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崩村,行走的力量

不想通過旅行學會什麼,看穿什麼人生,什麼生活。因為這給旅行,給心裡,太多負擔了。就讓身體去做最自然的反應,讓五官去冒險。我如果說自己笨,別人會說你好可愛。現實里那麼多關係需要處理,成長中的IQ和EQ總來不及讓我們去做最優的選擇和反應,所以有了一些不愉快,有了一些尷尬,有了一些別離。那麼多可愛的人想靠近,但牆壁就在那裡。有人說,我太善良,我笑了,因為我也有那麼多壞心思,那麼虛偽。可不可以重來一遍,用最完美的方式認識生命里已經走過的風景和見過的人。不能,歲月,殘忍。

離開香格里拉,告別可愛的驢友們後,我們沿著盤山公路一直爬升,記得沒錯的話是214國道吧。沿途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們的包車爬升一段路後,遠處出現高達聳立的一群雪山。然後,我們一直向雪山靠近,到山腳,接著就是垂直上升的盤山路。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玩的《雪人兄弟》一直往上跳。兩輛包車的小夥伴,前後相隨,大概15人左右。兩輛車同行,也能互相有個照應。就在一路上,慢慢認識了同車個性爽朗幽默的驢友們。他們貌似也都是從珠三角過來的,說著熟練的粵語。阿成說粵語的時候,我就感覺他放鬆了很多,也許找到家鄉符號,是能讓人輕鬆的。當然,我說閩南話的時候,保准你們也聽得雲里霧裡的。不過那位包著頭巾戴著墨鏡,會吉他又懂攝影的老大哥,他居然懂了閩南語又懂粵語還講英文,記得沒錯的話是來自馬來西亞,心中豎起大拇指。連接了所有人,語言的魅力。

一路歡笑和疲憊,擦著口水,眯著眼,然後就又來到了一個埡口,海報4292米。美麗的五彩經幡,特別大的風,然後還有漸漸消融的雪。其實爬上去就可以摸到那些雪,但也許是敬畏,又也許是因為一路過來,雪山隨處散落著,便也失去新鮮感吧。同行的人尿的尿,聊的聊,做個休整,接著出發。此處省略N字。

經過了5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吧,我們抵達了飛來寺的一家青旅——覺色滇香。還沒說,我們來這裡幹嘛呢?這還得從在雲南昆明的時候說起,住昆明青旅的時候,和驢友們閑聊的時候,得知梅里十三峰的壯觀精緻----日照金山。百度圖片很多,美的不要不要的,但我只相信肉眼看到的。除了日照金山,飛來寺是驢友們,尤其是徒步客們喜愛的雨崩村的必要補給地,必經之地。雨崩村,也被稱為徒步天堂。

梅里雪山,也被稱作雪山太子,在橫斷山脈中段怒江與瀾滄江之間,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山峰有13座,被稱為「太子十三峰」,主峰為卡瓦博格峰,雲南第一高峰,海拔6740米。梅里有著豐富的動植物質源,例如金錢豹、羚牛、黑熊、大靈貓等,以及美輪美奐的日照金山神奇景觀,還有許多特別的民俗。它是很多朝聖者的必經地,轉經路上有許多瑪尼堆見證了這一點。在藏語言習慣中,卡瓦博格是太子雪山主峰、山神及整座太子雪山概念的三位一體的稱呼,自古以來受藏民崇拜。在藏民心中,卡瓦博格峰是他們保護神的居住地。當地人認為:人類一旦登上峰頂,神便會離開他們而去。缺少了神的庇佑,災難將至。在梅里雪山腳下的各個旅館以及寺廟都有藏族同胞呼籲禁止登峰的倡議書,呼籲犀利,帶有深意。

網上查閱了梅里雪山的登山記錄如下:

