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ut Dunkirk:什麼樣的事實,是你想要的

也許你已經對這樣一個話題感到厭倦,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你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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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篇文章中,我除了陳述相關的史實、埋藏在史實中的一些小細節和某種類似「陰謀論」的東西之外,我還希望能向你們展現一種歷史的偶然與必然。


因為丘吉爾本人,在那種群情鼎沸之時,也曾支持張伯倫主張英國保證波蘭的政策。

這是太明顯的事實,

在1939年,他也像大多數英國領袖一樣

行動是以熱情的衝動為基礎——而不是以冷靜判斷為基礎,

後者卻曾經一度是英國政治家的特長。 —— 「Churchills Hindsight」


第一個錯誤

幻想

當德國入侵波蘭,英法向德國宣戰時,還是有很多人內心存有「美好的幻想」的。

包括對波蘭實力的幻想:

「我們理應相信,波蘭的軍事價值高於蘇聯」 —— 哈里法克斯勛爵

「但這還沒有完,

關於法國的陸軍卻存在著更大的幻想。

丘吉爾本人,在1938年4月14日曾經形容它是

「歐洲訓練最完善和機動最可靠的兵力」。

在戰爭爆發之前的幾天,丘吉爾曾和法國野戰軍總司令喬治將軍( General georges)會晤,在比較了法德雙方兵力數字之後,丘吉爾的印象非常良好,

所以他稱說「那麼你們是贏定了。」

也許這也就更增強了他幫助催促法國宣戰的熱心,法國大使的報告曾經這樣說:「其中最激勵的人就是丘吉爾先生,他的洪亮聲音使電話機都發生了震動。」

在3月間,丘吉爾也曾宣稱對於向波蘭提供保證的問題,他本人的意見和首相完全一致。他也和所有其他的英國政治領袖一樣,曾經高談此種保證在作為維護和平工具時的價值。

只有勞合·喬治一人曾經指出它的不切實際和危險,

而他的警告卻被《泰晤士報》形容為「一種無可慰藉的悲觀主義的發泄」,並且說「勞合·喬治先生現在似乎是生活在他自己的一個孤獨和遙遠的世界中」。

阿登山區

舊計劃是在哈爾德之下的參謀本部所策定的,其主攻方向是通過比利時中部,像1914年一樣。

這個主攻是預定由包克所指揮的B集團軍來負責執行,而在其左面的A集團軍,在倫德斯特指揮之下,則準備通過丘陵起伏、森林茂密的阿登地區( Ardennes),執行助攻。

在這一方面並不期待巨大的戰果,所以所有的裝甲師都是分配給包克,因為參謀本部認為阿登地區對於坦克的行動是太困難了

法國參謀本部的看法也恰好與此相同,英國參謀本部也是一樣。

1933年11月,當英國軍政部剛剛開始組成我們的快速坦克部隊時,他們問我在一個未來的戰爭中,我們這種快速坦克部隊的最佳用法是什麼,

我說一旦德國軍侵入法國時,我們應通過阿登地區來作一次坦克的反擊。

他們告訴我「阿登是坦克所不能通過的」,

我回答說,基於我個人對地形的研究,我認為這種想法是一種誤會——在兩次大戰之間的時代,我曾經在幾本書中強調過這一點。 ——Basil H.Liddell Hart


疑點

戲劇性的插曲

這個故事在許多不同的記載中都曾被提到,

但敘述得最簡明扼要的卻首推德國空降部隊司令施圖登特將軍,以下就是取自他的記錄:

1月10日我派了一位少校到第二航空隊充任聯絡官,他從明斯特(Munster)飛波恩(Bonn)去和空軍討論計劃中的某些不重要細節。

但是他們卻攜帶著西線攻擊的全部作戰計劃。在嚴寒和強風之中,他在冰雪掩蓋著的萊茵河上空迷失了方向,於是飛入了比利時,並在那裡迫降著陸。他未能把重要文件完全焚毀。其中重要部分落入了比利時人的手裡,換言之也就是泄漏了德軍西線攻擊計劃的大概。德國駐海牙的空軍武官報告在當天夜間比利時國王曾與荷蘭女王作電話長談。

