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交融之刻～行星英雄物語·第二章

克魯喬海·公海海域·厄加圖斯-瑪狄拉通商航路·遠洋客船「卡特琳小姐號」

盧卡斯和喬維克所在的客艙中充滿了因長途旅行而顯得有些無聊的氣氛。

「盧卡斯...你還有什麼書可以看嗎？」喬維克在對他來說顯得有些小的床上翻了個身，看向坐在桌前，借著水晶檯燈燈光看書的盧卡斯，百無聊賴地問道。

「有的，喏。」盧卡斯頭也沒抬，從放在桌上的幾本書中隨意拿了一本遞給喬維克。

「喂喂喂...這是《魔導機關學（中）》誒！」喬維克有些脫力地嘆口氣，坐起身來。「我想看的是小說或漫畫啊！」

「喬維克...」盧卡斯輕輕嘆了口氣。「正因為你只喜歡看小說或是漫畫，你才會有那麼多門課程成績不理想喔。這旅途可是難得的可以放鬆下來靜靜看書的時間，你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看看課本——」

「哎呀煩死了！平時教授經常教訓我，你小子也來這一套，切。」喬維克打斷了盧卡斯的說教，躺回床上，用枕頭蒙住腦袋。「卡蘿琳大姐，我好想你啊...」

盧卡斯看著喬維克，聽著他被枕頭蒙住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出來：「哎對了，說到卡蘿琳姐，你上船後朝人家喊的話當真？」

「當然！」喬維克拿開枕頭，一臉正經。「我可是喜歡卡蘿琳姐好幾年了！而且，嘿嘿，她對我肯定也是有點意思的。研修結束回國，我一定要娶卡蘿琳大姐！到時候，就讓你小子給我當伴郎吧！」

「好啊好啊...不過既然如此——」盧卡斯沖著喬維克擺擺手。「喬維克你就更加該多看看書嘛，多看書，對知識掌握紮實，你在研修中就能取得更好的成果。萬一拿到了瑪狄拉政府的研修獎金，豈不是可以給卡蘿琳姐買許多表達愛意的禮物么？」

「啊！你說得對！」喬維克從床上彈了起來，隨後又躺了下去。「可是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我先睡覺，養精蓄銳後，就好好看書！」

「...晚安。」

「晚安盧卡斯！」喬維克說罷戴上了眼罩，還不到5分鐘，盧卡斯就聽到了他的呼嚕聲。

盧卡斯看了看桌上的時鐘，現在是22時44分。

「這傢伙...」盧卡斯苦笑搖頭。「不過時間的確不早了，我也睡吧。」

想到這裡，盧卡斯合上書本，稍微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書籍後，他喝了口水，看了看客艙舷窗外黑漆漆的海面，關上檯燈，躺到了床位上。

「艾麗卡...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盧卡斯一邊想著，一邊沉入了夢境。

·

遠洋客船「卡特琳小姐號」船長室內

22時55分

船長阿西奧在水池邊洗了洗臉，臉頰上的茸毛被水浸濕後，讓他精神了很多。

「唉，我也是上了年紀啊。」阿西奧船長嘆了口氣，摸了摸毛髮有些稀疏的額頭和貓耳。「想當年在海軍的時候，這個時間我還是清醒得很呢。算了，去艦橋巡查一圈，沒什麼事的話今晚就早點睡吧。」

阿西奧船長用毛巾擦乾臉和手後，披上淺藍色的船長制服外套，走出船長室。

海上泛著淡淡的霧氣，冰冷的海風讓阿西奧船長縮了縮頭，打了個冷戰。他加快了腳步，搓著手，向船長室上方的艦橋走去。

「哎喲，阿西奧船長！」狹窄的樓梯上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您這是去巡查？」

阿西奧船長抬頭看了看，這人是船上的輪機長費安。雖然海上相當寒冷，但是他只穿了一件沾著些許油污的背心和制服長褲，手中提著工具箱。

「你好啊費安老弟。這麼冷你穿這點真沒關係？」阿西奧船長打了個冷戰，聲音都有點哆嗦。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蛟人就這點好，哈哈，抗凍！」費安爽朗地笑道。「剛剛二副說舵輪有點不靈，我這剛整修調試完，為了保險我回輪機房再瞧瞧，有啥事兒您儘管再叫我。」