  1902年,英國登山隊,首登梅里主峰卡瓦格博失敗

  1987年8-9月,日本上越山嶽會,因連續遭遇雪崩放棄攀登。攀登路線:明永冰川路線;攀登高度:5100米

  1988年,美國克倫奇登山隊,攀登路線:明永冰川路線,攀登高度:4350米

  1989年9月-11月,中日梅里雪山聯合偵察隊,攀登路線:雨崩方向,攀登高度:5500米

  1990年11月-91年1月,中日梅里雪山聯合登山隊(第二次攀登),1991年1月1日-3日梅里雪山連降大雪,中方隊員6人, 日方隊員11人在5100米營地待機。1月3日晚22時30分C3營地與大本營最後一次通話。1月4日早晨失去聯絡,中日17名隊員失蹤。

  攀登路線:雨崩方向,攀登高度:6470米(12月28日)

  1991年1月6日—20日,梅里雪山搜索隊,中國登山協會4人1月9日到達大本營,西藏登山協會6人1月16日到達大本營,日本救援隊1月20日到達大本營因積雪過深,雪崩頻繁,1月21日終止搜索撤營,攀登高度:5300米C2營地

  1991年4月15-6月6日,中日梅里雪山聯合搜索隊(日方12人,中方5人),因連續降雪,雪崩頻繁,被迫終止搜索。

  攀登路線:雨崩方向,攀登高度:4500米

  1996年10月-12月,中日梅里雪山聯合登山隊(第三次攀登),12月2日,日本方面預報4-6日梅里雪山有大降雪中央氣象台和雲南氣象台也證實了此預報為避免再度發生91年的慘劇,隊伍被迫下撤,12月8日撤營。

  攀登路線:雨崩方向,攀登高度:5300米

  迄今為止,過去15年中共有9次攀登梅里雪山。其中:中日聯合攀登有4次,日本單獨攀登1次,美國隊攀登過4次。自1996年後,國家明令禁止攀登梅里雪山。

而雨崩村則以其獨特的地理環境,天然氧吧,自古也只有一條人馬驛道能夠進出村子,被人們認為似乎香格里拉的縮影,也被視作是世外桃源。傳說,雨崩在很久以前並不被外界所知,後來,梅里雪山後有一個老人常到瀾滄江邊的西當村借糧,西當村的人誰也不知道老人從哪來,便有人跟蹤他,可總是走著走著就不見了。後來有人想出一個辦法,當老人再來借糧時,西當村人說:「這次不借給你青稞,也不借麥子,借給你小米。」他們在幫老人將口袋扛上肩時,乘機在口袋上扎了一個洞。小米一路流著,村民們緊跟著找到一塊巨石下,小米沒有了。他們奇怪極了,眾人掀開巨石,卻發現下面有個村子,雨崩這才被外界發現。

上面的簡介稍嫌啰嗦,但覺得很有必要。到達青旅門口,是先看見了一個小院子,放置著鞦韆盪,還有幾個廢舊輪胎組合DIY做成的日光椅吧,種著花,我不認識它。你們知道的就艾特我一下咯。

青旅主體部分是木質結構,意味著隔音效果基本靠想像。老樣子,裝好被套和床墊,放置行李,和周圍的驢友們隨性打打招呼。原來床位緊張,只能安排男女混住床位,對面的兩個床位,是來自英國的女驢友,我們一邊用不流利的英語一邊比劃著,整明白了她們也來觀看梅里十三峰,徒步雨崩村。午飯後,我們買票進了飛來寺觀景台,如果天氣好,這觀景台真是觀賞日間十三峰以及日照金山的絕佳點。

啊成、哲軒和我三人踱步觀景台。哲軒,也來自珠三角,喜歡攝影,身材健壯。初次在香格里拉青旅相見,覺得有幾分冷艷(哈哈),一路上聊聊笑笑,慢慢覺得他是內心柔和有溫度的漢子。開放、包容、幽默、熱愛生活的這些特性,在他們身上一覽無遺。

風越來越大,夾著雨點吹過來。回到青旅,又發現了陸陸續續來的旅人們,有成團的,也有徒步的,還有摩托車,自行車的驢友。千里相遇,自然成趣。聽著吉他,老闆娘學得吱吱呀呀,驢友耐心的輔導。我們邊打撞球,邊聊著各自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的冒險故事。最後,征戰雨崩的五人隊伍組成,未來三天,我們會在梅里腳下的雨崩村裡度過。會有怎樣的身心經歷?

