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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不是為了走向世故,而是為了抵達天真

1

台灣有一位有名又略低調的音樂人叫陳小霞,她為很多樂壇名流寫過詞曲,自己也出過專輯。我頗為喜歡她的幾首歌,譬如《查無此人》。有一種遍尋純真而不得的小小失落,又有一種跟這個世界告別的苦澀。

她有一把沙啞低沉的嗓音。我常常在冬天的夜裡聽她一遍遍唱著那幾句簡單的歌詞,她若無其事地唱著「寄一份問候給遙遠的童年,懷念那張敢愛敢恨的臉。可以哭過就笑,從不曾算計,幸福離得多遙遠」。

喜歡在喝酒的時候用小藍牙音箱播放她的單曲。

端著玻璃杯聽她一邊唱歌一邊感覺山村風物桂花味米酒將身體從大母腳趾點燃,溫暖蔓延到眼眶。

有酸澀卻並不想哭泣,有喜悅卻不願手舞足蹈,只是在沙發上再蜷縮一次身子,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把自己藏起來,看著上海冬天的夜空,霓虹閃爍。這個感覺很微妙,漸漸地我喜歡把自己藏起來。並非刻意隱藏什麼,只是喜歡在有些時刻,沉穩厚重一些。

2

有一天自己跟自己對話,如果很多事用錢就能解決多好,人與人之間不會欠下情分,也不會再有罅隙和不快;而世間事哪有那麼簡單,哪怕用錢都無法修復一些情義上的縫隙,也無法消除彼此之間互留下的壞印象。

所以我寧願自己一個人生活、工作,盡量少地接觸人群。而生活不許人逃避,我也被推著在人群里討生活,跟不同的人見面與周璇,自持一份善良和盡量的單純面對世界,往往會後知後覺自傷或者傷人。

生活中有很多很多的顏色和中間過渡的空間,很多的人與事,並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對錯可以判斷。好人和壞人的標準,也並不能通過誰先說了狠話,或者表達了自我的不愉快,或者挑起了所謂的矛盾點……這並不是判斷的標準。你無法說一個人一味忍氣吞聲,把矛盾藏起來,就是對的。

後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事情/矛盾發生一定是溝通出現了問題。轉念想到了「爭吵」,如果兩個人爭執,我希望它是正向的,是爭吵的時候不惡語相向、人身攻擊,吵完之後依然無話不說、關係更進一步,甚至是通過爭執發現彼此之間的不同、裂痕,再去包容、忍讓,學會彼此相處的原理。

這些道理我們自然知道。但是,知道和做到卻又隔著十萬八千里。

3

對很多人而言也許會有些瞬間會驚醒將自己弄丟了。我曾經幾次這樣心悸醒過來,天還沒亮。

這樣的時候,總會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養殖大閘蟹脫殼過程的視頻。在此之前我幾乎忘記,螃蟹是需要脫殼的生物。

每一次脫殼小螃蟹的身體都會長大幾倍。剛脫殼的螃蟹還是柔軟的,無法站立和行走,需要等時間完成外殼的鈣化。螃蟹的脫殼有兩種,一種是自然生長,一種是因為水體污染或者生病導致的。第二種顯然是負向的不健康的。

螃蟹正常的脫殼,真是跟過去作別!不但把原來的舊殼丟掉了,同時可以把附著在身體上的寄生蟲和細菌一併甩掉,還可以再度長出斷肢……想做一隻螃蟹,不是為了橫行霸道而是可以不斷地、不斷地跟自己過去作別,同時也沒有變樣,不像蝴蝶、蠶或者蟬這類昆蟲,脫殼之後完全變成另一種生靈。

這大概就是所謂弄丟了自我吧?偶爾會問自己,這樣做或那樣做,是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心意和做人的準則?也很害怕見了越來越多的世界,那形形色色的人、紛繁蕪雜的事,讓我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變得像起了別人而不是自己,做一些事情也有了套路可依循。

4

成熟不是為了走向世故,而是為了抵達天真。大概是我們古人常說的那句「返璞歸真」。只有你走過了足夠長的路,爬上足夠高的山峰,不用再擔心和期盼前方還有多少路程,只跟自己相處就行了。

對很多事情曾經有過的執著和標準,都會漸漸退後,而做這件事情自己是否認可、覺得是正確的就足夠。

甚至漸漸學會了不生氣,也不願意去解釋——尤其是當事實和被指摘的情況相距很遠時。唯獨會有一點點哀傷,會為親近的人竟然這樣猜度自己感到難過,也會納罕世人之間為何要像刺蝟,有意無意,針鋒相對,採花摘葉都傷人呢?

5

很久沒有去草原,去遼遠之地。會在冬季的冷風裡有些自責,怪自我封閉;又愧疚心懷不夠廣闊,為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難為情。

有一天下午在咖啡館工作,看到一位樂評人寫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歌手唱歌。他說她也唱愛呀情啊,但不是那種小女人的哀怨、小兒女情長,而是有些跟天地對話、探尋情感的本質,並交付自我跟對方去闖蕩,那是一種亡命天涯般的果敢和把所有情義佯裝不介懷的洒脫模樣。

跌跌撞撞走了這麼久的人生路,忽然在這些句子前面停住了。我想那種遼闊感是我一直追逐的意境和人生方向,我付出了那麼多,我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就是害怕自己穩定下來,喪失了對未來的幻想,把自己禁錮起來。

有個朋友發微信跟我說,你不應該發散出去太多,應該收回來。人生無法嘗試和體驗的東西太多,有些事情淺嘗輒止,有些碰都不要碰,而有一些選定了就要全身扎進去,像跳入五百米深藍之中……

但我還是想跟他說,我想在寒冷的二月份去遙遠的西伯利亞。看看貝加爾湖下面凍結的藍色氣泡,想去那廣袤的原野上,等候鳥飛回來……

而如果不這樣做,我會感覺窒息般壓抑。這樣壓抑的時候,那些做事、做人的道理,就又一幕一幕輪播。我陷落在重複的節奏里,有點不知所措。

我想讓生活變得更真實。因為深知只有成為一名深度生活者,才能為外界提供所謂的創意;只有經歷一次次的爭執和矛盾,才能跟自己和別人平靜地和解。

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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