「好。啊對了，廚師長剛剛弄了點魚湯，味道相當棒。現在應該還有剩，你弄完別忘了去喝點。」阿西奧船長伸出毛茸茸的手拍了拍費安的肩膀。「那費安老弟，我先上去了啊。」

「好嘞！」費安嗓門兒洪亮地回應道。「辛苦您嘞，阿西奧船長！」

和費安告別後，阿西奧船長又爬了兩層樓梯，來到了艦橋中。

艦橋中雖然談不上多麼溫暖，但是至少沒有寒冷的海風。阿西奧船長舒了口氣，環視了一下四周，此時艦橋中只有二副和通訊手兩個人在值班，由於航線已經預定好，儀錶也全部正常，兩個人顯得相當輕鬆。

「阿西奧船長，您來了！」二副看到阿西奧船長，站起身，行了個禮，旁邊的通訊手見狀也連忙起身行禮。

「你們倆不用客氣。來，卡勒，班森，坐吧。」阿西奧船長微笑著示意他倆坐下。「雖然咱們這航線一般沒什麼問題，但是也要多加註意才行啊。」

「是，您說得對。」二副卡勒點了點頭。「船長您也早點休息吧，這兒有我們呢。放心吧。」

「好，好啊。」阿西奧船長點點頭，臉上浮現出欣慰的表情。「哎對了，廚師長剛剛做了魚湯，我待會兒叫他們給你們送上來點。你們兩個喝點暖暖身子，可別感冒了喔。」

「好的，謝謝船長！」同是貓人族的班森聽到魚湯，耳朵立馬轉了下，聲音中也夾雜了幾分興奮。

「哈哈，你這小子，一聽魚湯就精神了。」阿西奧船長一邊笑一邊轉身向艦橋的門口走去。「你們忙，我這就——」

「等等...！船長！您過來看看這個！」班森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好像有什麼在接近我們！」

聽到這句話，阿西奧船長的笑容陡然消失。他回身快步走到通訊手班森那裡，盯著水晶共振探測器的狀態屏幕——

屏幕上中央位置代表本船的菱形光點的左上方向，有四個組成一字隊伍的光點向航線接近。

「他們距離我們不到20海里了...」阿西奧船長沉吟道。「難道是海盜...？班森！現在給四艘船發信號，告訴他們我們的身份，詢問其來意！」

「是！」

班森熟練地將通信裝置調節至中近距離頻段，分別用通用碼和厄加圖斯碼發送了信息：

「本船為厄加圖斯共和國所屬客船『卡特琳小姐號』！貴艦編隊請表明身份和來意！」

沒有回應。

「再次發送！」

班森再次發送了一遍信息，但是仍然沒有回應。

「船長...」二副卡勒面色緊張地看著阿西奧船長。「我們該怎麼辦...」

「別著急...他們不一定是海盜。」阿西奧船長盯著探測器的屏幕。「一般來說如果海盜想要搶劫貨船或是客船，行動不會這麼低調，而且不會用這麼整齊的編隊行進。班森，再發送一遍剛才的通信，隨後用超長距離通信聯絡咱們厄加圖斯在這片海域附近的值班艦隊！」

「明白了！」通訊手班森發送了第三次確認身份的通信後，迅速調整通信頻段，發送了求救信號。

大概10秒鐘，求救信號有了回應——厄加圖斯共和國海軍第39值班艦隊在「卡特琳小姐」號西南方139海里處，正全速趕來。

「最多4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和值班艦隊匯合。」阿西奧船長安心了一些，語氣變得和緩了起來。「卡勒，以防萬一，你現在用船內廣播通知所有旅客和船員，穿好救生衣，別睡著，隨時準備按照指令避難或逃生。」

「明白了！」二副卡勒快步走到廣播話筒前，按照船長的指示開始進行船內廣播。

「好了，該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班森，調整共振水晶的觀測檔，記錄他們的動力水晶或是內燃裝置的輸出功率，以推測其身份。」

「明白了...現在他們...咦？他們開始加速了...等等！我看到了更多的船！」班森的聲音變得十分驚訝。「船長！」

阿西奧船長一個箭步跳到探測器屏幕前，死死盯著屏幕。

屏幕上剛剛組成編隊的四個光點如今加快了航速，除此之外在屏幕左上方的邊緣，出現了更多的光點。

數量是——

24個。

阿西奧船長咽了口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地吼道：

「卡勒！將船調頭，全速逃離！這根本不是海盜，這是海軍的追擊戰！」

「可...可是...」卡勒臉上寫滿了驚愕。

「快啊！」

「是！」卡勒如夢初醒，將舵輪打到最大，鈍重的客船船舵隨著舵輪的動作緩緩地運作起來，突然舵輪發出了「嘎吱嘎吱」的異響，還沒等卡勒反應過來，舵輪下面的傳動機構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隨後「咔啦」一聲巨響，舵輪就像被釘死了一般，分毫不動。