第二天一大早,背起行囊,五人連同其他2位驢友加司機,8人一輛面的,沿著有少許落石的纏腰山路直往下去。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時有雨。讓我又愛又怕的又何止是這山路。欲言又止的生活,那些記憶里的人一個接一個遠去,隨著青春漸漸散場,只剩下一把吉他。也許這樣卻也能讓我更珍惜每一個能夠直抒胸臆的人。

路況越來越糟糕,滿路的揚塵,以及呼嘯而過的怒江、瀾滄江支流所帶來的山壁流石,都讓人心生畏懼。工程機械,以及挖掘機一直在這山路上夜以繼日的運作著,這種險惡,司機走神或者是隨時掉落的石子,稍有差池,沒敢深入去想像,為什麼此處沒照片,你們明白了嗎。

一切都很幸運,在老師傅嫻熟的駕駛技術下,我們安全抵達了西當村。村落里的水泥路走著慢悠悠的村裡人、騾子或驢,據說是個溫泉村,卻也不是此行的目的,待下次,或許就這樣插肩而過吧。稍作休整,備足食糧後,我們準備出發,遇見了對床的英國兩個女驢友,她們也剛到,彼此祝福後,便各自出發了。

出發點有許多驢,供驢友租坐,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們不會考慮動物助力。我們只挑選了長短適中的竹竿,協助上山。山間,濃霧就掛在那針葉林上。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能多活一輩子。下圖是在飛來寺觀景台拍攝的導圖,我們會從西當村沿著綠色虛線,攀升1000米到達南爭埡口,然後下500米後到達雨崩上村。所以,接下來這段旅程會怎樣呢?

你會不會也覺得時間碎片里,裝滿了逃避、懦弱、悔恨。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能就連我們自己都很難說得清楚。

地勢落差極大的梅里區域孕育出了世外桃源,擁有數萬平方公里的天然氧吧,生活著各種生命的奇蹟,豐富的動植物資源,極具特色的生活方式。我們帶著旺盛的好奇心踏入了這片神聖的土地。用自己的腳步,苦行僧似的去丈量它。山腳出發地,西當村,海拔2635米,我們的最終目標是翻過山,再直落下山,到達雨崩上村,3228米。中途需要翻過南爭埡口3729米。

缺少野心,或者缺少野性,是對生活苦難認識不深的一種體會,被安逸的生活馴服,被循規蹈矩的環境所迷幻。有人幫你撐著天,你就完全不懂得,天有不測風雲,文弱待宰的孤獨鬼。難道這樣,所以我們不服,所以我們不羈,所以破壞規則,所以吸引全世界的關注,佔有我們能夠呼吸的所有領域。到底哪一個才是內心真實的吶喊。兩個世界,難辨,或許殊途同歸。

