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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江中三太子

註:怪道人佛塔中搶出女媧靈石,結合自身女媧血脈復活了石姬。然而靈石靈力不足,石姬還是童年形態,記憶發力全無。怪道人帶著小石姬逃出佛塔。故事發生在他們下山途中。

「爹爹爹爹,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做神仙啊?」,小石姬騎在怪道人肩膀上,抱著怪道人腦袋,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

怪道人帶著小石姬,腳尖每次在樹尖上點踩,就向前竄出十幾米。怪道人在身前凝聚真氣,不讓山風吹疼了小石姬。

「神仙有什麼好當的,在凡人面前作威作福,在神佛面前卑躬屈膝。說什麼維護天道秩序,只不過是滿足天帝個人喜好。」

「咦?爹爹認識天帝?」

感覺到小石姬肉乎乎的小手摩挲著自己頭髮,怪道人只覺得心都要融化了,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認識,幾百年前就認識了。我在他那可是掛名要犯。」

「誒?爹爹是大魔頭?那爹爹不是壞人嗎?玉兒不要爹爹是壞人。」,小石姬說著說著眼看就要哭出來。

怪道人停在一顆樹頂上,將小石姬抱到懷中,看著小石姬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玉兒覺得爹爹是壞人嗎?」

小石姬淚眼朦朧地看著怪道人的眼睛,搖了搖頭。

「玉兒,雖然你出生便知曉天地萬物,但是有一樣是要你用心才能辨識的,那就是心靈。區分好人壞人,唯有通過他的心靈判斷。漫天神佛,未必都是好人;妖魔鬼怪,未必都是壞人。我給你講個故事。」

小石姬聽到又有故事可聽,破涕為笑,抱住了怪道人脖子。

怪道人看著小石姬可愛模樣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了自己遇到的舊事。

怪道人曾經遊歷到蘇州,發現一大群人在一所豪宅外圍觀。上前一看,發現豪宅牆壁上浮現眾多人影,各自穿著不同朝代的衣服,紛紛做四散逃竄狀,栩栩如生。怪道人詢問得知牆上人影是房主人列祖列宗,頓覺不妙,就問房主人:「祖宗鬼影浮現,是陽氣衰微,無法壓制陰氣的表現,說明府上有鬼怪出沒;祖宗鬼影逃竄,是有大凶之兆。請問你們家最近有沒有什麼怪事發生?」

房主人聽怪道人說的頭頭是道,又指出近來發生怪事,知道這人不凡,就將怪道人請進屋中,從祠堂中端出一個銅盆。只見盆里是一隻已被開殼切塊的大鱉。

房主人向死鱉行了一禮後對怪道人說:「這隻大鰲是昨天下午漁人送過來的。昨晚我岳母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身穿金甲的少年哭著向她求救,自稱是江里的三太子。不小心被捕送到我家,請我岳母將他放生,定有回報。我岳母今早醒來,就派人來廚房解救大鱉。然而還是晚了,大鱉已經被廚師肢解。我們沒敢吃這隻大鱉,將屍身供奉在祠堂里。」

怪道人了解了前因後果,說道:「看來是三太子身死,魂靈回去伸冤,帶著親人來報仇了。」

房主人大驚失色,抓住怪道人衣袖哀求道:「我們也是無心之過,之後又將三太子屍身供奉起來每日懺悔。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怪道人皺起眉頭沉思良久,說道:「也不是沒辦法。幸好你們保存了三太子肉身。你趕緊叫人融化金錠,用金水將三太子肉身重新拼接澆築,我可以施法助三太子魂歸金身。」

房主人聽了忙差人照做,澆築了金鱉。

怪道人魂游身外,找到三太子魂靈,說明了情況,表明願助三太子復活。三太子知道能活,又能得個「金身」,就欣然答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怪盜人以體內靈石靈力為引,將三太子魂靈牽引回金身,又向其中注入自己精血。只見金鱉漸漸有了生氣,終於靈動如初。

金鱉開口到:「謝過恩人救命之恩,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怪道人笑了笑,說:」人們稱我怪道人,這件事本來就沒有做錯的一方,我只是不想見到慘劇發生。「

金鱉嘿嘿一笑,「說的是說的是,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也要謝謝顧進士保存我的屍身。我這有顆夜明珠,就當做說好的謝禮吧。」,說著甩出一顆碧綠珠子,落在房主人手裡。

房主人惶恐萬分,想要吧珠子還回去,「使不得使不得,是在下冒犯了三太子。三太子不遷怒在下就萬分感激了,這珠子實在不能收。」

金鱉滿不在意揮了揮腳,「不值一提。」。

怪道人也笑了,「三太子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事情已經解決了,三太子肯定不會再找你算賬了。」

講完故事,怪道人撫摸著小石姬烏黑柔順的頭髮詭異一笑說道:」妖魔鬼怪大多愛憎分明,淳樸率真。相比於神仙,我更願意和妖怪交往。「


故事改編自 清代 散文家 袁枚《子不語》卷一種的故事《江中三太子》,獻上原文以饗讀者:

清·袁枚 --《子不語 · 江中三太子》

蘇州進士顧三典好食黿,漁者知之,每得黿,必售顧家。顧之岳母李氏夜夢金甲人哀求曰:「吾江 中三太子也,為爾婿某所獲,倖免我,心不忘報。」次早,遣家人馳救,則廚人已解之矣。是年進士家無故火自焚,圖史散盡。未焚之夕,家畜一犬忽人立,以前兩足擎雙盂水獻主人。又見屋壁上有歷代祖宗,狀貌如繪。識者曰:「此陽不藏陰之像也,其將火乎?」已而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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