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個問題!幫你找到更靠譜的心理諮詢師
文 | 王雪岩
|| 簡單心理認證心理諮詢師、特約督導師
|| 石家莊愛若斯心理諮詢中心首席諮詢師、督導師
|| 知乎心理學大V
在心理諮詢這一行里呆得時間長了,各式各樣的心理諮詢師也接觸過很多,各種各樣新入行的同道接觸就更多,於是在成熟諮詢師與新入行的學員之間,我便常常充當起媒介的角色,常常會有學員問我:雪岩老師,我想找個體驗老師,你說我應該找什麼樣的?
其實這是非常難回答的一個問題,諮詢師與來訪者與學員之間的匹配度,往往是要依賴於當事人自己的感受的,如果只是泛泛地說一些成熟諮詢師的特徵,其實對選擇諮詢師的幫助並不很大。
一個成熟的諮詢師,無非是專業訓練時數足夠豐厚、人格成長足夠健康與自由。因為這一行里是與人的深度共處,足夠多的訓練是必須的,否則在工作過程中,就很難充分理解相互之間發生的影響,那很可能就不是在幫助人而是在害人害已了。
諮詢師的專業訓練有哪3個指標?
對於專業訓練這塊,是容易衡量的,因為那可以有一些看得見的指標去衡量:接受系統連續訓練的時數、被督導下做案例的時數、接受個人體驗的時數等。這幾塊,是從不同的方向來考量一個諮詢師的專業修行。
1、系統連續訓練的時數
系統連續訓練的時數是在考量這個人的理論積累程度,理論是一個諮詢師進行工作的最基礎工具,缺少了理論的支持,在工作中也就失去了思考的方向。
因為在心理諮詢中,我們對人的理解是基於一套理論體系來解讀自己所感受到的那個人的,持某個流派理論的諮詢師,往往就會對那個流派視角下的呈現非常敏感,這可以幫助這個諮詢師去理解來訪者。
一個沒有足夠理論訓練的諮詢師,也就相當於閉著眼睛帶路,是不太可能將來訪者帶到安全的地方的。之所以強調是系統的連續的訓練,是因為心理諮詢理論的龐大,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學習完整吸收充分的。
理論學習,沒有五六年的積累是很難真正掌握的,這五六年還得是真正下功夫去學,至於那些學了十年十大幾年,但從未真正下過功夫的人來說,他們可能皮毛都沒有觸到深處去。
2、被督導下做案例的時數
被督導下做案例的時數是在考量這個諮詢師理論靈活應用的能力。接受督導,在諮詢師的學習過程中是非常重要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一環。
國外的標準是在督導下做3000小時的案例才允許個人執業,這在中國目前的經濟狀況下是很難做到的,因為督導的費用基本上會是諮詢費用的兩倍,是比接受心理諮詢更奢侈的一件事。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便選擇一個變通的方式:參與團體督導。嚴格來說,團體督導應該叫做案例討論,這種形式會更加聚焦於理解來訪者,而很少涉及到諮詢師個人的情結與專業技能,因為在團體環境中要考慮保護諮詢師的自戀,所以針對諮詢師個人的工作往往就很少涉及到了。
但一個諮詢師真正的專業能力的成長,是要靠師傅一點點帶出來的,而督導的過程就是在做這樣的事情。
針對個人的督導,是從諮詢師個人的技術層面來進行指導的,也就是通過討論每一個工作時段中的工作片斷,督導師幫助諮詢師來理解來訪者所呈現的內容,並手把手的教會諮詢師在這種情況下怎樣做出更有利於促進治療的回應。
被督導的過程,除了促進諮詢師專業能力的成長,同時也在幫助諮詢師容納在諮詢工作中所接收到的來自來訪者的種種焦慮,這可以幫助諮詢師在工作中保持比較好的工作狀態,而不至於因為承接來訪者過多的破壞性內容而導致身心耗竭。
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也可能會碰上一位正在接受督導的諮詢師正在尋找適合接受督導的案例,這種案例往往是本人有強烈探索自己的需要,並願意接受一段相對比較長治療的人。如果能成為這種諮詢師的分析對象,也就意味著你可以間接地接受一位更高級的諮詢師的諮詢,這種機會是非常難得的。