很累,我們每人都背著包,包里備著乾糧補給,保暖衣物,還有簡易生活用品。雖然上山的路是人們沿著山腰開鑿的,但是有些都是危險係數不低的坡度。一開始,沒有將腰間的背帶扣上,越上山,越覺得累,所以後來將背帶扣上,這樣,背包的重量就和身體緊密貼合,略顯輕盈。我們追上了剛剛在起點處一同出發的兩個英國女孩,她們的裝備齊全,拄著登山杖,步調均勻的協同上山。她們在前方,回頭沖我們笑了笑,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埋頭向前。不知道她們在追求一些什麼,挑戰身體的極限,領略人跡罕至的絕美景色,還是打磨內心那顆勇敢的心。不得而知,我只是想到了我以前經常在校園,和小夥伴們帶著籃球,從宿舍走到球場,一場淋漓大汗後,才甘願踩著路燈落在水泥路上的光,回宿舍。想到了以前和喜歡的女生逛過的街道,一起跑過的步。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騙自己的,當我去貼近它,感受它的時候,很自然而然的它會給我一面鏡子。也不知道它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沿途偶爾有看見路邊被砍伐,切成塊,待運走的木材。我從它的橫截面想要去數一數年輪,樹木的一圈年輪代表著一年,這顆樹木的年齡已經超過百年。在森林裡到處可以看見超過高齡的樹木,希望它們能夠不被發現,不被人們認為它們有什麼樣的藥用價值、藝術鑒賞價值。下山的人們總會告訴你,前面不遠處就是埡口了。然後,一撥一撥的人們過去了,埡口仍然在前方。嘴裡說著扎西德勒,一路問候,瑪尼堆和這些可愛的人給這艱難的上坡路,加了一些輕鬆的調劑。擔心雨崩村的青旅不夠床位,軒和我由於負重較輕,走在前頭,商量著先趕到雨崩先訂下住處,如果晚到,有可能床位緊張,或者條件比較差,便電話聯繫後面的啊成和兩位姐姐,確定後,我們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埡口。

出發三個半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了南爭埡口。又碰巧遇上了也剛到的英國驢友,她們求助於軒,讓他幫忙拍照,軒欣然答應,饒有架勢的拍起了照片。為了回禮,她們也提出幫我兩拍了合照。可是,照片在哪裡呢,後來也沒找到,軒,是不是在你那裡。遠山是融雪的樣子,特別安靜和祥和的狀態。埡口處,有幾棟低矮的木頭房,供人們取暖和進行補給,我拖著腳步在一火爐旁坐下,聽著經文般的語言,看著周圍陌生但也熟悉的眼神,就這樣,無縫融入了這個生活圈。現在的自己是什麼狀態呢?肯定是累,但懷有一份強烈的好奇心吧。從山腳的西當溫泉村爬升1000米,來到埡口,真的挺辛苦的,這個過程或許一個人辦得到,但幾個人一起,會更快也輕鬆一些。人類總是懂得運用相互的智慧,碰撞後得出一個上佳的方案。電話聯繫啊成後,知道他和兩位姐都在努力往這裡趕,我們就放心了,隨後便商定接著下埡口,先行到達雨崩訂青旅。信號總是若有若無的,想刷個朋友圈存在感,但總是極低的信號,便放棄了,專心下山。上山不容易,下山更難,除了忍受膝蓋的酸疼,早已渾身濕透的衣服更是貼在皮膚上,令人感覺難受。行程的艱難又刷新了我的三觀。不過,視線所及之處,一切都很祥和,我竟然就在大自然深處,在這雪山腳下的林子里瞎溜達。

雪峰周圍總是籠罩著滾滾的濃霧,看不清山頂的形狀,直接和天連在了一塊,又何必去看清呢,保有一份敬畏在心裡。就到下午兩點四十分左右,我們遠遠的望見了靜卧在雪山當中的世外桃源,雨崩村。高山上的融雪化水後,在深淺不一的山谷里畫出了一道白線,沿著村落邊上而過,匯入瀾滄江支流,注入大河。村子就坐落在衝擊扇上,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那上面的田地,受益於這片肥沃的土壤。這,勃勃生機的大自然。

我們極度膨脹的好奇心,引導我們來到了這一片雪山林,藉助身體我們感知了這裡的一草一木,又回到精神里,滿足了那一份好奇和冒險的天性。這個過程產生了一種心領神會無以言表,自然從不說話,只讓你靜靜感受。楊過被郭家大小姐砍掉一隻右臂,落入山崖,後被大雕救起,發現神秘山洞裡的蓋世絕學那樣的奇遇,他如果不甘願,或許也不能發現那樣一個神秘世界,只有金庸知道吧。你該受苦的身體,該承受的壓力,會獲得的幸福,可能得到的成長,仍在某個角落等待你挖掘,等待你經歷。

