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文：「溫州精神」是溫州人最大的財富

周德文

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會長，浙江省民營投資企業聯合會會長。對民營企業有著30多年的理論研究和豐富的企業運營幫扶實踐經驗，被溫總理譽為「溫州最有權威的發言人」，當地企業家稱讚為「民間資本代言人、中小企業守護神」， 媒體稱其為中國最接地氣的著名經濟學家和中國城市合作的民間推手。曾獲得2007和諧中國十大年度人物、影響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十大經濟人物、2013年度「風雲浙商會長」、溫州十大傑出青年等榮譽稱號。

01

學者之身 仁者之心

改革開放之初，政府抓大放小，中小企業面臨的環境不是很好。周德文當時在大學教《企業管理》，深入研究溫州模式。他以學者的敏感度，察覺到了這些中小企業應當得到重視和關愛，於是整合了政府、社會關心中小企業的力量，於1999年9月在溫州率先成立了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展開了幫扶中小企業發展的實際工作。

促進會多次通過政協、人大向政府提出建議後，最終把「溫州市經濟發展環境投訴中心」的牌子掛到了市政府大院，對違法亂紀「欺負中小企業」的單位和個人給予監督、糾正、懲罰，維護中小企業的合法權利。由於促進會積極牽頭推動中小企業危機整治、發展幫扶以及權益維護，溫州中小企業紛紛響應加入，沒多久促進會會員數量就達到了2000餘家。因工作需要，周德文會長常年在各地政府和企業之間遊走，發揮牽線搭橋的作用，被政府機構和媒體稱為中國最接地氣的著名經濟學家和中國城市合作的民間推手。

02

規範民間借貸 危機之中彰顯力量

因為外部環境的變化以及資金鏈斷裂等原因，2011年溫州出現了一陣老闆集體出逃的風波。此次危機中，促進會一方面為中小企業大聲疾呼，反映他們的困難和利益訴求；另一方面，促進會把社會上一些關心支持中小企業的力量組合起來，比如律師、稅務所、會計師、以及危機處理的一些專家、學者，共同幫助遇到困難的中小企業民營企業，幫助他們走出危機。

民間借貸資本的規模非常大，當時光浙江就達到1.5萬億。2011年民間借貸危機爆發以後，為了規範民間借貸亂象，周德文會長多次呼籲對民間借貸進行立法，2013年更是自費組織了一批律師、專家，研究並起草了《民間借貸法》和《民間投資促進法》兩個法律草案，得到了全國人大、中國人民銀行的關注和正面評價，也由此促成了浙江省出台了相關地方法規。

03

甘當小白鼠 促進金改試驗區

金融領域的改革難度比較大，「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影響中小企業發展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正是「融資難、融資貴」，阻礙了經濟的發展。

2011年10月4日，因為受美國金融危機的影響，當時的總理溫家寶來到溫州考察。周德文提出先行在溫州進行金改試點，因為「溫州具備改革比較成熟的土壤」：一個是因為溫州具有改革的對象，40多萬家民營企業；另外，溫州有改革的物質基礎，在改革開放後積累了巨大的財富；第三個是溫州喜歡改革善於改革，很早就嘗試了錢莊、利率市場化，包括現在的民營銀行。周會長曾開玩笑說：「溫州人甘當小白鼠，願意率先改革，在金改道路上殺出一條血路，為全國、地方改革提供經驗。」在各級政府的努力下，最後決定在溫州設定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由此拉開了中國金融改革的序幕。

04

借鑒國外經驗 為商會吸納精英人才

溫州是全國商協會改革的試點城市，商協會非常多。溫州的鞋革、眼鏡、服裝等行業的商協會都發展得很好，在異地的溫州商會也非常活躍。

怎樣讓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讓中國的社會組織發揮出更大作用？周德文會長多次去德國、日本進行考察後，覺得國內的社會組織要跟國際接軌需要在三個方面上下功夫。首先是地位是上要明確。社會組織在國外是跟政府、企業並列的，不是政府的下屬機構，要學習深圳模式，主動與政府機構脫鉤。另一方面要體現自律性。自發組織，自我管理，自我完善，建立章程制度，才能在市場經濟的環境下發揮應當的作用。第三，社會組織要吸收優秀的人才，特別是會長、秘書長。要改變以往從政府退休的幹部裡面來選拔的狀況，要從社會上把社會精英也吸引到裡面來，要向國外學習，公開向社會招聘。