3、接受個人體驗的時數
接受個人治療的時數是在考量這個諮詢師自己的人格成長程度,同時也在考量他的執業能力。心理諮詢是非常特殊的一個行業,這一行不可能像外科醫生的學習過程一樣,有機會去看別人動手術,這一行最有效的學習途徑是自己先去當來訪者,先體驗在自己身上開刀的感覺。
一個沒有被充分治療過的諮詢師,他很難在工作過程中去處理被工作過程激發起來的,自己身上那些尚未處理過的情結,這往往會成為工作過程中的阻礙性因素。
同時一個沒有當過來訪者的諮詢師,也很難體驗到那個來到自己諮詢室中求助的人,在諮詢室中所感受到的種種情緒。
所以IPA(國際精神分析協會)才有對入會的諮詢師那麼苛刻的一個個人體驗的時數要求,被充分的治療,其實是對諮詢師和來訪者雙方的保護,否則在諮詢過程中來訪者得不到足夠的治療,諮詢師也容易在工作過程中被挫敗。
如何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諮詢師?
我想,上面講的這些因為可以被數字化,所以是容易考量的。難的是,中國的心理諮詢行業現狀是良莠不齊,單純從數字上看,有很多諮詢師學也學了很多年,錢也花了不老少,因為從業年頭多了,可能名頭也混得響噹噹,但真正的執業能力並不像我們想像得那麼好,這就讓我們選擇諮詢師時很困難,到底怎麼樣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諮詢師?
其實,就像在諮詢過程中,諮詢師的唯一工具是他自己一樣,當我們打算進入一段諮詢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對我們自己這個工具善加利用,我們可以藉助於諮詢師帶給我們的感受,來判斷對方是不是適合自己的諮詢師:
1、他的語言有彈性嗎?
一個成熟的諮詢師,因為他對自己的接納度理解度比正在成長中的諮詢師相應要高出很多,所以,他們往往會更有彈性。
這是因為,一個對自己有比較多的理解和接納的人,他就不太需要藉助於很多外在的形式來證明自己是好的是有能力的。
當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平凡時,他也就不必在自己的來訪者或學生面前證明自己是個專家,這使他有能力真正的放下自己,專註於傾聽來訪者的故事,並在這個過程中將心力放在理解來訪者上。
而一個在這方面的修行有所欠缺的人,他往往會有意無意中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權威、一個專家的形象,只有這樣時,他才能在他的內心確立一些掌控感,才能讓自己感覺安全一些。
當他需要借用一些很確定的語言來證明自己的專家形象時,他是不太有能力真正將自己與對方放平到同一個位置,從而去共同探討對方的內心世界。
所以在工作過程中,來訪者會常常感受到自己什麼都不懂,而這位諮詢師什麼都是對的,來訪者每每表達自己與諮詢師不同的理解時,雖然字面上聽到的是這個諮詢師好像允許自己表達,可在感受中總是感覺被拒絕的時候;
甚至諮詢師不能安靜地試圖理解來訪者的表達,而是一下子就拿出專業的架子否定了來訪者自己的感受時,很可能是諮詢師已經陷入了對掌控權的競爭。
如果在接受諮詢的過程你常常有這樣的體驗,常常感覺到自己被教育被規範多於被傾聽被理解時,那就要小心了,當你常常從這個諮詢師那裡體驗到的是他比你自己更懂你自己時,當你不得不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時,恐怕這個過程中,是有一些潛在的危險的。這個過程在滿足的是諮詢師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幫助來訪者成長。
2、他的時間能保證嗎?