當然,在那個時候德國人還不知道那些文件的真正下落,但他們自然要作最壞的打算,並考慮如何應付的對策。

在那次危機中,希特勒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和其他的人恰好成一對比。

以下又是施圖登特的記錄:

德國的領導人物對於此次意外事件的反應是值得注意的。

戈林(Goering)是大發雷霆,希特勒卻相當的冷靜並能自制……最初他想要立即發動攻擊,

但很僥倖地他抑制了這種衝動——並決定完全取消原有的作戰計劃。

於是才改用曼施坦因計劃

(以上記載均引自《山的那一邊》)

猜不透的啞謎

這自然要問這位少校的迫降是否真為意外事件。這似乎也是意料中事,任何與這一案有關的德國將領在戰後被俘之後,為了討好起見,都會宣稱那是出於故意的安排,以作為對同盟國的警告。

但事實上,卻沒有人這樣做一一而所有的人似乎都深信那是一次真正的意外事件。

但我們卻又知道海軍上將卡納里斯( Admiral canaris),德國秘密諜課組織的頭子,曾經採取了許多秘密的行動,以破壞希特勒的目標——他本人以後終被希特勒處決。

在1940年春季,挪威、荷蘭、比利時等國受到攻擊之前,都曾有警告送給那些受威脅的國家——儘管它們並不曾為人所重視。我們也知道卡納里斯的工作方式是非常神秘的,他是善於掩飾他的行藏的。所以這個決定命運的1月10日意外事件始終是一個猜不透的啞謎。


曼施坦因

軍事奇才

「我們也許可以擊敗在比利時的聯軍。我們也可以征服英吉利海峽的沿岸。

但非常可能的,我們的攻勢將會停頓在索姆河上。於是就會形成一個像1914年一樣的情況……

那將永無達到和平的機會。」——曼施坦因

在思考這個問題時,曼施坦因早就想到採取一種勇敢的辦法,把主力攻勢移到阿登地區,因為他感覺到這是敵人所最想不到的路線。不過在他內心中卻還存在著一個大問題,於是在1939年11月就去和古德里安研究。以下就是古德里安本人的敘述:

曼施坦因問我若從阿登向色當方向前進,坦克的運動是否可能。他解釋他的計劃是準備在色當附近突破馬其諾防線的延長部分,以避免施里芬計劃的老套,那是敵人所熟知的,而且也很可能已有準備。

從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經驗,我了解那裡的地形,於是在地圖上研究了一番之後,我就同意他的觀點。曼施坦因接著就去說服了倫德斯特將軍,並向OKH提出了一份備忘錄(OKH即陸軍總部的簡稱)。但OKH卻拒絕採納曼施坦因的新觀念。但他又終於使希特勒獲知了他的意見。

(以上記載均引自《山的那一邊》)

希特勒的賞識

在12月中旬和曼施坦因作了一次談話之後,瓦利蒙特就把曼施坦因的這種觀念帶入了希特勒的統帥部。他向OKW(即統帥部)主管作戰的約德爾將軍說明這個新觀念,而後者又轉告希特勒。

但當1月10日意外事件發生之後,希特勒才開始尋求一個新計劃,於是遂想起曼施坦因的建議,這才開始發生作用。即令如此,又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他才正式決定採用。

這個最後的決定非常曲折。勃勞希契和哈爾德對於曼施坦因這種到處遊說以反對他們的計劃深感不滿。於是他們決定把他調走,讓他去做一個步兵軍的軍長——這樣也就把他擠出了主要路線之外,使他不再有發言的機會。

但在調職之後他蒙希特勒召見,於是反而讓他有一個充分解釋的機會。這次會晤的安排是出於施蒙特將軍(General schmundt)的主動,他是希特勒的侍衛長,一向是曼施坦因的崇拜者,並感覺到他受了虧待。