在下坡過程中的高處去看整個村落的樣子,突然會覺得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一種幸福感。當然是因為它所處環境帶來的視覺衝擊,雪山腳下,郁蔥的林木,幾幢低矮的房子,幾條驢行的田村間小路,空氣清鮮,靜謐,不鬧,融合。雨崩村,那時那刻起,就成了一個形容詞,而不單單是一個名詞。

終於,經歷了艱難的上山和下坡,我們隊伍的前鋒小隊,軒和我在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抵達了雨崩村。我們開始搜尋落腳點,最終我們確定了一處視野比較好,也適合觀測和拍照的《徒步者之家》

阿成和兩位姐隨後也抵達了客棧,老闆華姐姐熱情向我們介紹了客棧概況,能聽得出來是東北口音,個性也很爽朗,不拖泥帶水。整棟屋子都是木質結構,看起來挺舒服,總體喜歡。關鍵是大家都累了吧,能有一處地方休息,其實也滿足了。可是沒有WIFI,這一點倒是失望,但這樣深處山間的村落,有配套的電和水,也夠了。只不過是因為在城市習慣了信息爆炸的生活,每天盯著手機的時間在50%以上,嚴重依賴手機生活,沒電或者沒信號就造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不安全感吧。手機是輔助生活的工具,但在潛移默化中,竟成了掌控一部分人們生活的惡魔。所幸,還有一點微弱的信號,能夠正常接發信息,這樣就好。

在客棧用餐,餐廳和住房是分開的,看上去比較寬敞了,有一台有些陳舊的電視,正播放著電視劇,店裡的夥計們看著挺開心。起初只有我們五個人,後來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小團隊,稍顯熱鬧,窗外雨也下了起來。不知道此時,在廈門的親人朋友們都在做些什麼。想起不夠用心努力的過去,也沒幾件事能讓自己覺得開心的。唯一的幸福是,過去那麼長的歲月里,無論經歷什麼,可愛的親人們一直守在身旁,以及朋友們的關心。

雨停了,夥伴們累了一天,也都早早回房休息整頓。我們三隻住在一間三人房,隔音效果基本就是隔壁一有動靜馬上就能聽出來,哎,暫時棲身之處,不想那麼多了。一回頭,他兩就拿著單反去捕捉傍晚景色了,我跟著去看,同樣也有兩三位驢友在拍攝景物。下面我盜了一張啊成的圖,你們看看,發揮想像力。

背負的行囊,有大有小,心中的枷鎖有輕有重,祈福,修行,贖罪,找到最初的自己?嗯,或許都不是。

有些可愛的朋友,他(她)們會用獨有的方式帶你離開時間的漩渦,除非你願意待在漩渦里。

他(她)們是自帶出場音效的,自帶光環的人。人格獨立偶爾分裂,有一些脾氣,玩笑開很大。經常說你狗(go)帶(die),但你在失落的時候就會拚命灌你醉,化身命運催眠師,說你很帥,說你美若天仙。如果你身邊有這樣的人,請記得按時喂葯給TA們,記得一日三餐。當TA們發作的時候,你一定要以牙還牙,必要時帶去看看獸醫。如果你身邊有這樣的人,你該感到幸運,感到幸福。

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的生命要去哪裡。會想這個問題的人,人們覺得他肯定炒雞無聊,再不然就是研究哲學的人。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人,朋友說去看看過去所經歷過的事,所遇見的人,所追逐的目標。你,就是這些所發生的歷史或現實的集合體。

對了,住在木屋的第一天晚上,是不甘安寧的。休息前,我們找好了隔天早上觀看日照金山的最佳位置,就在閣樓天台上,爬個木樓梯,鑽個半身高的小門,就到了。視野就像下圖所看見的一樣,原諒我手機環拍像素低。可以看見整個雨崩村的摸樣。

