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陰鬱的夏日——《你好,憂愁》

我經常念叨著奧斯卡?王爾德那句簡潔明了的格言:「罪惡是在現代世界中延續著的惟一帶有新鮮色彩的記號。」我懷著絕對的信念把它當作座右銘,我如此地堅信它,我想,假如我已將它付諸實踐,也不會像現在那麼堅信它。我相信,我的一生將可以照著這句話仿描,受這句話啟發,從這句話中會冒出一張埃皮納爾出品的猙獰可惡的畫像來:我忘卻了死亡的時間,忘卻了生命的短暫,忘卻了世間美好的感情。我考慮著,要過一種卑鄙無恥的生活,這是我的理想。

那是一種很淡的情感,你切身地感受到它,就像氤氳在夏天清晨不易察覺的寒意,不同於非無意義的情感堆砌,你會在某一次平淡的敘事里回首才察覺到自己的經歷足以輕快地說出憂愁二字,帶著些許苦澀又嚼碎了咽下的複雜憂鬱。

十分的疏離,疏離又熱烈的關係像極了薩蒂的鋼琴曲,那種綿薄像霧一樣,好像一吹就散了,到底又是化不開的詭譎。小說里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在乎的情緒,其一為塞茜爾和父親的關係,兩人同是生性恣意瀟洒,竭力地想要追隨所愛。他們彼此了解,他們跳舞,在酒後談論著相似又相反的觀點,他們彼此在乎,卻不囿於親情的牢籠,終究她血液里流淌著和他一樣對於生活的的肆意與叛逆,在孤獨中渴望著一種沒有管束的生活,在父親的影響下她不知道道德的輪廓究竟勾勒出什麼樣的好與壞,這樣一個模糊的界限就是她生猛野性的起點,她在這之間探索著愛情,倫理,以極端的方式阻撓著父親與安娜的婚事,終於在以死亡為代價回顧青春時的迷惘於憂愁。

其二是安娜與塞茜爾,塞茜爾對於安娜的情感是很複雜的,她敬仰安娜的優雅,安娜有著和她與父親完全相反的性格,規律而莊重,重視塞茜爾的成長和學業,活在嚴苛的軌道里,我想能夠打造自己活成這樣的人一定也是憂愁的,她會認清生活,歸類瑣事,終於在人的慾望與感情面前敗下陣來。而她嚴謹的生活習慣還是成為塞茜爾想方設法拆散她與父親的導火索,她的生命終結於意外,以一種和她的習慣作風完全相反的方式,更是為故事蒙上飄渺的感傷。

其三是父親和安娜。所謂的兩個世界的交界線,在塞西爾的阻止下這段愛情終究是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我想他們的情意綿綿也是真的,是父親的放蕩,那更像是對於愛情不屑的態度與現實碰撞出的劇烈摩擦,星星點點的火花後也只有冰冷的壓抑的情感。

在波士頓街頭空調開得很冷的小店讀完《你好,憂愁》,天氣有些悶,恰好摻雜著我些許鄉愁和對於周遭事物有一種莫名失望的情緒,如今回到熟悉的土地卻還是格外思念故鄉,失眠的晚上寫完了關於《你好,憂愁》的一些感受,它讓我想要去過一種離生活很遠的生活,直面我所有的慾望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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