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竟是這樣的康有為

文/大度

在中學歷史課本上康有為有過兩次出場，一是戊戌變法，二是張勳復辟。變法時他是維新派，復辟時他又成了保皇黨，把我個幼小的心智一時搞得暈頭轉向。少年識人總以好人壞蛋來做標準，比如，那是會認為李鴻章是壞蛋，賣國賊；洪秀全是好人，農民起義領袖；這特么康有為到底算好人還是壞蛋呢，那時就比較糾結。

後來隨著讀書漸豐，得知了更多他的資料，遠不止於歷史教材上那些片言隻語的擴寫，於是，這個人物也逐漸豐滿起來。尤其是互聯網資訊發達了之後，各種康南海的八卦更是讓人大跌眼鏡，比如，高曉松考證康有為死因的「換蛋說」，還有什麼以衣帶詔行騙斂財，供私人投資揮霍，以及明裡鼓吹一夫一妻，實際妻妾成群，云云。一時間，康有為墮入了中國式殺招——搞死你從下三路開始。

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康有為。

然後，我想說的是這些康有為負面內幕曝光後，我的思考。提到康有為，有一位和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人浮出水面，就是梁啟超。梁啟超是大才，經過扒人無數的互聯網的歷練，梁站住了，康倒下了，至少在坊間的輿論是這樣的結果。

康有為給我的感覺就是越來越真實，真實地像個有才有料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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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一直從事書畫領域的學習和研究，對康有為在這一方面的各種出場也比較留意。比如，他幫助徐悲鴻留法，比如，他強收劉海粟做門生，比如他晚年提攜女書家蕭嫻，等等。當然他自己的書法著述和創作實踐也一直很有爭議。

理論上，他在阮元和包世臣的基礎上，做了碑學2.0升級，寫了《廣藝舟雙輯》一時成為書法界用於引用的重要理論依據，有多牛逼呢？

康氏在《廣藝舟雙楫》中云：「晉人之書流傳曰帖，其真跡至明猶有存者，故宋、元、明人之為帖學宜也。」又云：「碑學之興，乘帖學之壞，亦因金石之大盛也。」再雲「古今之中，唯南碑與魏為可宗。」

現在看大部分這些文字都是用自己的話去轉述前人，還有就是說些自己狹隘的見解。比如把唐以後的碑版排斥出他的碑學。我曾經打過一個比方，碑學是一味醫治帖學流弊的猛葯，視病情調配劑量。有病吃藥治病，沒病吃藥那是神經病，因為畢竟碑的信息傳達到筆需要個人在學習過程中去轉化，就是所謂的透過刀鋒看筆鋒，這是有些小難度的。如此看康有為忽悠的「唯南碑與魏可宗」，那就和當下賣葯的沒差別，告訴你，你只吃藥就不用吃飯了。

至於他個人的書法也是良莠不齊，莠的比例還挺大，有些作品中一看就是糊弄局，胡逼寫的。但時而也有好作品，好的讓人驚嘆，這一點他之後的郭沫若跟他有點相仿。

1999年，《中國書法》雜誌做過一個問卷，投票選出二十世紀十大書法家，按票數多寡，康有為很自謙，輕描淡寫地說，一般一般，排名第三。

我擦，原來你竟然是挺有人緣的康有為。僅排在吳昌碩和林散之之後，出落成一支探花，令我跌倒不想爬起，我個人覺得他是僥倖進入前十的，更遑論探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