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給這個故事怎樣的結局?
這個晴好的午後
陽光從背後穿透
星星點點的耀眼綴滿發梢
欣欣然只載一個人的公交車上
駛過的街道也空無一人
集體走失的人都去別處嘆息和狂歡了
這些屬於年末的燈籠和中國結
和那些賴床不起的期盼
隔壁已經吵了很久
很久沒有停下來的
更像是窗外竊竊私語的彩虹
兩端都是不可和解的固執
日益乾燥的文字和舌頭
日益缺乏善意的回眸
就要老去的背影和指甲
茫茫然撥開笨重的車和你的嘴
誰依然是那個懷抱信仰的小孩?
依然會準時回到媽媽的餐桌
依然有坐在街邊啃鴨脖的朋友
依然有撒不完的謊
和用不完的鉛筆
而我應該給這個故事怎樣的結局?
如果我也知道那結局
1、
念初中起,我練就了一種睡覺的本領。
我可以肆無忌憚在班車上睡覺,但從來不會睡過頭,就算我閉眼養神或者真的睡著,我也大概能知道車子開到什麼地方,大概多久會到達目的地,然後趕在下車之前清醒過來。就算沒搶到位子,只要是站著扶著欄杆也可以睡。
高考結束後,才發現大部分時間班車都沒幾個人,只是我已經是大人的樣子,沒有笨重的書包,沒有那麼容易困。
2、
後來高中時,ZK建議買雜誌在車上看看。
於是我跟著文字里的人物哭哭笑笑,打打鬧鬧,時間越過越快。我們最後一次偶遇是在綠皮火車上,被他猜到我的行李箱里裝了很多書,全是我從圖書館借的。去年他拿出一本我高中時買的雜誌,問我認不認得?我用沉默敷衍了。
如果去年答應他去CD,故事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最初看的《男生女生(文摘版)》早就停刊了,而我早已不在那輛車上。
3、
有人問我爸,「小店開在路邊,人來人往很熱鬧吧?」
我爸答:「也就是每天數數經過了幾輛車」。基本上我和我妹一到家,我爸就收攤停業了,其實他只是盼著載著我和妹妹的車早點停下來。
昨天我過生日,我爸給我發了兩個紅包,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是替我媽發的,特別備註因媽媽微信沒錢才幫忙的。
話說我媽在家中老大的地位從沒動搖過。高考前一天,我爸來學校看我,特意告訴我說他是代表媽媽來給我鼓勁的。然後等送我爸上車時,才發現他腳有點瘸,他笑著說在家犁地不小心扎到玻璃碴子。
4、
有段時間很幸運,下班回家就可吃到我媽做的飯菜。
就像回到小學,我把書包放下,看著我媽端著剛出鍋的菜,還冒著熱氣,豆腐被油炸得金黃,然後再裹上調料,還放了幾根綠色蒜苗。
記憶中,我媽做的任何菜都好吃,只要她有時間,再簡單的菜都能做成美味。後來我自己也試著能做幾個菜,有人好奇是不是我媽教的,其實我根本沒認真看她完整做過菜。說來也怪,也許就是她端出剛炒好菜的那個狀態讓我覺得安心,然後我記住了這種感覺,這種熟悉的感覺便指引我在廚房自由發揮。
5、
那天乘坐公交,只有我和司機兩個人。
正午十分,太陽明晃晃的,也許大家剛吃過飯在午休,路上行人很少。
我沒有吃飯,要趕去參加一個面試,要趕在別人下午上班前達到。
我想像這個面試會很漫長,就像去見一個老朋友,她已經告訴我她家住幾號路了。雖然我是第一次去,但她還沒有開始做飯,她說等我到了,再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吃飯。
6、
有人問:「天黑了該幹嘛?」
我答:「天黑了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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