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只需要一瞬間，牽手卻要很多年

這麼多年來，在內心底，我知道很多人都一直在尋找一種理想的愛情。然而事到跟前，就像我自己一樣卻似乎從未真正明白，愛情究竟是什麼。

文/於凡諾

有一個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朋友離婚了，事後，表面上仍然一臉堅強的他，在與我醉酒後哭得一塌糊塗，然後猛捶自己的胸口。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送他的時候，一直在想，人生怎樣的愛，才不會後悔？

佛說，伸手需要一瞬間，牽手卻要很多年，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該出現的人，絕非偶然。若無相欠，怎會相見。但是，假如你一開始就知道，你只有這一生，你還會做怎樣的選擇？

001

葉小梅，是山窩窩裡飛出去的金鳳凰，她從市師範學校畢業的時候，十九歲，清秀的臉龐，一條長辮子，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尤其叫人著迷。她分回縣裡某鄉鎮的中心小學後，很快脫穎而出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年輕教師。

她的聲音非常甜美。

一時間，各路說媒的絡繹不絕，簡直踏破了她的門檻。

其中校長的親侄子，鄉林業站青年員工陳志宇，因為口齒伶俐，一表人才，再加上他為人本分勤快，大家一致比較看好。

恰好，小葉那一年，有一次從城裡培訓完回學校，路上乘坐的面的車半路拋錨了。等司機折騰了個把小時，還沒動靜。於是幾個人結伴沿著山路往回走。沒想到，走過了幾個山坡後，另外那兩個姑娘相繼分路走了。

剩下小梅一個人，聽著山風呼呼地吹著，硬著頭皮第一次獨自走這麼遠的山路，心底發虛，隨著太陽日漸西落，漸漸地夜色越來越深，路旁的深林還一直不斷傳出各種古怪的聲音，後脊椎骨一陣拔涼拔涼的，不知道走了多遠腳底漸漸疲軟。更多的時候，她隱約覺得後邊似乎有一個黑影，嚇得趕緊往前一陣跑。

一不小心，她崴了腳。正在額頭冒汗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速光亮，小陳來了。

……

似乎就是一瞬間，她接受了陳的牽手，一年後兩人順理成章辦了酒席。

他們的女兒叫楠楠，逗過她的人，都知道小時候的楠楠最喜歡咧開嘴笑。

因為他們所在的鄉鎮屬於林業大鎮，轄區山脈起伏，綿延幾十里，隨著鎮里林業的不斷升級開發，陳變得日益繁忙，一直在外邊跑。不過不管如何忙，不管忙到多晚，他都會開車回家。有時候出差去了稍遠的一點的外地，他不管多忙，總是會採購一些當地的物品帶回家給妻子。

日子似乎很慢卻又很快，他們的小女兒楠楠，一轉眼也大學畢業了。

在楠楠的婚禮上，有人開玩笑說，相處了一輩子了，從沒見陳和葉吵過架，甚至都不見紅過臉……央求陳志宇講講夫妻相處的秘笈。

陳笑著說：「伸手只需要一瞬間，但是牽手一生，不辜負對方，就是不辜負自己。」

002

那一年，物理系一名大二的學生，有一次參加系裡組織的外出登山活動。身手矯捷的他，突然在一個山勢極為陡峭的地方，看到一群女生也在攀登，不過山勢實在陡峭，很多女生們嘗試了一會兒，就都撤退了，想了法子尋找其他途徑上去。唯獨其中兩三個女生不畏艱險，相互支持著攀了上去。然而後邊的山路越來越陡，又有兩個嘗試了一番放棄了。眼看山峰就在前方，人頭攢動，最後剩下的那位女生，在一塊直立過人的岩石那卡住了，她觀察了好一會，可是人就是上不去。

於是這名男生上去後伸出手，拉了女同學一把。

沒想到，從此，他的生活開始圍著這個女生旋轉。

每天開始留意著為她打飯，為她在圖書館自習室佔座，為她灌熱水壺，還跟著她去了一家學校工作。幾年後，他們終於結婚了。

聽說那女孩的脾氣非常暴躁，不過她罵人的時候，每次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言不發，低頭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她火氣慢慢下來。

有一次，在我讀研的學校里，遇見他和我熟悉的一個教授閑聊，教授正笑著對他說，「老同學，枉費了你當初那麼才華橫溢，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輩子栽在一個女人身上了。」他看著教授，溫和中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真有下輩子，還有一次牽手的機會，我還是會這樣一輩子牽著她的手。」

003

伍麗麗是我們院某教授非常喜歡的女兒。

可惜這個女孩自從中學以後，幾乎一點也沒有繼承他老爸的聰明才學，尤其對於抽象的東西極為不感冒。成績一直上不去。沒辦法，高考後補習了三屆，才最終夠了線，去讀了一個教育學院的專科班。

畢業後分進了某電池廠上班。

半年後，企業倒閉。

在家閑著的伍麗麗去了一趟學校的服務大樓，突然來了靈感，就租了一間商鋪，專心銷售經營起各種精美的節假日禮品來，她的小店特別有情味，尤其是溫馨的情侶物品，常常有一堆學生常客。

有一次，她清晨騎電動車出去進貨，沒想到回來時，下起了大雨，一段小路突然變得泥濘不堪，她騎車時，突然一不留心，整個人摔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坑，額頭登時一個大包，鮮血淋漓。

剛好一個小夥子騎摩托路過。於是不顧一切，跳了下來。伸手拉住她，慢慢扶起她。很快又收拾好她的物品，然後送她到旁邊的小診所，給她打水洗了臉，還用隨身攜帶的毛巾給她擦了擦泥土。最後一路護送她回了學校的店鋪里。

事後，他一直找機會借故就去看她。

再後來，他們結婚了。

女孩的爸媽一開始，極力反對這門婚事。

再後來，教授問他，他含著淚說：「說也奇怪，遇見麗麗之前，我原本是一個很喜歡自由的人。但是那一天當我真正握住了她的雙手時，我突然就明白了，這正是我一輩子需要牽好的手。」

……

004

這麼多年來，在內心底，我知道很多人都一直在尋找一種理想的愛情。然而事到跟前，就像我自己一樣卻似乎從未真正明白，愛情究竟是什麼。

我們或許曾有數不清的夢，數不清的幻想，數不清次數的祈禱。

在茫茫人海中，能夠與你相遇相知相戀，曾是我們今生最大的心愿。

然而愛情讓人流淚，催人成長，痛過傷過，那個人的影子深深的刻劃在我們的心中。

直到很久以後，看了很多平凡的人，在最平凡的日子裡，用了一生默默地呵護著對方，才似乎終於有所領悟。

伸手需要一瞬間，牽手卻要很多年。（歡迎關注個人微信號：yufann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