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記憶的共享——城市被概括成單一的建築,建築被削減至一個容器,容器里盛放著「裸」著的大腦。

「超表面」的生活體已與建築無關:只是一片覆蓋大地的平面網格。是同質化的物質與信息網路。人們可以隨時與網格對接,接受最基本的需求。超越了生理限制,個體的需求已經微不足道,人際關係網路成為新生活的主題。生命過程被還原為:

教育:全人類平等而民主地獲取信息並給予反饋。這是一個持續終身的過程;

儀式:摒棄一切物質追求的神是新時代唯一的崇拜對象,來自消費主義國家的人們湧入神殿崇拜拒絕物質的「裸神」;

愛情:愛情機器讓無數路過的男女陷入愛河,對物的愛意和慾望轉移到了人的身上;

死亡:身體回歸土壤,最新的科技將死者的記憶儲存上傳為共享的資源——另一種永生。

——來自ZXH & HMM的《建築界的Beatles| Superstudio:國際大師們的啟蒙催化劑》

當建築師開始思考人生的時候,那種先鋒的作用,往往是平常人所無法接受的。之所以讓我感受到驚訝,並不是在於他們對於生活細節的理解之少,而是在於他們對於人類態度的隨意和草率。雖然其中有一些可以把人看做是科技的附庸,從而凸顯科技的牛逼,但根本上仍然是在把人看做是與生命沒有關聯的客觀的物質存在。雖然這樣可以有助於去理解這個世界本初的樣子,但顯然與「叢林法則」里看待生命的角度是同一性質,如果只是善於做夢的建築師在紙上探索也無所謂,但如果是政客出身的人採取了這種觀點(雖然某些潛意識裡可能正在這樣做),那麼對於整個人類來說就不可能有人情味的社會。

特別不喜歡「人力資源」這個說法,因為人雖然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個體存在,但如果一旦被看做「資源」,那麼就會被看做是冷冰冰的物資,既然是物資就應該是有所屬的,而且對於物資的使用從來不用跟「物資」商量,畢竟,公司只有一個老闆,也只有一個人說了算。官僚制度和層級管理只是提供了一個體系來放大某個意見,不會變成有機進化的社會組織,作為「資源」的個體也不會變的越來越好,越來越舒服。

同樣,讓人不舒服但一直在主流話語體系里的另一個詞是「人口紅利」……此處主動省略500個字。

附:

我們還需要城市嗎?

作為建築功能的紀念碑最終結束於一片沙漠中,其純粹的幾何形體——直接指向終極的理性原則——與自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那些混亂、喧鬧的城市似乎也變得不再必要了。

連續的紀念碑之後,12座理想之城(1971),或者說12種觀念,代替人類歷史上的所有遺留重新佔領空間。這12座城市是卡爾維諾的鏡像,不僅充滿你的視野,而且將是唯一值得敬奉的生活本身。

你將看到一座「2000噸的城市」,所有的居民都被一英尺高的牆體哺乳:食物、聲音、影像、氣味……對腦脈衝的分析讓城市能夠時刻為個體設計出理想的生活模式。對於那些試圖拒絕美好生活、屢教不改的居民,天花板將以2000噸的重量下壓至地板。清空的房間由周邊房間提供的受精卵重新佔據。

2000噸之城

你將看到一座「錐形階梯之城」,城市中所有居民都被限制在自己的房間中,從下一層房間里汲取生活所需。居民每天兩次從房間中探出頭來接受由城市頂端發來的夢境。這裡的居民至高的夢想是能夠爬升到更上一層,因此每一層階梯上都堆積著失敗者的屍體。但是沒有人曾經爬升到過頂層。在城市的最上一層階梯上一具屍體也沒有。

錐形階梯之城

你將看到一座「大腦之城」屹立在紐約的廢墟上。腐爛的肉體被遺棄,進駐城市的是10000456個不同的大腦,它們被放置於充滿營養液的容器中,在不同部位插入的電極提供了交流的可能。大腦不受限制地探索智慧與瘋狂的邊緣,它們創造一切,同時又一事無成。

大腦之城

《大都會》,1927。這部無聲默片以資本家、工人、機器人為關鍵詞,奠定了若干母題和經典場面,在科幻電影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

《玩樂時間》,1967。由法國著名喜劇導演雅克·塔蒂自編自導自演的喜劇影片《玩樂時間》,用一種接近單色的色調和70毫米的巨大畫卷,將高科技世界裡的冷酷轉化成格格不入的超現實影像。近年的英劇《黑鏡》也表達了類似思考。

十二座理想之城超越了城市—建築的對立關係:城市被概括成單一的建築,建築被削減至一個容器,容器里盛放著「裸」著的大腦。


推薦閱讀:

面積對比(3)——漫談城市
光影中塑造的「佛山名片」| 讀城
前輪公益,後輪盈利——「網約自行車」 背後的政企博弈
「寧要大城市一張床,莫要小城市一間房」辯題的觀點?

TAG:容器虛擬化 | 城市 | 城市規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