真的戰爭

佯攻

德國人以他們一貫的縝密作風,在1939-1940年間的冬天,在希耳德斯海姆建築了艾伯特運河的橋樑和要塞的複製品,訓練了大約400名滑翔部隊,教他們怎樣攻取的戰術。有3個小組負責攻打3座橋樑,第四小組去攻打埃本·埃馬爾炮台。

這第四小組的80個人後來在炮台的頂上著陸,把一個特製的「空心」彈安放在裝甲的炮樓里,這不僅使炮樓失去作戰能力,並且使下面屋內滿布火焰和瓦斯。在炮門和瞭望口還使用了手提的火焰噴射器。1小時之內,德國人就進入炮台的上層,使這個巨大炮台的所有輕炮和重炮都失去了作用,使它的瞭望台煙霧密布。要塞後面的比利時步兵無法打退這一小股進攻者,自己反而被施圖卡式轟炸機和增援的傘兵打退了。

5月11日早晨,跨過北方兩座完好的橋樑疾馳而來的裝甲兵先頭部隊到達炮台,包圍了它。經過施圖卡的繼續轟炸和地道白刃戰之後,到中午時分,一面白旗扯起了,1200名驚惶失措的比利時守軍魚貫走出炮台投降。

這次奇襲的成功,橋樑的被奪取以及馮·萊希瑙將軍的第六軍團在霍普納將軍的兩個坦克師、1個機械化步兵師編成的第十六裝甲軍支援下所進行的攻勢之猛烈,使盟軍最高統帥部深信,這次戰役跟1914年一樣,德軍攻勢的主要鋒芒是在右翼;他們也認為為了制止這個進攻,他們已經採取了適當的措施。結果,直到5月15日晚上,比利時、英國和法國的部隊還堅守在從安特衛普到納繆爾的代爾河防線上。

這恰恰是德軍最高統帥部所求之不得的事。

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實現曼施坦因計劃,而在中路進行沉重的打擊。陸軍參謀總長哈爾德將軍,在5月13日晚上,就已經清楚看到這種形勢以及他的機會了。

〔他在日記里寫道〕我們可以指望24個師左右的英法軍隊和15個師的比利時軍隊,在納繆爾以北完成集中。為了應付這種局面,我們的第六軍團在前線有15個師,還有6個師的後備軍……

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擊退敵人的任何進攻。用不著配備更多的部隊。在納繆爾以南,敵人的力量較弱,大約只有我們兵力的一半,對繆斯河的進攻的結果,將決定我們是不是能夠利用這種優勢,在什麼時候利用以及在什麼地方利用。在這條戰線的後面敵人並沒有一支值得一提的兵力。


比利時的投降

利奧波德

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三世於5月28日清晨投降,這位剛愎自用的年輕統治者,曾經使自己的國家退出同英法的聯盟,採取愚的中立,甚至當他獲悉德國準備越過自己邊界大舉進攻的時候,還拒絕恢復聯盟的關係;直到希特勒進攻以後,他才在最後一分鐘向英法呼籲軍事援助,並接受了援助。現在他又在絕望的時刻,拋棄了英法,打開了大門,讓德國軍隊在已經受很大壓力的英法部隊側翼長驅直入。

再說,他這樣做的時候,正如丘吉爾6月4日在下院所說,「事先未經協商,臨時才片面通知,也沒有和他的大臣們商量,只憑他個人自作主張」

實際上,他是不顧政府的一致勸告這麼做的,雖然他曾經按照憲法宣誓要聽從政府的意見。

5月25日上午5時,在國王的大本營里,舉行了一次國王和包括首相、外交大臣在內的3個閣員的攤牌會議,他們最最後一次勸告國王自己不要投降,做德國人的俘虜,因為他如果這麼做,「就會落到像布拉格的哈查那樣的地位。」

