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了（60）：楊明生病 了
這餐飯，一直持續到店家快要打烊，我們才走出來。這才發現，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風倒是有些大，吹得安璟瀅的紅色裙擺飄起來，她甜甜笑著，似被俏皮的風逗樂，把裙擺收緊、歸攏、挽成一朵圓髻。既瀟洒又利落。
石頭送她回家。她像老朋友一樣沖我招手：「諾諾，改天我喊你出來玩哦。」我趕忙點頭。
待她一走，楊明似鬆了一口氣般，又來牽我手。
我跟楊明上了車。雨越下越大。車窗上的雨水像一層又一層的波浪，急急涌下。
「她再喊你出去，你別去好嗎？」楊明說道。
「為什麼？」我驚異。
「你們做不了朋友的。」楊明又加一句。
我愈發訝異：「你怎麼知道？她好像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
楊明白我一眼：「你喜歡她我看出來了。她喜歡你，再說吧？你別忘了，她可是一流演員。」
我有些生氣：「楊明，你是不是對演員有偏見？那只是一種職業，不代表他們在生活中也演戲。你在公司當老闆，回來還要把我當員工訓嗎？」
「我對演員沒偏見。但我了解她這個演員。」楊明耐心說道。
「哎，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你幹嘛說她壞話？這樣很掉身價，你知道不知道？」我有些不滿楊明這樣看待我偶像。
「你看你才見她一次，就這麼維護她？就連石頭都被她收買了。你還看不出這女人有多厲害嗎？」楊明繼續說道，「我跟你說實話。這事，石頭不知道。她其實以前喜歡過我。但我拒絕她之後，她就消失了。後來她再出現，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該怎麼樣怎麼樣，反倒是我，總覺得尷尬。」
楊明話音剛落，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紫藍色閃電劈過了整片城市上空。
「她就像這道閃電，既美得耀眼，又讓人恐懼。」楊明望著遠處的天空，輕輕說道，他的臉上有我不曾看到過的神色，悲傷又憂鬱。
楊明把我送至房間門口，他凝視我眼睛，語氣決絕：「你若不肯，我現在就走。」雨聲嘩嘩。玻璃窗上，雨水傾泄而下。我來北京城三年有餘，如此大雨，還是初見，彷佛要把全城吞噬，令人心生怯意。這種天氣，若趕楊明回去，車能否順利抵達他家，都成問題。天色已晚，我又擔心他安全。可想到他白天言行，萬一……
「轟隆」一聲巨響，窗外雷電似是他助手。
我霎時有了主意：「你不必走，不過，我們需分開睡。」
楊明一臉陰鬱忐忑，瞬即晴空萬里。他微笑、抱緊我：「好冷。我回去會感冒。」
「那還不快開門。」我催促道。門鑰被楊明守牢，唯恐我逃跑。
「遵命！」楊明開心舞動身體，邊哼唱不知名小曲，邊開門。我被他情緒帶動，連平素最討厭的陰雨天氣，此時都覺可愛至極。
睡前，我去卧室取出寢具，鋪於客廳長條沙發上，欲將卧室讓於楊明。他臉色紅紅，額頭髮熱，間或打噴嚏，似有感冒跡象。楊明耍賴，鑽沙發被褥中，裹成一條蟲，非讓我睡床。我無奈，只好順從。
睡至半夜，始終半夢半醒，起身去洗手間，半路返回，卻聽見楊明低聲喚我：「諾諾，諾諾。」
我靠近他，俯身，輕聲回應：「我在。」
楊明輕聲呻吟，語無倫次：「諾諾，我好冷。」
我心一驚，趕忙用手覆於楊明額頭之上，好燙。趕忙開燈，楊明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卻又泛紅，嘴唇已乾裂。他睜開眼睛，看著我：「諾諾，抱抱。好冷。」
我慌忙隔被伏身抱他，心疼，恨不得生病的人是我：「楊明，你怎麼病成這樣？我們現在去醫院。」
楊明急了，小孩子一樣直嚷嚷：「我不要去醫院！不要！」
「可你病成這樣？不去醫院怎麼行？」
「不要醫院！不要！要諾諾。」楊明急得頭亂擺，已開始說胡話。
我趕忙安撫他：「好，好，不去醫院。」
我又攙扶楊明睡於卧室床上，找遍整個屋子，沒任何葯，只好用濕毛巾敷在他額上。漸漸，他似稍微舒服了一些，不再左右搖擺頭部，仍時不時喚我名字，說一些胡話「諾諾，冷。抱抱。」「好熱。諾諾。不要走。」
我偎攏他身體，緊緊抱住他，他身體滾燙，惹我出一身汗，他脊背也一層汗。
我祈禱天快亮，雨快停，楊明快點好。慢慢，楊明安靜下來，呼吸變均勻。我數著他呼吸聲，不知何時睡去。
說來也怪，早上我被楊明輕微鼾聲喚醒。再用手覆他額頭，發覺他已退燒。窗外雨已停，有陽光照進來。我歡喜得欲跳起來，又怕吵醒楊明。只抱著他，嗅著他背上的汗味偷偷笑。
誰料，楊明鼾聲倏然沒了，他翻身，趁我不備，一下把我抱於胸前。
我抬頭，他正看著我，眼裡的溫柔，能把我融化。
「你好了？」我問他。
楊明不說話。我嗅到危險氣息，可來不及躲避。楊明的吻鋪天蓋地襲來。他似一頭餓極了的幼狼，一寸寸攻擊，溫柔疼痛又無傷。而我，是上了他癮的獵物。
我試著回應。楊明停下來，看看我。我旋即紅了臉，不敢再亂動。楊明卻更加瘋狂。我似在大海中，雖不會游泳，卻暢遊其中，被海浪衝擊、淹沒……
中午時分，我們醒來。我有些惶然，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楊明輕聲說：「謝謝你，治好我的病。」
我不敢看他，用被子蒙上頭。
楊明卻掀開被子，細細吻我：「諾諾，我要去美國七天。那邊有項目要談。這房子是我的，你放心住。等我回來好嗎？」
我鬆口氣，趕忙點頭：「你快去吧。」
楊明不悅：「你這麼急著讓我走？」
其實，現在，真的比以前更不舍呢！
「那你快點回來。」我說道。剛說完，就羞臊把臉扭向一邊。
楊明這才開心下床。
楊明走後第三天，我便接到安璟瀅電話。她邀約我和石頭一起喝咖啡。我雖記得楊明叮囑，可終抵不住偶像誘惑，再加上有石頭在旁，大白天，能有什麼？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果然，這天下午，安璟瀅和我相處十分愉快。石頭的適當幽默，可謂錦上添花。這次，安璟瀅沒化妝，素著一張臉。天氣微涼，她穿一件大v領淺米色薄線衫，清新乾淨，慵懶怡然。她問起楊明和我發展至何種地步？我旋即紅了臉。石頭和她都吃吃笑起來。
「楊明是難得世間稀有好男人。你可要好好愛護他。」安璟瀅笑著說道。
「誰來愛護我？我也是好男人。」石頭佯裝吃醋。
「你呀，是藝術家，只能掛牆上看，不適合過日子。」安璟瀅道。我驚喜她跟我有共同想法。
這天下午，我們歡聲笑語不斷，惹得鄰桌不時側目，石頭多次向人致歉。我們相約，幾天後，再去另一家店品嘗新品。
「他們家有包廂。到時我們吃甜品，盡情歡笑！」安璟瀅道。
「別的女明星天天青菜蘿蔔，你吃甜品不怕發胖么？」石頭問道。
「我又不像她們，我天生吃不胖！」安璟瀅的眼睛裡星光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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