心理諮詢需要穩定的諮詢密度,這主要是基於幫助來訪者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安全與穩定的關係。如果你的諮詢師太忙了,忙到每個月都要更改諮詢時間,那不如早點離開他。因為他的忙至少說明兩件事:
一是對於他來說,可能心理諮詢的過程中有些事情是他無法化解的,所以他可能用一些看起來很合理的借口更改工作時間,但其實可能是他的見諸行動;
二是一個不考慮來訪者的需要而不斷消失的諮詢師,在專業修為上至少是有欠缺的,在人格結構內部,他也沒有辦法真正的理解什麼叫做「來訪者利益最大化」。
在諮詢過程中,當一個諮詢師想消失就消失,消失前後又不與來訪者討論這件事在來訪者內部所喚起的體驗時,那也許意味著這個諮詢師自己的分離焦慮就是被屏蔽的。
而諮詢過程中,分離焦慮是一個完整諮詢中不可或缺的內容。很難想像一個對這部分體驗屏蔽掉的諮詢師可能與來訪者在這個點上開展有效的工作。
3、他能保護好設置嗎?
諮詢設置就像是心理諮詢的一個參考範本,也像是個界碑:當諮詢的過程全部在諮詢設置內進行時,那個設置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只有當諮詢進程中,諮詢設置被突破或是面臨被突破的風險時,那個框架的意義就顯示了出來。
這會讓諮詢雙方體會到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而這個不一樣,就是諮詢的契機。而這個契機的概念,常常被一些不太成熟的諮詢師拿來作為突破設置的借口。
在諮詢過程中,保護設置的責任是應該由諮詢師來擔負的,因為來訪者來這裡就是尋求幫助的,而他尋求幫助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人格中那些傷害性的元素需要被解讀被改善。
而這些元素往往是以破壞設置的方式來呈現的,如果諮詢師不能很好的保護設置,某種程度上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在專業角度上幫助到自己的來訪者。
比如,一個在諮詢室之外與自己的來訪者保持某種聯繫的諮詢師,這種生活關係很難保證他在諮詢室里保持中立節制的態度,從而也就會收了來訪者的錢,卻幫不到來訪者;
或是一個借來訪者現實生活中的工作或是關係網路來幫自己解決生活事件的諮詢師,很難在來訪者心裡建立起專業性的關係,這種已經被污染的關係,會給來訪者的諮詢帶來很大的干擾;
而一個在收費啊、時間啊等等方面不斷被來訪者突破的諮詢師,是不太有能力去容納來訪者的破壞性的,所以只能在見諸行動層面去滿足來訪者,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會完全失去了治療的意義。
4、他在工作中關注什麼?
你的故事還是故事背後的關係與象徵?
一個來訪者來到諮詢室,他往往不知道該如何與自己的諮詢師進行一段深入的工作,而諮詢師在工作過程中關注的點,會直接引領來訪者進入諮詢師所關注的內容中去,所以,諮詢師在工作中所關注的內容,會直接影響到諮詢工作的進程。
來訪者來到諮詢室里,他會給諮詢師講很多很多的故事,這些故事其實都會有潛在的功能和聯繫,一個成熟的諮詢師,是有能力透過這些故事,去發掘故事所傳遞的潛在信息的。
而一個不成熟的諮詢師,因為動力性理解的能力不足,所以往往會在工作中與來訪者的討論只停留在故事層面上。
比如一個在前階段工作進展很順利的來訪者,在一次諮詢中給諮詢師講了發生在生活中的很多不愉快,但獨獨不講與諮詢師的關係,這會讓諮詢師非常迷惑:他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對於一個成熟的諮詢師,他可能通過捕捉自己的迷惑去理解來訪者潛意識中所傳達的信息是對於諮詢深入的恐懼:
「我害怕諮詢的深入,所以我不再跟你深入的探討了,我只跟你講一些故事來打發今天的時間」。
而此時如果諮詢師沒有意識到這些,只是追著來訪者的故事跑,一直試圖理解來訪者的故事是什麼的話,就很難跟上來訪者的步伐,也無法真正深入的解讀來訪者的內心世界。
解讀了來訪者的故事在此時此地所傳達的信息後,還要關注到的一點是,這個時候,他在跟諮詢師講,潛在的,這個故事是與諮詢師有關係的,發掘這個關係對諮詢的意義很大。
比如,一個來訪者說「這屋裡有股什麼怪味呀,真難聞」,味道可能是一個客觀存在,但潛在的,他此時此地提到這個味道也會有他自己的心理意義,比如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諮詢師的不滿,或是用談味道逃離探索自己內心深處等。
所以,在心理諮詢工作中,有時候故事沒有那麼重要,為什麼這時候講故事卻很重要,故事中所傳遞出的與諮詢師的關係更重要。
對來訪者的故事,第一層的理解是故事的內容,深一層的理解是故事中的象徵意義,再深入一層是象徵中的關係,一個有能力不斷幫來訪者解讀這些信息的諮詢師,是值得信任的。
5、他的媒體曝光率高嗎?