他們還還提他,他不但是總司令,還是國家的元首,萬不得已時,他可以像荷蘭女王和挪威國王那樣,在流亡中執行他的國王職務,直到盟國取得最後勝利。

但是對於比利時軍隊,有人有不同看法:

不論對利奧波德的行為有怎樣的評價,對於他的軍隊的英勇戰鬥卻是不應該有什麼不同意見的——雖然也曾經有過不同意見。

5月間,我曾有幾天跟隨萊希瑙的第六軍團經過比利時,我親自看到比利時人在敵我力量極為懸殊的條件下頑強作戰的情況。在德國空軍殘酷無情、肆無忌憚的轟炸下,或者當德國裝甲部隊企圖截斷他們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屈服過,對於這次戰役中其他一些盟國部隊,就不能這麼說了。

比利時軍隊堅持了18天,如果他們沒有同英國遠征軍和法國的北部軍隊一起陷入重圍,他們本來是可以支持得更久的,何況陷入重圍並不是他們的過失。

(威廉·夏伊勒《第三帝國的興亡》

丘吉爾的思想工作

五月下旬,丘吉爾希望下院

「做好應對最嚴酷和最沉痛消息的準備。」

他說 :「我只補充一點,這場戰爭最終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免除我們作為之宣誓效忠的保衛世界正義的責任,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摧毀我們不畏災難和憂傷、艱苦奮進直至徹底擊敗敵人的信念,就像我國歷史上曾經展現過的那樣。」

羅斯福

羅斯福神情十分凝重,他的首席演說撰稿人薩姆·羅森曼如此描述本周的一次宴會:

「今晚沒有輕挑、沒有閑聊。總統正翻閱白宮禮賓官員不時送來的急件。他機械地攪著雞尾酒,而思緒似乎已經飄向了數千里之外,事實上他也確實如此。」

電報都是關於敦刻爾克大撤退和法國淪陷的情況。

羅森曼回憶說:「那個晚宴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

5月27日,約瑟夫·肯尼迪發來的一封電報令羅斯福更為煩躁不已。

肯尼迪認為:

「要想使英國遠征軍免於全軍覆沒,就只能依靠奇蹟發生,不然就像我昨天說過的那樣,只有投降。我估計現在德國人會期待著同英法兩國達成妥協,這當然會依據他們自己開出的價碼,但是開價再高,也比使戰爭繼續下去所可能導致的結果更有益……

我體會到這封電報的可怕,然而事件的後果卻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戰時內的某些大臣之間會發生一場爭吵,丘吉爾、艾德禮還有其他一些人想要戰鬥到底,但是另一些人會覺得以大量的人員傷亡和對財產損失為代價去維護國家榮譽的做法是不適當的。」

儘管肯尼迪一貫就是一個失敗主義者,但是他對英國權力中樞情形的估量還不算太離譜,肯尼迪告訴羅斯福,丘吉爾不一定能勝任首相的職務。或許外界的批評是正確的;或許,命運會再一次驅使英國屈服於希特勒。


希特勒的猶豫

暫停命令

5月24日晚上,最高統帥部突然發來緊急命令,這道命令是在倫斯德和戈林慫恿之下,不顧勃勞希契和哈爾德的激烈反對,由希特勒堅持發出的。

命令要求坦克部隊停在運河一線,不要再向前推進。

這就給了哥特勛爵個意外的、重要的喘息機會,他和英國海軍及空軍都充分利用了這個機會。

倫斯德後來體會到這一點,他說,這個喘息機會導致了「戰事中幾個重大轉折點之一」。

真正主張

為了政治的理由,他不希望這個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居民重大損失的最後決戰,發生在佛蘭德斯人居住的地方。

他說,他想把這個日耳曼後代佛蘭德斯人居住的地方變成一個獨立的國家社會主義的區域,從而使他們和德國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他在佛蘭德斯地區的支持者,為此已經作了長期的活動。他已經答應他們,使他們的國土不致遭到戰爭的破壞。如果他現在不實踐諾言,那就會嚴重損害他們對他的信任。這對於德國將是一件政治上的損失,這是他作為政治上負責的領袖所必須儘力避免的。

