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要學哲學(2)| 西方哲學史之蘇格拉底
在讀西方哲學史之前,我一直對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有著盲目崇拜的情懷。蘇格拉底是柏拉圖的老師,柏拉圖是亞里士多德的老師,而亞里士多德。。他是征服了歐洲的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
柏拉圖的理想國幾年前也當閑書翻過幾頁,但是通篇的對話略顯枯燥,而且當時年紀還很小,看不出書中的學問。
讀完羅素的《西方哲學史》中介紹這三位智者的部分之後,我對蘇格拉底的盲目崇拜加深了不少,反而看待柏拉圖的方式倒客觀了很多。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介紹蘇格拉底的內容十分有限,而柏拉圖的學說反倒很詳盡。我們經常對不了解的事物充滿好奇和嚮往,而一旦了解了某件事的本質,如果不如自己最初想像的那麼美好,便會失去了對它的興趣。
蘇格拉底沒有為後世留下任何著作或文字。我們今天所熟知的蘇格拉底都是從他的學生柏拉圖以及色諾芬的作品中了解的(當然主要是柏拉圖的談話錄)。因此也許有些內容是否正確也無法考究。
蘇格拉底的一生都在辯論中度過,甚至被處死也和辯論有關。除了辯論,他也向青年們教授哲學。
蘇格拉底生活的年代,正是雅典被斯巴達征服的時期。雅典是民主政治的代表,而斯巴達是寡頭政治的代表(城邦由少數人做出決策)。斯巴達的統治對於蘇格拉底的影響並不明顯,但卻對柏拉圖的很多學說產生了很深刻的影響(這部分我們下一篇會提到)。
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預示了斯多葛派和犬儒學派。斯多葛派主張最高的善乃是德行,一個人不能夠被外部的原因剝奪掉德行。犬儒學派鄙視世上的財貨,這種鄙夷表現在他們逃避文明的舒適生活上;蘇格拉底能夠赤著腳衣衫襤褸地生活,也是出於同樣的觀點。
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始終一貫地堅持說他自己一無所知,而且他之比別人聰明就只在於他知道自己是一無所知;但是他並不以為知識是不可得到的。正相反,他認為追求知識有著極大的重要意義。他堅持說,沒有一個人是明知而又故意犯罪的,因此使一切人德行完美所必需的就只是知識。
德行與知識之間這種密切的聯繫,乃是蘇格拉底和柏拉圖兩人的特色。在某種程度上,它也存在於一切的希臘思想之中。
顯然這種觀點在我們今天的社會很容易反駁。很多的人恰恰利用了知識而做出違背道德(或者說站在道德灰色地帶)的事,比如割韭菜,而原因當然也很簡單:金錢比道德重要。我們今天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杆也是金錢至上,蘇格拉底這樣的人放在今天或許也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甚至在周圍人眼中是一個行為怪誕的人。也許是社會生了一場大病,也許這是社會進步的歷史必然,但我們卻成了社會的犧牲品。
在柏拉圖的作品中,蘇格拉底總好像是只不過在引出被詰問者已經具有的知識罷了。因此,蘇格拉底把自己比作是一個助產士。辯證法,這種以問答求知識的方法,雖不是蘇格拉底發明的,卻被蘇格拉底運用的十分徹底。雖然經驗科學不可能用這種方法來獲得知識,但我們也可以把這種方法很有益地應用於稍為廣泛的一類情況中。只要所爭論的是邏輯的事情而不是事實的事情,那麼討論就是發現真理的一種好方法。
蘇格拉底受審的主要事實是毋庸置疑的。判決所根據的罪狀是:"蘇格拉底是一個作惡者,是一個怪異的人,他窺探天上地下的事物;把壞的說成是好的,並且以這一切去教導別人。"對他仇視的真正理由——乃是人們認為他和貴族派有勾結;他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屬於貴族派的,而且其中當權的幾個已經證明是極有危害性的。
蘇格拉底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頭腦高超而不介意於世俗的成敗,相信自己是為一個神聖的聲音所引導,並且深信清明的思想乃是正確生活的最重要的條件。
從他最後談論死後事情的話里,使人不可能不感到他是堅決相信靈魂不朽的。他並不象基督徒那樣,因為害怕永恆的受苦而煩惱:他並不懷疑,他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將是一種幸福的生活。因此在即將被處死的前夜,他也絲毫沒有畏懼。(感興趣的可以上網搜一搜柏拉圖的《申辯篇》)他是一個完美的奧爾弗斯式的聖者;在天上的靈魂與地上的肉體二者的對立之中,他做到了靈魂對於肉體的完全的駕馭。他在最終時刻對於死的淡漠,便是這種駕馭力的最後證明。但同時,他並不是一個正統的奧爾弗斯派;他所接受的僅只是基本的教義,而不是迷信與凈化的儀式。
從羅素的介紹中,蘇格拉底吸引我的地方並不是他的智慧,而是他的倫理學,也就是他為人處事的態度。他有自己相信的事情,比如靈魂不朽和死後的世界,但並不將他們迷信化與儀式化。他的求知慾極強,常常會因為思考而站在原地不動一整天。他的德行以及知識,在那個時代是他人無法企及的,也許放到我們的時代也會是這樣。也許正是因為他有智慧,因此才成為了一位超凡的人。
下一篇會講到柏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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