從早上西當溫泉村2635米海拔出發,徒步在山林中,跨越南爭埡口3729米海拔,下午抵達雨崩上村3228米。我說,我真的累,從來沒有一次走那麼遠。有熱水澡,是讓人感到幸福的事。躺在床上,手機有微弱的信號,朋友圈動態是發不了的,所以沒法互動,整理整理照片,聽聽達成帶的隨身音響,身心有了舒緩的休息。

第二天早晨鬧鈴一響,果斷不想起啊,起不來啊麻痹。不知道是達成還是哲軒出去看了看,沒看見日照金山,索性繼續抱著被子。過了5分鐘,想想,這要是錯過了美景,就真的錯過了。爬起來,走向天台。

很小型的日照金山,如果雪層再厚一些,雲層再薄一些,就更驚艷了。在飛來寺上沒能看到大景,在這裡看到小規模,也算小小安慰。村子很安詳,雞啼過山谷,聲直衝雪頂。這裡有幾戶人家,其實都可以數的清。房子的格局基本上是一致的。我想著走到大門瞧瞧會不會有不一樣的風景。然後就碰到了黑乎乎的野豬在覓食,它知道我在,但不驚慌,時不時大喘氣,然後踢踢後腿,可能是在告訴我別輕易靠近它的領地。方形拱門上赫然寫著,喂馬劈柴,週遊世界。

所以呢,我想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大概兩個小時,接近9點,大伙兒洗漱,吃早餐,整理行裝,準備前往神秘森林裡的神瀑。位於雲南德欽縣雲嶺鄉境內的卡瓦博格峰南側,有懸岩傾瀉而下的瀑布,被稱為「雨崩神瀑」,藏族人以到雨崩神瀑下沐浴作為一種潔凈心靈的修鍊。據說雨崩瀑布是卡瓦格博尊神從上天取回的聖水 ,能占卜人的命運,還能消災免難,賜恩眾生。藏傳佛教信徒朝拜梅里雪山,必定沐浴雨崩聖瀑。好奇心爆棚,加上之前我們也考慮到這條景點路線與冰湖和神湖相比也較安全,所以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它。

所有人準備到位,然後有個插曲,莎莉姐手機掉在樹叢里,花容失色,然後他倆幫忙著把手機摳了回來。哈哈,想必莎莉姐是拍照激動到手抖了吧。這景緻,還有空氣,那份靜謐和安寧,叫人柔軟。我,兩個騷年,還有莎莉和麗姐,整裝出發。

雨崩上村和下村之間還有一條特別湍急的河流,河道較窄。所以相連處地勢陡然下切,形成特殊的落差景觀,所以在雨崩上村山腰間,能夠平視雨崩下村的地平線。很奇妙的視覺體驗。不得不提的是村裡的青年,能夠在這窄窄的Z字型上下山路上騎著摩托車來去自如,豎起大拇指。比較常見的交通工具還是驢和騾子了。冰雪融水撞擊河道的聲音,就像大型交響樂團,特別帶勁。

跨過湍急溪流,原諒我沒拍照。然後回望雨崩上村。雨崩下村的小路上走著,原來屋子之間挨得很近,石板路上都是驢們留下的肥料,還有馬兒。當然,還能發現村民們種的青稞田,是青稞吧?

