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書說」在甲骨文時期就已形成！

　　　　在《學界有關「六書說」形成時間的兩種意見及其錯誤分析》一文中，艮人通過剖析前人意見中的錯誤，肯定了「六書說」存在於戰國之前的可能。在《「小學」探源——文字學與識字教育起源考釋》一文，艮人則談到了「小學」的起源，也即「六書說」的最初起源。

　　　　本文討論上述兩文都沒涉及到的一個關鍵問題：「六書說」何時形成成熟的體系？

　一、造字理論的產生（以象形為例）

　　　　理論產生於實踐基礎之上，有什麼樣的實踐，就會產生什麼的理論。下面以象形字為例，討論一下造字理論的形成過程。

　　　　在文字起源階段，造字活動和識字活動都處於一種完全自發的狀態。造字者為了讓大眾認可和接受自己創造設計的方案，會在造字過程中減少個性智慧的應用，儘可能地去反映事物的形體特徵，讓字形符合人們對事物的一般認知，即遵循象形這一客觀的造字規律。

　　　　為了讓大眾能在第一時間記住自己所造的字，造字者會向大眾介紹自己創造具體字形的過程及依據，也就是對具體漢字的字源進行解說，這構成了漢字理論研究工作的源頭。不過，這種對具體造字過程的認知，只能說是經驗的積累，還不算什麼理論，對實踐的指導意義不大。

　　　　在經常性創造和解說象形字的基礎上，人們漸漸認識到了象形規律的存在，或者說認識到自己在創造不同字體時使用了同一種方法。在此基礎上，人們對象形規律（或方法）作出總結，便形成了象形字的造字理論。

　　　二、造字理論對造字實踐的影響

　　　　理論產生於實踐基礎之上，又會對實踐產生巨大的促進作用。

　　　　在造字理論產生以前，造字實踐活動是零星的個體行為，完全處於自髮狀態。在造字法被歸納總結出後，造字活動就會變成一種有意識的自覺行為。在需要的時候，人們都可以根據造字法去造字。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造出來的字都會被接受，但造字規模會快速擴大，文字數量會大幅增加。例如，「象形」被歸納出來後，會導致大量象形字的產生。

　　　　這裡著重需要指出的是，「六書」中的每一種，反映的都是從「本無其字」到有其字的動態過程，都是造字者必須遵循的規律（或方法），它們應該是隨著漢字的成長，在不同時期被一個一個地歸納出來的，而不是在同一時間內通過剖析字形結構得出的。所以「六書」是六種造字法，而不是六種用來分析字形結構的方法！到了漢代，人們面對的是一個成熟的文字體系，不用再去受「本無其字」的煎熬，漸漸地局限於通過剖析字形結構來釋解字源，也就遺忘了「六書」的本義。

　　　　隨著「六書」被一個個地被總結出來，並用於指導造字實踐的進行，漢字的規模也漸漸擴大，最後發展為成熟的體系。

　　　三、造字理論體系的形成

　　　　大規模的造字活動不可能是自發的，只會是自覺的，必然存在相應的造字理論作為指導。與大規模造字活動相伴的，必然是大規模的識字教育活動，也不可能是自發的，也必然存在相應的識字理論作為指導。

　　　　依據現有出土資料，不好確定甲骨文的起源時間，也就無法搞清它的早期體系和規模。有可能，早期甲骨文還處於文字起源階段，多少有些自發的因素，所以未必有成熟的造字法理論體系產生和存在。

中後期甲骨文是一種成熟的文字體系。目前出土總共有1５萬多片有字甲骨，含有4000多個文字圖形，已經識別的約有2000多字。從字體的數量和結構方式來看，中後期甲骨文已發展為規模較大、嚴密的文字體系了。其造字活動應該處於一種自覺狀態，肯定有相應的造字法理論體系存在。與其相伴的大規模識字教育活動，也足以保證人們對「六書」作出系統總結。因此，「六書說」作為一種成熟的造字理論體系，最初產生不會遲於甲骨文大量出現的時期，不會晚於商代！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