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場上班（九）

第一卷 畫虎畫皮難畫骨

第九章

「說說你的計劃。」陳橋對我挑了挑眉。

「嗯。我們可以這樣......」我對陳橋耳語一番，把我剛剛想好的計劃托盤而出。等我把話說完，陳橋很肯定地點了下頭，伸手沖我頂撫摸了一把：「你小子這肚子里儘是些餿主意，不過我很喜歡！」

他的手徑直從我的身體上穿了過去，但我仍然本能地躲了一下。被一個鬼用這個姿勢愛撫，相信換成誰也會不舒服。

又確定了一些計劃細節之後，陳橋飄然出門，往太平間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夜幕。

我在他離開之後癱坐在門衛室的小床上。此時我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沁得濕透。

太瘋狂了！我居然跟一個鬼聊了半宿的天，並且給他出主意去報復他的妻子！

這一夜我都不知道是如何睡著的。在睡夢中，我在恍惚間看到了陳橋和他妻子出現在我面前。陳橋的妻子廖玉萍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向他懺悔，陳橋被她的話語所感動，兩人抱頭痛哭。而後齊刷刷站起身來，用四隻怨毒的眼睛盯著我，拿著不知從哪裡找到的兩把尖刀插進了我的心口。滾熱的血從我胸口的傷里汩汩流出，直到乾涸。

「啊——」

我大叫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燦爛的陽光直直照射在我的臉上，讓我知道自己還活在世界上。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油然而生，我突然覺得活在世界上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簡單洗漱後又吃了點東西，看看時間已經是快到中午了。我帶上門到火葬場里巡邏了兩圈，一切正常。路過太平間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一眼門上的鎖頭，它完好無損的鎖在上面。

無聊地挨到了下午四點，張老頭卻沒有像以往一樣來上班。日頭已經向西方下沉，我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然而門衛室是不能沒人看守的，如果我擅自離開職位被領導知道肯定會受罰，更關鍵的是太平間里還被我私藏了一具屍體，若是這屍體出了什麼閃失，那後果更不是我能夠擔負得了的。

我一面咒罵著張老頭，一面看著電視打發時間，直到夜幕降臨張老頭也沒能出現。

一邊詛咒張老頭拉肚子拉到脫肛，我一邊燒著開水繼續泡茶喝。為了充饑我不知道喝下了多少杯熱茶，肚子里卻顯得更加空蕩。在飢餓感的唆使下，我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嘭——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我聽到一聲巨響，似乎門衛室外面有什麼東西撞在了門上面。

拉開門一看，一直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我的褲管，嚇得我魂飛魄散。仔細一看，居然是張老頭！

這老傢伙此時穿著一件白襯衫，裡面套著一件洗得發黃的背心，里外兩件衣服都已經被血染成紅色，尤其是腹部那個位置濕成一片，似乎正在流血！

「張老......張大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把張老頭從地上攙扶起來，想把他抬進屋裡，卻不想又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制止了我的動作。

「張大爺你？」

張老頭把腦袋抬起，面無血色。他艱難地張開嘴巴露出常年抽煙而熏黃的牙齒，嘴唇顫抖地嗡動了幾下。

「快、快跑吧！他，失去理智了！」

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