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有財醉卧美人膝 黃四娘情解石榴裙
飛機還是穩穩的停在跑道上了,一路顛簸,讓我的胃有如錢塘潮一般洶湧。人們在匆忙收拾自己的行李,每個人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樣。我望了望窗外的機場,天光讓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步出機場那一刻,回頭望望,驀然看到兩個無比熟悉的大字:「西安」,哦,上次見到這兩個字已經是許多年前了,也是在這裡。上次,還有人在機場與我依依惜別,道一句西出陽關無故人,而今,我竟是孑然一身的。
闊別多年,這座城市變了又沒有變,我走過的每個地方都在我的記憶里,但又和我記憶里不一樣。
這是在陌生的地方似曾相識的活著。
我也許會遇到她,在一個偶然的瞬間,在一個十字路口,在一個人流涌動的地方,如果這樣,這趟遠行,這次歸途就會有意義。
出租司機驟然把車停下,打斷了我的思緒,可我明明知道還沒有到目的地,斷了的思緒總之是連不上了。
司機又拉了一個客人,我這才知道這座城市還有一點和我離開時一樣——出租司機都愛拼坐。
我又進入了另一段回憶中。
那天夜裡我和我的女朋友黃四娘約好去新開的那家酒店一起複習,因為路途遙遠,因此是預先定好了房間的。我們在享用過一頓味道尚可的大餐後決定去酒店。其實我是不想吃這頓飯的,因為這家店的廚師總喜歡用大蒜,我討厭大蒜的味道,更討厭一起做英語會話練習時空氣中充滿了大蒜的味道,奈何黃四娘每次都要來這家,奈何她覺得大蒜的味道可以讓她的英語說的更有美國人的味道。我有些費解,如果我吃了咖喱,豈不是有印度口音了。
我們打了一輛車,那天晚上竟然如此順利的叫到了一輛車,美中不足的是車裡還有一個乘客。我是不喜歡在和黃四娘去酒店的路上與人同行的,這讓我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穿的走在大街上。
這是個三十齣頭面色憔悴的男人,眼神空洞,一副看不到未來的頹廢樣——我以後可不要這樣——我對自己說。
這一路我都只能和黃四娘悄悄的說話,從她緋紅的臉上,我看到了青春的光澤,她緊實的大腿,纖細的腰肢,75A的胸不大卻堅挺,眼睛是如此好看,眉目含情,紅色的嘴唇讓我想起了嬌艷欲滴四個字。
我有點迫不及待了,坐副駕的那個男人似乎在聽我們的私語,真是個無聊的人。
還好夜裡並不那麼擁堵,雖然酒店路途遙遠,卻也很快的到了,下車時我看了那男人一眼——我可不要像他一樣——我又告誡了自己一次。
儘管這不是第一次和黃四娘在酒店裡開房複習,但是我拿著高數書的手還是有些顫抖,當我把門推開的那一刻心卻彷彿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只剩下空氣,沒有流動的空氣。
直到我被黃四娘的聲音拉回現實:「快插電卡,我著急複習呢。」
我手裡拎著酒店送我的紅酒——我恰好是酒店的第99位顧客——緩緩的坐在床上,放鬆了被鞋子束縛了一天的腳,那種輕鬆,恐怕難以用語言形容。
「你要喝酒嗎?」我問。
「不,你自己喝吧,我還要複習考研呢。」黃四娘拒絕。
我就喜歡她的拒絕。
碧紗窗外靜無人,跪在床前忙要親。罵了個負心迴轉身。雖是我話兒嗔,一半兒推辭一半兒肯。
每次都是這闕歌在我的腦海中想起,我不由自主的打開了酒,對著瓶口來了這麼一口。沒有想到的是這瓶酒竟然如此猛烈,我眼前已經朦朧,而朦朧中望著黃四娘奮筆疾書的背影,心裡不禁痒痒的,似乎有一個毛茸茸的爪子在騷動著我的心,所以我又來了一口。
酒壯色心。我猛地起身向黃四娘撲去,而後我便毫無記憶,這瓶酒真是夠勁。
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我正躺在黃四娘的旁邊,身旁扔著昨晚她穿的短裙,而黃四娘正捧著一本英語書在念念有詞。
「昨晚都幹什麼了?」我問。
「你一個猛子撲過來,躺在我腿上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黃四娘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脫的裙子?」
「你睡了半個小時後我腿就麻了,把你頭放在床上,我脫了裙子舒服點。」
「就沒別的事?」
「你想要有什麼事?」
「不,沒什麼,昨天一頁書都沒看,都怪那瓶酒。」
「都怪你運氣好,能中獎。」黃四娘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那天陽光很好,儘管拉著遮光的窗帘,陽光還是頑強的擠進每個縫隙,告訴我們它們是多麼的有生命力。
車終於停在了夏家十字,我下車看到曾經的那家胡辣湯店依舊在,老闆也已經鬢白如霜。
而我還沒吃完這碗,湯已經泄了,很稀,讓人沒有了食慾。
坐了好久,黃四娘並沒有從駱駝巷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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