目前心理諮詢這個行業也只是處於剛剛起步階段,一方面,專業人員的匱乏使在這一行工作中有些經驗的諮詢師成為了搶手的資源;另一方面,這一行發展的艱難也使一部分諮詢師急於收回成本,於是媒體的推動作用在這一行業中突顯出來。
很多人找諮詢師是因為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過某某諮詢師的報道,所以才找上門來,對於常常在媒體上露面的人,我們是很容易將其理想化的。
不過對於心理諮詢這個特殊的行業,諮詢師在媒體中的高曝光率,卻可能存在一些潛在風險。這個曝光所指的,並不是說做一些科普性的宣傳講解,這裡所指的是諮詢師在節目或報道中不斷暴露自己的人生哲學和價值觀。
一個在媒體中常常曝光的諮詢師可能會潛在發生一些破壞治療的影響,例如,可能會減少來訪者的幻想空間。
談話式心理諮詢的過程,很大程度上是通過解讀來訪者的移情幻想來理解來訪者內部的心理結構,並在幻想與現實的差異體驗中不斷改善癥狀的,而一個高曝光率的諮詢師,會減少來訪者的幻想空間。
因為當一個來訪者知道自己的諮詢師有一個上大學的兒子時,可能就不太會再去幻想自己是諮詢師唯一的女兒,而這個幻想的缺失,可能恰恰會影響到來訪者親密關係的修復。
或者當一個來訪者知道自己前幾次的諮詢被取消是緣於諮詢師去錄製電視節目時,他就有可能合理化自己的憤怒,從而錯失諮詢的契機。
6、你能從中感受到自己的成長嗎?
心理諮詢的目標,是諮詢,是成長。有效的諮詢,可以在工作過程中,使來訪者的人格越來越完善,社會功能越來越適應,而接受諮詢的過程其實是充滿艱辛與痛苦的。
之所以說成長的過程很痛苦,是因為在接受諮詢的過程中,我們一些舊的防禦模式會被打破,然後重新學習建立新的防禦,在意識到舊防禦的不適應和新的防禦建設起來之前,我們會處在一種懸空的狀態。
這種狀態是讓人非常害怕和不舒服的,諮詢師的工作就是要幫助來訪者安全的度過這個過程,並建立起積極有效的防禦形態。所以我們說心理諮詢不是為了舒服,而是為了成長。
如果一個諮詢的過程中,你所感覺到的僅僅是關係上的安全,情感上的被滿足,而在過程中對自己的理解僅僅停留在表層,甚至在諮詢過程中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好像自己離開那個諮詢師就沒法活的話,除了要考慮那是不是激活了自己的依戀模式外,更要考慮這個諮詢師是不是還沒有能力帶領你進入更深層次的探索。
註:
本文成文於2010年,與之後政策變化專業名稱相左之處,請按「諮詢」而非「治療」理解。
推薦閱讀:
※一段奇妙的緣分(來訪者原文反饋稿)
※親子教育沙龍第三期回顧:親子衝突的產生及暴力的習得
※為什麼我們會在「大團圓結局」時哭泣?
※溫暖別人前,先要照亮自己 | 個人體驗的正確打開方式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愛情
TAG:心理諮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