「發生了什麼事？！」阿西奧船長吼道。「船在原地打轉啊！」

「船長...舵輪卡死了！！」卡勒的聲音帶上了絕望的哭腔。

「不要急，現在聯繫輪機長費安！班森，記錄了那4艘船的功率數據了嗎？」

「記...記錄完畢！根據其動力水晶功率，其中三艘是神聖威倫諾斯帝國海軍『水神』級驅逐艦，一艘是神聖威倫諾斯帝國海軍『神諭』級重巡洋艦！」

「可惡，果然是這樣....那麼後面的大船隊應該是瑪狄拉帝國的戰艦了...班森，向那個大船隊進行通信，告訴他們我們是厄加圖斯的客船，叫他們...」

「不船長！那24艘船也是神聖威倫諾斯帝國的軍艦！『水神』級驅逐艦10艘，『神官』級輕巡洋艦6艘，『神諭』級重巡洋艦6艘，『神權』級戰列艦一艘，還有一艘在對照表上找不到類別，但是...但是動力水晶功率是神權級的3倍！推測是神聖威倫諾斯帝國的新型戰列艦！」

「怎麼...會這樣...」

阿西奧船長面色非常難看。他面前的探測器屏幕中，四艘船組成的編隊已經距離「卡特琳小姐號」不到兩海里，後面的由24艘船組成的編隊，也在無情地接近「卡特琳小姐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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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洋客船「卡特琳小姐號」客艙中

23時32分

有些刺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的響起，將剛睡著不久的盧卡斯毫不留情地吵醒。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發現身邊的喬維克也哈欠連天地坐了起來。

「各位旅客大家好，現在播報緊急通知。本船目前與不明艦船接近，被攻擊的風險極大，請大家迅速從床鋪下方的收納格中取出救生衣，穿好後請大家保持冷靜狀態，不要驚慌，隨時準備根據避難或逃生指令行動。再重複一遍：本船目前...」

船內廣播的內容讓盧卡斯和喬維克瞬間清醒了過來。

「盧卡斯...我們這是遭遇了海盜...？」喬維克聲音充滿了驚訝。

「還不知道...但是既然船內廣播說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情況相當的緊急。喬維克，快，趕緊找到救生衣穿上。」

「好的。」

二人從床上跳下來， 穿好鞋子後，打開床下的收納格，取出了鮮紅色的救生衣。盧卡斯打開桌上的檯燈，二人借著亮光穿好救生衣，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其他艙室的騷動聲隱約傳入了二人的耳中。這載客量高達1200人的「卡特琳小姐號」遠洋客船，如今被恐懼和不安籠罩了起來。

「萬一真是海盜...我們該怎麼辦...」喬維克喃喃地說道。「哪怕是在陸地上，我們都可以想辦法逃生，但這是在海上...我們該怎麼辦...」

「別害怕喬維克。」盧卡斯站起身來，坐到了喬維克身邊。「無論什麼情況我們都要去儘力想辦法，保持冷靜。現在我們先跟隨船長他們的指令，到了危急時刻，我們通力合作，總會尋覓到轉機的。」

「盧卡斯...」喬維克看了看盧卡斯，堅定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可是最佳拍檔！而且...菲諾克萊亞還有人等著我們回去呢！」

「這就對了。」盧卡斯微笑著拍拍喬維克的後背，之後他別過頭，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冷汗。

「吱嗡——」

一種機械和船體的共振突然想起，二人感到艙內和自己的重心出現了偏轉，隨後二人不由自主地朝牆面倒去。

「滿舵轉彎...看來船長他們決定躲避了...」喬維克看著艙內的天花板，聲音顫抖地低聲說道。「願上天保佑我們能成功逃出險境。」

「別緊張喬維克。」盧卡斯搭著喬維克的肩膀，聲音盡量保持冷靜。

「咦盧卡斯....」

「怎麼？」

「這轉彎是不是持續時間也太長了一些...」

「可能是因為咱們乘坐的這艘船船體結構和重量吧...畢竟不是軍艦，轉彎速度肯定是不會太快的。」

「不對...盧卡斯...這艘船已經持續轉彎大概4分鐘的時間了，難道是船舵出現問題了？」喬維克聲音變得緊張了起來。「這種傾斜程度，一定是滿舵，滿舵轉了4分鐘以上，這不正常！」

「再等等，喬維克，再等等。」盧卡斯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維修人員現在說不定正在搶修，先不要太緊張。」

「好...」喬維克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各位旅客請注意，由於船隻的舵機出現損壞，並且情況緊急，請...」

