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舌戰龜洲島

崔漢唐出去不久帶了兩個人進來,正是趙燉夫、彭孟陽。二人見禮已畢,崔漢唐笑道:「二位先生此去兇險難測,然若事成則可謂勞苦功高,你二人公考已然上榜,此行過後有我們幾人作保面試必然無虞,此後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啊。」 二人連稱不敢。

游老虎勉勵道:「元老院不同於偽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二位為了元老院的事業不避艱險,元老院和人民會記住你們的。」

此言一出,彭孟陽還沒什麼,趙燉夫臉色突然一白,腿也微微抖了起來。

崔漢唐暗道不好,連忙上前拍著肩膀勉勵道:「此行,內有陳野岩相交之誼、外有游大將軍虎威震懾,似危實安,你二人自去,無需顧慮。」

二人自去旁邊涌口村尋打魚的小船進灘去了。

半日之後,游老虎、崔漢唐幾人帶著一批付波軍士兵來至在甘竹灘岸邊一處石拱橋頭。

崔漢唐面色陰沉,游老虎陰晴不定,杜易斌、袁工百無聊賴兩人對著石橋品頭論足:「你看這橋頗有古意,年歲應該不淺了,若是下一場小雨,煙雨中看此石橋,儼然一派優美的水鄉水墨畫。」

「是啊,是啊,你看此橋橫跨左灘閘頭,長怕不有有十多丈吧,更難得的是通體用巨石壘就,這鋪橋面的花崗岩石板就得有十米長,橋頭還有石砌的漁船碼頭,端得是古代石拱橋中的精品之作。」

崔漢唐等了良久不見迴音,忍不住焦躁起來:「這陳邦彥不會沒在裡面吧?萬一那水匪不知好歹再把我這徒弟給害了!老虎,要不你打幾炮,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別亂來!」

游老虎沒好氣的說:「打炮沒用,這破島離岸太遠,野戰炮根本打不到,火箭炮倒是能打到可我這裡沒有。水裡礁石又多炮艇進不去,小船進去又怕旋渦,去的人少了不頂用,人多了損失不起!」

崔漢唐說:「沒事,多弄些炮來一字排開,用開花彈,打不著也嚇死他們。」

游老虎說:「嚇?嚇跑了怎麼辦?下游就是龜山,打得急了他們往山裡一紮又是個麻煩!」

崔漢唐說:「總得給我徒弟點聲援不是?沒點動靜怎麼增加說服力嘛!」

油老虎無奈,只得吩咐副官把帶來的幾門野戰炮一字排開,放了三輪急速射,又派人調來幾艘炮艇在下游不斷游弋,把威懾姿態做了個十足。

又過了好半天島上還是全無動靜,崔漢唐急了,不停用袖子試著風向,嚷嚷著要親自上去看看。游老虎奇道:「不是吧老崔,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再說這水裡可邪性,我上次派的偵察隊就翻船了,都會游泳還淹死一個!老崔你一個旱鴨子可別想不開啊!」

崔漢唐也不客氣:「道爺我自有法力,不用你瞎操心,不過說好了,把你的開花彈借我幾枚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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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洲之上,聚義廳中,陳邦彥正在侃侃而談:「髡賊兵微將寡,雖逞一時之凶焰,終不能久。況朝廷元氣未傷,現有熊督虎踞梧州,眾多義士潛伏海島,髡賊西進之際,廣府必然空虛。現有秋濤先生興兵於內,余義士陳兵於外,裡應外合,廣州克複當其時也。且髡人蠻霸,樹敵必眾,若廣州光復,余義士登高一呼,閩越豪傑必然望風景從。若成此不世之功,眾兄弟即為朝廷棟樑,封妻蔭子、流芳百世,豈不勝過落草為寇百倍?」

趙燉夫:「岩野公,如今穗城大局已定,大宋治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家家安樂,戶戶笙歌,士民歸心、百姓思安,且宋人船堅炮利,逆流而上,梧州必然不保,您此時舉事實屬不智。且髡人凶厲,多行連坐之法,若果舉事不成穗城百姓皆為魚肉矣,先生豈不念鄉梓之情乎?」

