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跳樓！

我跳樓之前， 對家人打了招呼。

「你這樣做是不合適的」，

爸爸說 「像米飯不合適午餐肉」。

多麼瑣碎的小事。

我想著死前殺幾個人，

也算消磨一些恨意！

朋友和家人對我不錯，

不能殺了他們。

有些人和我關係不好，

他們對我性騷擾，校園凌霸。

但還不到要殺人的地步。

更何況一個男人被欺負了，

只因為自己無能，討人厭煩。

要不殺死幾個路人吧？

但怎能讓他們擁有這樣幸運的瞬間呢。

他們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只要在馬路上溜溜彎，

就可以突然去死。

天下那會有這樣的好事。

他們的痛苦被終結，

又免去自殺煎熬。

毋庸置疑。

殺死我自己，就是造福社會。

但死者的家人是痛苦的。

經營幾十年的豬突然死亡了，

吃不到出欄的肉，

他們就要假模假式，嗚嗚哭泣。

豬卻很幸福。

每天早上開始等屠宰通知，

現在終於實現。

紅刀子、白刀子，眼神中滿是解脫的感激。

一隻在童年目睹同伴被屠宰的豬，

一隻小時候幸運的知道了真相的豬。

豬欄後恐懼的眼神，

伴隨了它冗長的後半生。

沒有人批准我跳樓，宗教也不允許。

它們不會讓人失控，

性虐者不會讓受虐者失控。

脫光衣服，我躺在巨大的案板上。

試圖喚醒生命的熱望。

我不再說話，雙嘴像棺材緊閉。

拒絕表達，拒絕行使權利。

屌變軟，陰囊縮成核桃。

被嬌慣出麻木不仁，懦弱不堪的面相。

一個活的不如狗的男人，

快來用皮鞋踩我的臉。

看到自己的一副賤樣子，

終於感到心滿意足。

恐懼被無能消解，不會再尋死。

想死的時候，就溫習我受虐的一生。

飽含快意。

以窩囊廢的視角，安全的活在恐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