「轟隆！」

一聲巨響從二人所在的客艙後方傳來，船內廣播的聲音也隨之消失。驚叫，慘叫，怒罵混合而成的騷亂湧入了走廊。盧卡斯站起身和喬維克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二人迅速衝出艙室，向甲板跑去。

走廊中已經亂成一團，看得出來許多人懷有和盧卡斯，喬維克相同的目的，但是眾人在驚慌和恐懼之下形成的擁擠人流使得行進效率極差，盧卡斯和喬維克盡量站在一起，跟隨著蠕動的人流艱難地前行。

「盧卡斯！小心！千萬別摔倒！」喬維克大聲吼道。「抓緊我！」

「好！」盧卡斯大聲應道。

過了差不多5分鐘，二人終於和人流擠到了通往甲板的扶梯處。喬維克抓著盧卡斯踏上扶梯，剛走了一步，又一聲巨響從二人身後不遠處傳來。慘叫聲和驚叫聲更盛。人群像瘋了一般朝前擠去，讓擠滿了人的混亂的扶梯更加擁堵。

「該死！你們這群笨蛋，這麼做豈不是誰都上不去！」嘈雜的人群中能隱約聽到喬維克的怒吼。「你們給我——」

「轟隆！」

這一次，巨響從盧卡斯的身後傳出。一道炫目的白色亮光貫穿了客艙的兩層牆壁射入人群，所過之處的人們被巨大的能量撕成碎片。夾雜著碎肉和內髒的血液讓地板變得十分滑膩，幾個人因此摔倒在地，還沒等爬起來，無數驚恐的腳就如雨點般踩在了他們的身上。

「終於...上去了...盧卡斯，抓緊我！！！」喬維克拉著盧卡斯的手，大吼一聲，推開面前幾個被嚇得雙腿癱軟的人，衝上了甲板。其間盧卡斯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扭斷了，但是恐懼和求生的慾望讓他死死抓著喬維克的手，最終和他一起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已經有了二三百個人。大家蹲伏在各自認為較為安全的位置，或瑟瑟發抖，或大聲哭號，或不停祈禱。喬維克和盧卡斯並沒有加入這發抖，哭號，祈禱的隊伍中，他們的目光落在了距離這艘客船不遠的海面上。

距離這艘原地打轉的客船不到300米的地方，三艘軍艦正在熊熊燃燒。其中兩艘已經幾乎看不清形狀，正在迅速沉沒，而另一艘尚且還能漂浮在水面上的船，在本體受損極為嚴重的情況下，用僅剩的一門魔導炮向遠處的什麼東西還擊。但是她的火力完全無法與遠處的敵人相提並論。數不清的炫目白色光芒像豪豬的刺一般紛沓而至，其中大量的光束都打在了這艘船的船體上，終於，一道幸運的白色光束命中了那最後一門魔導炮的炮塔並將其引爆，巨大的爆炸瞬間將這艘船整個吞沒。

「這是....威倫諾斯的戰艦....瑪狄拉和威倫諾斯的戰鬥已經波及到了這裡嗎？」喬維克看著海面上沉船的漩渦，喃喃說道。

「不喬維克。」盧卡斯緊鎖雙眉。「攻擊這幾艘船的艦隊並不是瑪狄拉帝國。瑪狄拉帝國是沒有軍事級別的魔導水晶科技的，而這些光束毫無疑問是魔導炮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

「沒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這是威倫諾斯帝國內部的紛爭。」盧卡斯一邊說著一邊環視四周。「咦？這三艘船已經被徹底摧毀，但是為什麼攻擊還沒有停止......」

「盧卡斯你看！」喬維克指向遠處。

一個小小的船影向遠方全力逃去。雖然距離甚遠，但是可以隱約看到這艘船的上層建築已經有了幾團火焰。這個船影並不顯眼，在客船不斷打轉的情況下更是很難注意到，然而喬維克擁有木精靈引以為豪的強大視力，所以沒什麼困難地看到了那艘船的船影。

「看來那傢伙才是最重要的目標...剛才那三艘船在這裡的抵抗...莫非是保證那艘船有機會脫身？」盧卡斯凝視著那個越來越小船影，暗自忖道。「難道上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亦或是什麼重要的人？」

「盧卡斯，小心！」喬維克的驚叫傳來。

「什麼...？」

一道白色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命中了盧卡斯腳下附近的甲板。劇烈的爆炸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盧卡斯吹飛到空中，之後落入了海里。

「盧卡斯！！！！！！！！！！！！！！！！！」

喬維克用盡全力的吼聲並沒有傳入因為劇烈震動而昏暈過去的盧卡斯耳朵里。穿著救生衣的盧卡斯在水面上飄了一會兒後，最終消失在了這吞噬了無數生靈的克魯喬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