅不慢的走著,當分針在14:00和時針重合,「滴滴滴滴」手機略顯刺耳的鈴聲響起。

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吉二媽拿水的杯子落地破碎。

老吉頭看了她一眼,手抖著接起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僵著身子轉向吉二媽,嘴唇哆嗦著「快,去北X,快,」


一小時前


就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在河底看到了自己的臉。一開始我以為那是一場幻覺,因為河底的他看起來很平靜,閉著眼睛。

好大一會兒,我才明白為什麼今天楚微沒有讓我加班,沒有人和我說話,連粘我的小貓看到我靠近就跑。

我想起今天13:00時,在午休的飯桌上,聽到同事們偷偷在說什麼為情所困,經濟壓力大,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最後搖頭扼腕嘆息一句「這麼想不開」。

原來他們說的是我。

我叫吉二,我出生於1996年xxx省XX市xx區,卒於2018年3月21日春分。

我忘了我自殺的理由。


後記

之所以寫這個故事,是上個月聽公司前輩講一個96年還是94年的小孩跳河自殺了

當時大家都挺惋惜的,畢竟他還很年輕

至於自殺的原因眾所紛紜

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就不多加猜測了

這篇文章想探討的大概是

人和人之間的聯繫,還有片刻組成的全部

這是我想探討的東西

如果你看出了其他的東西

也是可以的

請留言與我分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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