如果說這看來好像是希特勒又一次突然發生神經錯亂,那麼,他對另一些將領透露的另一個政治上的考慮,卻是比較合理而且重要的。

倫斯德的作戰處長古恩特·勃魯門特里特將軍在戰後對英國軍事作家利德爾·哈特追述希特勒5月24日和倫斯德的會晤時說:

希特勒當時的心情很好……並且告訴我們,他認為戰爭在6個星期之後就可以結束。他希望戰事結束後,能和法國締結一個合理的和約,這樣和英國達成協議的道路就打開了……

後來,使我們覺得驚異的是,他竟用欽佩的口吻談到大英帝國,談到它的存在的必要,談到英國給世界帶來的文明……

他說,他所要求於英國的,不過是它應當承認德國在大陸的地位。德國如果能夠重新獲得它的殖民地,那當然最好,但也並不是非如此不可……他最後說, 他的目的是能和英國在一個英國認為可以接受而並不有損自己的尊嚴的基礎上媾和。


發電機計劃

由850艘各種類型、各種動力的大小船隻編成的艦隊,從巡洋艦、驅逐艦到小帆船和荷蘭小船(其中有許多都是由英國濱海城市的人民志願駕駛的)集中在敦刻爾克。

第一天,5月27日,他們撤走了76669人,第二天17804人,第三天47310人;5月30日53823人,頭4天總共撤退了126606人。這大大超過了海軍部原來希望撒出的人數。當撤退開始的時候海軍部以為只能有兩天的時間,只指望能撤退45000人。

一直到「發電機計劃」執行到第四天即5月30日的時候,德軍最高統帥部才發現發生了什麼事情。4天來,德軍最高統帥部的公報一直在重申,被圍敵軍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我的日記中記錄的5月29日的一份公報斷然說道:「在阿托瓦的法軍的命運已經決定了……被被迫退入敦刻爾克周圍地區的英軍在我們的集中進攻之下也在走向毀滅。」

但英國軍隊並沒有走向毀滅,他們是在走向海上去。當然,他們沒有帶走重武器和裝備,但是可以肯定,這些人將會活下來,有朝一日再投入戰鬥。直到5月30日早展,哈爾德還在日記中滿有信心地寫道,「我們所包圍的敵人正在繼續崩潰」。

他承認,有的英國人「打得很猛」其他的人則「逃至海濱,想用不管是什麼漂浮在海上的東西渡過英吉利海峽」

下午,在與勃勞希契會議以後,參謀總長終於發覺這許多運載英軍逃跑的小得可憐的船隻的意義。

勃勞希契很為惱火,「要是我們的裝甲部隊沒有被阻止的話,早已在海岸邊把袋形陣地的口封上了。惡劣的天氣使空軍無法出動。現在我們只有站在一旁,眼看成千上萬的敵人在我們鼻尖底下逃到英國去。」

事實上,這就是他們所看到的情況。不管德國人在袋形陣地各邊立即增加多麼大的壓力,英國的防線還是屹然不動,撤退的部隊更多了。第二天,5月31日,是撤退人數最多的一天,有68000人上了船到英國去,其中1/3是從海灘撒退的,2/3是從敦刻爾克港撒退的。現在總共已經撒退了194620人,較原來估計能撒出的人數多出3倍多。

著名的德國空軍到哪裡去了呢?

