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散步中】前言:忠於自身的夢境

我似乎不太擅長寫給別人看的遊記。也並不是是否擅長,大概是我一直都不夠自信。

為了某種教育性和引導性的目的而創作的時候,我總是自大地覺得被委於重任,而這種壓力往往會讓我不能很準確表達自己的經歷。

還記得上一次寫遊記的時候,是小學五年級父親帶我去雲南的大山中兜圈。當時還很年輕的父親好奇小小的我腦中在思考些什麼,所以在旅行開始前就跟我交易:讓我用遊記來堂堂正正地換取這次旅行。大一離家前還把這本雲南遊記翻了出來,歪歪扭扭的字寫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開心勞累或者跟父親慪氣洋洋洒洒的就是一頁,去了哪些景點倒是草草帶過。這樣的習慣其實也一直保持到現在,旅行時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都會自覺地繞開著人多的地方。對我來說,旅行,作為一種以經歷周遭事物極速變化為模式的體驗模式,是私密的。所以也暫且允許我把這些文字稱為「遊記」,哪怕是為了自私的目的。

那如果寫下這些文字的目的不是為了給大家旅行中提供一些建議(當然如果能夠給大家提供一些旅途的靈感當然是最好),那麼公開這樣一篇遊記又有什麼意義呢?雖然對於我來說旅行的出發點是創造一種在現實中的浸入式體驗,但是在旅途中,我常常會有與現實脫節的感受。比如面對廣島原爆紀念中心的時候,在這個人聲鼎沸的上午,我竟然對這幢在教科書里出現了無數遍的建築無法集中注意力。我能體會到自身的存在的強烈感,所以沒有辦法被看到的景色給說服。這樣的體驗其實更接近於夢境。往往做完一場酣暢淋漓的夢,留下的只有一點點眼角的淚水,而那些夢的細節都隨著進入了現實的過程而消失了。旅行對我來說亦是如此。平日都很忙,只有晚上的時間才可以用來做夢。單人旅行這件事,是一場很長很長白日里想像力醞釀出來的夢。相比於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地花大部分精力去消化感知到的信息流,我對旅途的最本能的反應到是自身對於周遭急速變換的環境的映射。消化是碎紙機一樣,咔吱咔吱。而映射更加本能而平靜。在實物中存在的地點,任務和移動路線其實都是所謂的框架,自身的內容反而處於像萬花筒中,不可思議地展開各種紋理和規律。

寫這篇遊記的出發點,是想為我生活中的第二人稱,第三人稱們創造一個最接近我的視角,在這個屬於我的框架里來,來觀察移動的外界布景。

這次旅行發生在16年暑假的末尾,是一趟斷斷續續的solo trip。

好久沒有用中文寫作,唇齒間難免有些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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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夢境:

【日本散步中】廣島:宿命論和深夜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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