05

利用成熟的新媒體 組建媒體聯盟

促進會對媒體構建非常關注，創立之初就刊發了《溫州中小企業報》。但是時代已經發生變化，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日益完善，自媒體化是發展趨勢。由於缺乏相關專項人才，促進會找准思路，與社會上的一些新媒體進行了戰略合作，通過北京上海的一些商會網、鄭州的商戰與商會等平台，不斷把促進會會員的產品服務形象動態推出去，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中國的商協會也要與時俱進，要關注與利用自媒體，可以自己搭建新媒體平台，對會員企業的服務、形象、宗旨進行宣傳，特別是維護權益等方面要發揮作用；也可以利用社會上的一些比較成熟的自媒體，通過戰略合作組建一些聯盟性的組織，借用自媒體機構的力量去發揮出作用。

06

民間投資抱團聯合 在一帶一路尋找機遇

最近幾年，國有企業的對外投資開始乏力，但民間投資方興未艾，今年上半年至少出台了5個民間投資的相關條例，加大力氣讓民間投資。2016年中央派出9個督查組，鼓勵把民營投資聯合起來。周德文會長帶頭髮起組建了浙江省民營投資企業聯合會，總結投資的經驗教訓，研究國家的投資政策，發揮集體的力量，集體尋找商機，對地方的民間投資的意義非常大，未來將會更加顯現出它的作用。

國家提出一帶一路的戰略後，促進會積極響應，引導會員積極投身到一帶一路的建設中去，到沿線的國家、城市，去尋找商機，去發展業務，6次帶企業家到非洲去考察，跟澳大利亞的貿易協會，跟美國、歐洲的社會組織商協會建立了戰略合作關係，為會員帶來了很多的福利。

巧問·妙答

1

微訪談：促進會自身是怎樣做到以商養會的？

周德文：要利用掌握的信息、資源，以協會的會員為主，組建一些經濟組織，創造一些效益。比如我們向政府建議，牽頭組建了最早的兩家中小企業擔保機構，起到了非常好的社會作用，同時也產生了一定的經濟價值。

2

微訪談：促進會的特色和品牌性活動分別是什麼？

周德文：我們的促進會有個特點，就是以理論見長，一開始也是以理論立會的。我們經常研究中小企業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不斷研究溫州模式，不斷的探索解決的方法，然後進行總結提煉，光是書就寫了幾十本。我們也牽頭推動中小企業危機整治、幫扶的機構，像中和正道，但我們更希望能把溫州的經驗分享到全國。

3

微訪談：對商協會的自媒體版塊建設有什麼好的建議？

周德文：目前全國商協會領域出現了一些聯盟性的組織，成員裡面有專業媒體機構，像很多商會網，包括你們這個平台，都運作得非常的好，這是一個很好的思路，為全國商協會的自媒體化樹立了榜樣。

4

微訪談：曾在08年和11年預測過兩次危機，你認為未來幾年的趨勢如何？

周德文：溫州跟全國一樣，產業結構正在調整，要換產能，把落後的淘汰掉，特別是造成環境污染的勞動密集型的產業。我們也在積極地培育新的產能，培育新型的企業，轉變我們的經濟增長方式。我認為，經過三到五年脫胎換骨的改革創新，溫州經濟將重新崛起，繼續領先於全國。

5

微訪談：你是研究中國民營經濟及溫州模式的著名專家之一，闡述一下「溫州模式」？

周德文：溫州模式在不同階段表現出不同內涵。最近幾年，溫州的民營企業出現了一些困難，有些人認為溫州模式已經衰亡了。其實溫州模式一直在與時俱進，更多是一種精神象徵，溫州企業家的精神是一脈相承的，這是溫州人最大的財富，是「溫州模式」的精髓。

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

成立於1999年9月16日，是全國首家以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為己任的社會團體。連續多次被市社科聯評為「先進集體」，被市人民政府評為「優秀民間組織」，被中國中小企業國際合作協會授予「中國中小企業特別貢獻獎」。

促進會撰寫出幾百篇報告及論文，在國家各級報紙雜誌上發表，有的直接提供給政府部門決策參考；舉辦各種講座、學術報告會、短期培訓班70多次，約3000多人次企業管理人員獲得免費學習和培訓；牽頭組建了兩家擔保公司，積極幫助中小企業解決融資難，拉近銀企距離；先後舉辦了30多次大型經濟合作洽談會，50多次招商活動，10多次大型國際展覽會，幫助會員企業開拓國際市場；積極為會員維權，解決各種侵權糾紛80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