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曉蘇《父親的相好》里的愛情及其精神價值/此間的少年

05-07

看《小說月報》八月上的時候，讀到一篇《父親的相好》，講的是一個愛情故事，但似乎與現實意義的愛情故事有所不同。小說中講述我父親與有夫之婦相愛，後來東窗事發，不得不分離兩地，父親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丟了工作，也橫遭他人的非議。然而兩人分離之後不忘舊情，哪怕雙雙都有家室乃至雙雙步入暮年仍不忘舊情。

讀完這個故事不禁想起不久前我還曾經與人討論過愛情，是電光火石的碰撞或是持久綿延的承諾，我堅持認為愛情就應是婚姻前的「試金石」，如果不以陪伴一生為目的的話未免過於兒戲，我還認為第三者是愛情的破壞者，一段完整的愛情絕不允許第三者的出現，否則就是對愛情的褻瀆。所以當事人必須在二者之間做個了斷。我的思想完全來源書本，那些矢志不渝的文學形象加深了我對愛情的憧憬，成了一個個不希望被現實所擊碎的迷夢。

直到我接觸了這篇文章，我開始重新思考愛情是個什麼玩意兒。

父親與相好相愛的形式，不能不說不是愛情，雖不像世俗的那般的步入婚姻殿堂的愛情那樣朝夕相處、相敬如賓、白頭偕老，可是，同樣歷經漫長歲月而未減半分，即使相隔千里，卻也始終牽掛對方，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呢？

一直以來，我以為愛情都應當有個結果，或者說有個形式，可是，我現在覺得愛情就是愛情，愛情像煙霞，迷離神秘，看似觸不可及驀然回首那人一直在那燈火闌珊處。

這就是我讀這篇小說的感受了，我想起曾經的朋友，因為失戀而黯然神傷難以自拔。有一個朋友，卻像換衣服一樣換了一個又一個伴侶。難道他們以不同的態度所面對的東西不一樣嗎，然而都一樣稱之為愛情，愛情，不應該被他人觀點，世俗，現實所束縛，愛情是自由的，充實的，自信的，無論以何種程度呈現甚至你尚未能發現，都稱之愛情。

現在的年輕人懷疑愛情，覺得可能一輩子都難以找到那麼一個值得很愛很愛的人了，誠然，這樣的人的確太少太少，即使是婚前的熱戀男女，也有一天會因家裡的雞毛蒜皮而頭疼不已，甚至會為一些小事而生氣，全然沒有結婚前的那般寬容，我們開始懷疑，懷疑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懷疑自己是不是遇錯了人，這真的是我想要的愛情嗎?

雖是愛情，可是形式已變了，愛情的本質就只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當你添油加醋而加上太多太多，當然就面目全非了。

愛情是精神上的滿足，無論你是見一個愛一個或是守身如玉，皆是如此。我們無權批評別人的愛情觀，正如每個人都享有自由的權利，當然，當事人還要考慮世俗的接受程度，但是隨著社會的進步，包容力也自然會變高。

所以我認為，小說中我父親和相好之所以愛得持久，愛得真誠，是因為二者達到了愛情的本質——即精神的同一，二者已不再可分離了，即使相隔千里，也會心中有你，那是愛情最純粹的形式，相愛而不得卻又堅持相愛，所以這種愛未摻雜上任何雜質，是為純精神。

仔細看看，小說中父親和相好是怎麼相遇的並相愛的，書中是這樣寫的：我至今沒弄清楚，父親和李采究竟誰是主動的。在這裡，由於是以「我」即父親女兒的視角來敘述所以出現了敘事的模糊性，很奇怪，明明之後父親和相好愛得那麼深但是作者對於契機或是原因卻是避而不提，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了，不是不提，而是不用提，因為相愛是根本不需要理由的，也許只是一次簡單的接觸，也許是因為共事而日久生情，但是這些都無關緊要了，作者有意這樣模糊化也是不想在這段純精神的感情里添加任何現實的佐料，他想告訴讀者，愛上一個人也許需要一瞬間，也許需要一輩子，可是不管多久，你心裡都總是不知不覺被這個人填滿的，即使你能猜中一個良好的開頭，結局也不是可以預料的，所以，無需在意，靜靜享受過程就好了。

關於愛情與性，書中並且做過多描述，但我認為是二者是相互促進的，缺一不可，但是當在父親與相好的關係里顯然愛情是主體，男主之事只是當時處於相愛的兩人之間的一種本能，就如何渴了想喝水，餓了想吃飯，遵循本能行事，作者沒有對理由多加敘述，對於愛情主體來講，這些只能說是次要的。

當然，小說中也出現了矛盾的對立，即世俗愛情與精神戀愛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因素，即精神與現實對立了，由於二人中有人已經結婚了，但是的社會環境和社會觀念對他們這樣的事也是不可容忍的，但是直至後來，他們也都處在與世俗的對抗之中，世俗的反對越激烈，他們也就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當然，他們並非打破現實的規則，所謂的對抗其實也有限，只能算作不被世俗同化所做的一點掙扎，但是他們在精神上可以說蔑視世俗，超脫世俗的，所以過了許多年之後，他們也獲得了世俗的諒解，可是說是精神的勝利，是愛情的勝利，當自由的勝利，是理解的勝利，他們，與世俗，也終究獲得了一個折衷的解決方式。

我們到底該以何種形態看待第三者或是婚外戀，一直以來，人們大多持批判的態度，認為第三者是罪該萬死破壞別人感情生活的惡人，可是在這篇小說的敘事角度我看到的更多是寬容和成全，最後父親和相好沒有在一起，只是以相互思戀和偶爾看望來維持這一段非同尋常的關係，難道他們錯了嗎？他們在一起的任何瞬間都是錯誤的嗎？不，不是的，三個人之間，必然會存在感情糾葛，可是只有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如果兩個人朝夕相處卻絲毫沒有愛情那不是最殘酷的折磨是什麼？第三者第三者如果一個男人花心或是優柔寡斷那麼這個男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因為他褻瀆的行為。可是當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沒有愛情卻在另一個身上發現了真正的愛情這樣能稱得上第三者嗎？

不知道，每當有明星出軌的時候，我覺得明星彷彿相在聚光燈的威脅下被剝光了，他們在戲裡演戲觀眾也不滿足，非要求在生活中也演一出和和美美相親相愛的大劇然後在散場那一刻觀眾才發現；原來我買了票劇目卻不是我想看的，退款！你們算什麼演員！

但願我能抱有愛情，但願我能遇到一個值得一生愛的人，如果沒有，我會去尋找與嘗試。直到自己滿意為止，我想，這就這個小說教給我們的，用一生去愛一個值得愛的人，不論你們是否在一起，因為只要是愛著的，那就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