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西地區獨有的大粽子,年後放進行李帶著走
人家過年吃餃子、年糕、扣肉,我們家吃粽子;人家是端午節吃粽子,我們家是春節吃粽子。
粽子是父親的獨門手藝。每年春節的前幾天,父親都會包粽子,過年親朋來了,就拿出來讓大家嘗嘗,完了親朋們還要帶上一些走。
對我們家而言,包粽子、吃粽子才算是過年。
我老家在粵西地區的湛江。自打記事起,關於春節的記憶,最多就是粽子。這粽子,與我們經常看到的三角、四角粽大不同。
不像其他地方,稱呼粽子時,要在前面加個定語,比如,甜的、鹹的、三角的、四角的、臘腸味的、豬肉味的......老家的粽子,沒有那麼多眼花繚亂的名目,就是粽子。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我只知道,從爺爺到父親,粽子是一樣的粽子,一點沒變。
老家的粽子,食材很簡單,只有五花肉、糯米。一般,父親提前三五天從集市買回五花肉,用一個大盤子裝著,以五香粉腌制,拌均勻後用蓋子蓋住靜待。
糯米是從自家的稻田裡打出來的。每年下半年,父親總會留出一小塊水田專門用來種植糯米。因為糯米的產量比較低,一番折騰下來,打殼、去皮後,每年只收成一百來斤。糯米是提前一天開始泡的,浸水後更顯潔白無瑕、粒粒飽滿。
「粽葉」這個說法是我到外地讀書才知道的。老家用來包粽子的材料是一種叫做「野菠蘿」的植物葉子,長長的,一般有1米長,10厘米寬,兩邊、中間有刺,要用刀子削掉。之後,用開水煮半個小時,變軟後,撈出來,用干布條擦洗乾淨後綁成一簇簇晾乾備用。
用野菠蘿葉包粽子是我們這兒獨有的,煮得久了,葉子的味道散發在水中,浸入糯米、肉餡里,隨著蒸汽散發出來,很香。只可惜,因為城鎮化的快速發展,可供野菠蘿生長的土地越來越少,用野菠蘿葉包粽子的人也越來越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包粽子的那天,父親會把所有食材搬到院子里,一樣一樣陳列好。
燙過的野菠蘿葉一片片在父親手中鋪平、重疊、捋直,雙手靈巧地翻轉,瞬間握成一個漏斗,裝上適量的米,然後放入腌制好的五花肉,再放入糯米把五花肉包住,接著野菠蘿葉又一次在父親手中翻飛,密密實實地把糯米和五花包裹起來。
我們幾個孩子般來凳子,在旁邊靜靜看著,能幫上忙的就是在父親裹好粽子的時候,快速地遞上粽繩。父親一下午能包上上百個粽子,而我的視線總在父親忙碌的雙手間穿梭,把太多的細節織成記憶里最美的畫面。
那時候煮粽子用的是柴火,而且是那種劈開的結實大木頭,因為要熬上四個多小時。每一次都期待著粽子出鍋的那一刻,但是往往沒能如願,太晚了,抵不住瞌睡蟲。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見聽見鍋里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清晨起來,屋子裡總是升騰著裊裊熱氣,粽子的清香味兒飄了出來,瀰漫四周。父親說,煮粽子不可心急,需要細火慢熬,粽子才熟得透徹,才會軟糯可口。
從小過年就吃父親做的粽子。有時候幾個孩子一起玩,各自吃著自家包的粽子。見過各色模樣的粽子,我覺得父親包的粽子是最好看的,有角有棱、模樣俊俏,能拿得出手。
父親說:「我們要送親戚,不包得漂亮點怎麼行呢?」在外地工作的親戚,總會提前跟父親「預定」好粽子,年後要帶著去城裡。
我知道廣西地區有一種粽子叫做「枕頭粽」,個頭很大,十斤重的都是常態,形如枕頭。粵西的傳統粽子沒有大得「很過分」,但也不小,一般有一斤多一個,兩斤的也有,綁得結結實實的。
如今,父親年紀大了,粽子也沒有包那麼多了,只是做一點讓家人嘗嘗「年味兒」。當然,總會留下幾個,放進行李,要我們帶著去工作的城市。
註:1. 圖片來源於網路;2. 文章首發於公眾號「偷香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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