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六歲這年

05-08

- 在我十六歲這年 -

在我十六歲這年，比起十五歲，又讀了好一些書。比如《邊城》比如擱置下來的《百年孤獨》。但是我越來越急躁，我看著從房間地板一直堆到床邊沿的借來的買來的書，有些是別人期許我讀的，有些是我自己期許我讀的，還有些是作者期許我讀的。如果是真正喜歡的，那我就能堅持讀完，哪怕不眠不休，連火燒眉毛的化學小本和數學導學都能姑且放一放。可若是不那麼喜歡，便會想著發條朋友圈了事，藉以表達我品味之高、生活之豐富。我竟有些害怕被人知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讀《志摩的詩》和《麥田裡的守望者》。
在我十六歲這年，比起前十五年，又喜歡上了好一些人。其中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男生喜歡穿L碼的衣服和有點騷的籃球鞋，頭髮我猜是不用梳的，看起來很輕很淺地長在他的頭上，迎風走時就會被吹得立正，他有笑笑的眼睛和嘴角。他的言談舉止曾一度讓我著迷使我沉醉。如今他變得有點怪怪的，可我還想繼續喜歡他，所以我不再關注他的新歌和戰績，抑或是讀了什麼新書。我只喜歡他身上那件淺藍灰色的L碼，和他吐在我耳畔的男低音。女生的思想要比前面說的那人成熟一些，喜歡起她來，像是拽著她的衣角在飛奔。因為她像永不停歇的太陽，我只要得一束光芒就會開心的蹦起來。有時迷得不行，會不顧一切地想要成為她的什麼人，她的朋友她的共事她的伴侶她的子女她的父母她的老師，或者隨便是她的一支筆一本書一封寄給筆友的信，什麼都好。可等理智恢復後，還是會有些不切實際卻很認真地想，我想成為她身邊的那棵木棉，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在我十六歲這年，我又有了新的理想。我想當一個香水家。我想幫人調出星辰大海；調出初戀黃昏。可是我要如何做到死磕下我並不十分擅長的化學？要如何才能知道磕絆地走下去能走到黑還是走到白？
我的十六歲還沒有過完，我好像越來越「明白」。我明白喜歡和在一起不一樣，我喜歡雨可是我還是要打傘；我明白價值觀不能強加給別人，更加不能對一個人妄下結論。可是我好像也越來越「不明白」。我總忍不住強求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忍不住讓與我價值觀不合的人改一改。
在我十六歲這年，我想的越來越「正義」，活得越來越迷茫。或許明年更正義，或許明年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