從這開始,我們就進入了天然氧吧的森林。這感覺就像走進了電影里的鏡頭。電影里的主角,應該設定成在尋找這世界被認為不存在的東西,所有它周圍的人都不相信這東西的存在,勸它按照已經存在的生活方式去過吧。主角也說不清楚自己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它的執拗驅使它排除一切困難和羈絆去找到連它自己都不確定的東西。最後,它身邊的人都離它而去,它和這周圍的世界割裂了聯繫。失望的它闖進了這個天然的森林世界,和森林裡的動物精靈成了朋友,它學會了聽雨聲,看突變的風雲,和魚兒戲水,和鳥兒歌唱,和熊一齊采蜂蜜,幫助農夫勞作。農夫問它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它仰頭看著潔白的雪山,和湛藍的天空。

我們五人步入滿是翠綠色的林子里,眼界得到了極大滿足。有高大的喬木也有茂密的樹叢,溪流旁邊成片成規模的瑪尼堆,這都是路過的人們祈福堆起來的。我們依樣畫葫蘆,也堆了好幾個。一開始是相對平整的小上坡路,後面就是連續的有坡度的路了,而且是濕滑的。我們趁著這股興奮的勁頭,加快了上升速度。

羈絆,有人割裂了,有人守著,有人建立了新的羈絆。很長一段時間裡,聽著朋友說的生存,還有生活,我只是靜靜的聽著。我們在為這些羈絆努力生存著,從羈絆里孕育了生活里的目標,然後為這目標,即使遍體鱗傷仍不願說放棄。我似乎抽離了自己,覺著自己的一切甚至與自己無關,這裡面夾雜著逃避,但卻似乎又有別的希望,我不覺著這是一種不幸。朋友說著他們的理想,吐槽著身邊的現實,看看不遠處的飄逸長發,再補一口啤酒,說著懷裡的幸福。找到人生目標真的可以讓人投入幸福吧,可能一帆風順,也可能命途多舛,但,至少他們用盡全力朝著既定的方向。可能,累的話可以走慢點,但,也不要停下吧。抓回思緒,出發後三個小時,我們在林子里的棚子暫時休息,取暖和能量補給,接著繼續前進。

在濕滑的山路上繼續跋涉,天下著小雨,氣溫是越來越低的。大約又過了2個小時,下午的兩點半左右,我們到達了神瀑。對,就是那兩道細細的直衝下崖壁的水流。瀑布也可以這麼溫柔。這樣,我們便也可以更接近它了。那倆騷年商量著要不要脫衣服進行洗禮,啊,這件事,我是不參與的,一是因為脫衣服再穿衣服太麻煩,二是我不想在高山上感冒發燒啊。於是乎,我先上去繞著經幡轉了三圈,然後祈福家人和親人們平安健康。接著,我就看到阿成和軒開始脫上衣了,果然年輕人啊,赤裸著上身跟著一個藏傳佛教徒師父,開始了繞圈祈福。其中酸爽只有他們能體會吧,我自欣賞周邊美景。

上山的路上,腦海里就像播放老電影一樣,啪嚓啪嚓的一幕幕在回想。祈福的時候,冰涼的瀑布水打在臉上,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心裡很苦和委屈,而苦什麼,也不是很明白,而當想到一些人的時候,又覺著溫暖和堅定。人,真是奇妙的感情動物。大自然是充滿未知力量的,而這種未知力量,人們總希望能夠依靠它來洗凈自己的靈魂,免受內心的譴責或者現實的傷害。那是一個跟自己內心對話的過程,是充滿儀式感的事件,總希望在儀式感里獲得些什麼。過去的逃不開也放不下,在這樣的糾葛里,會被慢慢侵蝕靈魂,懷疑過去,否定自己,患得患失。不如簡單點,再簡單點去生活吧。這神瀑,每天要為人們操碎多少心。

下山的路上,我們到訪了一座寺廟,裡面只有一個僧人在生活著。每天打坐,念經,祈福蒼生。終其一生,他的信仰也許就是那樣的淳樸,神聖。而我們的到來,只是千萬過客當中的滄海一粟,誰也不會深入他的生活里,他也不會走進你的生命中,在另外的世界裡,感受著這些自然發生的一切。下午五點左右,我們回到了森林的入口,回到了村子裡。馬兒安詳的吃草,似乎是早上的那頭野豬,仍晃晃悠悠著,像是在說,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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