彭孟陽幫腔道:「大宋有魚鹽之饒,市舶之利,資用易足也。其勵精圖治、修完險阻,積穀訓兵,東略閩越,通越洋之封舟;西極湖廣,架轟天之巨炮。且南海揚帆,頃刻擊楫江津,揚舲淮渚,無不可為也。豈坐老於重山巨浸間哉?且瓊州僻遠,東西不過百里,澳宋據之,即為一方巨擘。況廣州千里之地?若下梧州即塞嶺南之口也,進可發兵攻長沙邊邑,即擊並桂林、象郡;退可乘船出海圖偏安於南洋,無覆亡之禍也。且大宋正用人之際,余義士若投宋必然重用,不使劉香老專美於前矣。」

余龍只覺兩人說的都有道理,心中難以決斷,只好沉吟不語。

陳邦彥道:「燉夫你我相交匪淺,昔日於東莞餞別袁公督遼你也在列,卿本忠義為何從賊?孟陽你為賊前驅,枉稱義士,喬婧生前嘗說:「現在北方狼煙遍野,百姓處在水火之中,我只是個弱女,不能馳騁疆場,只有心頭鬱憤,徒嘆奈何……」你屈膝從賊有何面目見喬婧於地下?」(註:張喬,字喬婧、廣東歌名妓,素愛國,性剛烈,是彭孟陽的戀人。)

彭孟陽亢聲道:「休提什麼忠義,當年若不是總督府禁軍教頭恐嚇,喬姐她豈會驚懼而亡?自那時起,這大明的朝廷早就與我恩斷義絕了。大宋乃是中華舊朝回歸故土,先生歸之也算是從龍之臣,況大宋勵精圖治,軍器精良、將士用命、文官不貪、胥吏不酷,端得是中興之象,比那偽明強過百倍不止。先生何必固執,不如與我一同扶保大宋,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

趙燉夫苦笑:「學生家中人丁稀薄,且有二娘需要贍養,沒奈何只得考了澳宋差役,混口飯吃而已,何況朝廷之上,玄黃交戰,不講固圉恢境之術,惟舌鋒筆鍔是務。俄以疏藩參宰輔,繼又喧傳復廠衛,內外交通,神叢互借,飛章告密,墨敕斜封,人人可為叛逆,事事可作營求。且遼東之事,日日加征,縉紳慘禍所不必言,小民雞犬亦無寧日。將軍聞寇先逃,大臣臨時諉過,誰為朝廷分憂?就有一二忠臣良將如袁公者,也難逃構陷。我看大明氣數已將盡矣,岩野先生不如良禽擇木而棲。」

陳邦彥大怒:「混賬!竟口出如此悖逆之言,我,我與你等割袍斷義!」

余龍在旁聽了多時,此時插口道:「二位自稱從廣州城秋濤先生處來,怎的變作勸降的了?莫非秋濤先生也投了澳洲?此時城中究竟如何了?還有熊督怎地到梧州去了,為何不守肇慶?」(註:陳子壯,字集生,號秋濤)

彭、趙二人對視一眼,彭孟陽苦笑道:「秋濤先生讓我等來有一言告知岩野先生:「某行事不密,泄露軍機,事不可為,萬死難辭其疚!」。」

陳邦彥聞言頓時愣在當地,口中喃喃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那梁........」話一出口隨即醒悟,連忙住口不言。

趙燉夫心知他欲問何事,介面道:「梁公子早已被監視居住,若不是澳宋朝廷刑事講究證據,早已捉拿入獄了,此時已與軟禁類似。」

「澳洲人有神鬼莫測之機,秋濤先生尚未起事即被偵知,先生剛烈只求速死。但澳洲人說他「只有造反的動機,還沒有成為事實,要等他真的反了才能捉拿歸案。"現在也是監視居住,秋濤先生求成仁而不可得,氣得吐血三升卧床不起了。」

旁邊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這!這澳洲人行事如此古怪,這等謀逆大罪換了朝廷早就滿門抄斬了,澳洲朝廷居然還要等舉事了才能入罪?」

「那朝廷,熊督那邊如何了?」余龍急忙問道。

「熊督連吃敗仗,已從肇慶退往梧州去了,但澳洲人銜尾而去,只怕現在梧州也已經陷落了!」

"這這這,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了,你二人是髡賊的說客,必然謊報軍情,妄圖亂我軍心,來人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余龍話音未落,一陣雷鳴似的巨響傳來,震得聚義廳都晃了幾晃,一些泥土分分落了下來,把眾人淋得灰頭土臉。

余龍臉色大變,改口道:「將兩位先生請下去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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