據哈爾德記述,它有一部分時間是由於惡劣的天氣不能出動。其餘的時間則是遭到英國皇家空軍意外的抗擊,後者從海峽對面的基地起飛,第一次成功地向德國空軍挑戰。英國新式的噴火式飛機雖然在數量上居於劣勢,但證明勝過麥塞施米特式,他們擊落了笨重的德國轟炸機。有少數幾次,戈林的飛機乘英機未來的間隙時間飛到敦刻爾克上空,使這個港口受到很大的損失,一時無法使用,部隊不得不完全依靠從海灘上船。

德國空軍對船隻也進行了幾次強襲,在861艘中有243艘沉沒,其中大部分是德國空軍炸的。但戈林向希特勒許下的殲滅英國遠征軍的諾言,卻沒有實現。6月1日,德國空軍進行最大的一次攻擊(也受到最沉重的一次損失一雙方都損失飛機30架),炸沉了英國驅逐艦3艘和一些小型運輸艦,但這一天撒退人數僅次於最高的那一天,共撒退了64429人。

沙灘上許多疲憊不堪的、正在遭到猛烈轟炸的英國兵,卻沒有注意到發生空戰,因為空戰往往是在雲端或遠處進行的,他們只知道,他們從比利時東部到敦刻爾克,沿途一直遭受轟炸和掃射,他們覺得他們的空軍把他們拋下不管了。

他們到達本國的港口以後,有人看見身穿藍制服的皇家空軍人員就進行辱罵,丘吉爾對此事很為不安,他於6月4日在下院演講時還特地進行解釋。他說,敦刻爾克的脫險「得力於空軍」

法國驅逐艦「暴風」號在敦刻爾克撤退時中彈下沉,英法聯軍官兵紛紛跳海逃生。

納粹德國空襲敦刻爾克,企圖阻止英法聯軍撤退。圖為敦刻爾克煉油廠被炸,1940年5月。


首相的演講

戰爭不是靠撤退打贏的

歐洲大片大片的土地和許多古老著名的國家雖然已經陷入或可能陷入秘密警察和納粹政體所有兇惡的統治工具的魔掌之中,但是我們決不氣綏認輸。 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法國戰鬥,將在海洋上戰鬥,我們將以不斷增長的信心和不斷增長的力量在空中戰鬥。不論代價多麼大,我們都將保衛我們的島嶼,我們將在海灘上戰鬥,我們將在登陸地點戰鬥,我們將在農田和街道上戰鬥,我們將在山中戰鬥。 我們決不投降,即使這個島嶼,或者它的一大部分土地已被征服,或者挨凍受餓——我一點也不相信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那個由英國艦隊所武裝和保衛的海外帝國,也將戰鬥下去, 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認為適當的時機挺身而出,用它的全部力量把舊世界援救和解放出來為止。

最後這句話其實顯示了丘吉爾自己對這場戰爭的勝負決定並沒有把握。


感謝你讀到了這裡,終於,我要說的快說完了。

前面講了這麼多,似乎是想說明歷史發展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某幾個關鍵人物的一念之差所引導的。

我們會說,XX創造了歷史。

我們也會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我不敢保證,希特勒在英法進行敦刻爾克撤退中時,沒有下達那個停止進軍的命令的話,這個世界會變得怎麼樣

也許世界毀滅了,歷史停止在了眼前。

也許世界還延續著,甚至變得更好。

(如果我們用博爾赫斯的時間哲學來解釋以上事實,可能會更加清晰明了)

但是,現實呈遞在我們面前,我們切實地存在著,所以這個問題是永遠不可能有答案的。

那麼在這裡,我想講一個靈感,一種啟發。

阿西莫夫在《銀河帝國》中構建了一門交叉學科「心理史學」,

其基本定律為/或者說基本操作方法為:以單位人口為測量基礎,進行一些指標(有點類似社會學但更加龐大)的測量,最後運用數學求解,最終做到精準地描述未來世界的發展。

這之中的一個思維方式就是認定這個世界的發展是由每一個參與社會的思想個體所決定的。

簡而言之,歷史不是少數人的歷史

也不是多數人的歷史,

而是所有人的歷史。

在這個「人道主義」成為人們生存的基本原則的世界眼中,過去無法被評判。

往昔與未來一樣深沉而不誠懇。

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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