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的古往今來--通俗西藏史65

05-07

叛軍的連環殺

稱帝一年的史思明發現他落在一個了困局之中，叛軍向西被李光弼死死堵在河陽，交戰一年有餘難有尺寸之進，向南進軍江淮也屢屢受挫，治下的河東、河南等郡屢遭兵禍，早已殘破不堪，洛陽城百里之地更是幾近廢墟，糧草、兵員補充困難。而唐朝坐守潼關天險，江淮的糧食、賦稅源源不斷運往關中，關中百姓漸漸安定。兩相比較之下，唐朝的力量正在逐步恢復，而叛軍卻在逐漸削弱。心急之下，史思明更加殘暴，動輒遷怒於手下，手下諸將每日惴惴而生。

不過史思明畢竟是叛軍中少有的詭謀之輩，一日他突然心生一計，讓人在陣中散布謠言，聲言叛軍多為燕地將士，思鄉心切，軍心動搖，軍士意欲撤兵回鄉。唐軍細作將這條謠言報與魚朝恩，魚朝恩聽言大喜，認為叛軍有可乘之機，催促李光弼出河陽堅城攻擊叛軍。李光弼認為叛軍此時實力尚強，唐軍不宜與之野戰，但魚朝恩不聽，攜聖旨威逼李光弼出兵。再加上李光弼手下大將僕固懷恩，因為部下將士多為回紇、突厥士卒，軍紀極壞，多有劫掠百姓的行為，為此治軍嚴苛的李光弼多次責罰僕固懷恩。僕固懷恩心懷怨恨，在此時，極力慫恿魚朝恩，強令李光弼出兵。李光弼無奈之下，率領所部出河陽，東進洛陽。

公元761年(上元二年)二月，李光弼所部唐軍行至邙山，與早已等候在此的叛軍相遇，叛軍事先佔據有利高地，見到唐軍行至，不等唐軍節陣，輕騎四處，唐軍大敗，死傷數萬人。河陽、懷州等軍事要地盡歸於史思明。史思明乘勢進攻陝州，被李光弼率部拚死阻住。史思明兵退永寧（今河南省洛寧縣），命其子史朝義築城，限期一月完成，以備軍糧，再次進攻陝州。期至，史思明前來永寧查驗，發現城牆築成但尚未抹泥，於是大怒，痛罵、鞭笞史朝義及所部諸將，立馬逼視士卒施工，須臾而必。離去時，由不解恨，對史朝義恨恨言到：「待取陝州，立殺此賊」。

史朝義聞言肝膽俱碎，原來史思明其人喜怒無常、殘忍好殺，部下稍不如意，動輒就誅殺九族，對於降卒、百姓更是殺而取樂，魏州一役，史思明縱軍一天就殺掉三萬多人，平地流血數日。再者，史思明偏愛小兒子史朝清，派他鎮守范陽，常有殺史朝義，立史朝清為太子的想法，史思明的隨從也曾向史朝義透露過此事。這次史思明恨恨而去，史朝義手下的將領紛紛勸說，史朝義先下手為強，史朝義不敢答應，手下將領威脅他說：「如果你不同意，左右是死，今天我們就綁了你，投奔唐朝」，史朝義無奈只得同意。手下諸將於是假傳手令，將史思明的衛將誘出，帶兵沖入史思明的寢帳，史思明見勢不妙，上馬想跑，被叛將射中手臂，落馬被擒。眾將擔心史朝義殺父之心不堅，一不做二不休，將史思明勒死，屍體用氈被包裹，帶到洛陽。

史朝義到達洛陽後，假傳聖旨，即皇帝位，改年號為顯聖。他秘密派人到范陽，命人殺掉史朝清以及史朝清的母親辛氏。但事情敗露，叛軍在范陽互相攻擊，數月間，范陽城內死傷萬餘人。至此，安史之亂的兩個罪魁，都死於自己兒子之手，也算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