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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沒吃到好吃的粽子。

今天端午節。想起前天跟大肥仔說的一句話,今年沒吃到好吃的粽子。

大肥仔叫我去吃一家湖北潛江小龍蝦,叫虎虎。名字有一種很有威力的感覺。開在北工大地鐵口附近的一個停車場里,每年只在小龍蝦旺季開排擋,所以挑的時間也是小龍蝦最肥美的時候。

虎虎的蒜蓉小龍蝦

肥仔還約了一個特別會拍美食的美女文嘉,文嘉拍的美食圖片每一張都很有雜誌大片的味道,所以我和肥仔都很傾慕她。

文嘉聽完我說今年沒吃到好吃的粽子,順口說,我吃到了,在嘉興。乾脆利落,擲地有聲,每個字都像一把劍一樣射在我的胸口。

「好氣哦」我整了一句台灣腔。

「娘炮!」肥仔說道。

文嘉在嘉興吃的是鹹肉粽,我其實不太羨慕。

像豆腐腦一樣,粽子也咸甜黨之分。

咸豆漿

在吃到甜豆腐腦之前,我作為一個非標準的北方人,竟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竟然有甜豆腐腦這種美妙的東西。在這件事兒上,我其實沒什麼異議,何況豆腐腦都能包容;只要好吃,咸甜都不重要。

但是咸粽的味道,還是多少讓我有點兒接受無能——作為一個美食工作者,不應該說出這樣業餘的話,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要包容各種口味,要學會欣賞各地的美食。——論一個美食記者基本的職業操守。

我母親作為一個產自湖北十堰竹溪的家庭主婦,嫁到河北後,她就不知不覺逐漸拋棄了在湖北20多年學會的一手好菜。竹溪在十堰甚至鄂西北是怎樣一種存在呢?

那是一個輸出大廚的地方!

那是一個盛產各種美食的地方!

那是一個能讓我這樣的吃貨垂涎三尺的地方!

竹溪街頭的血豆腐乾

去年冬天,我回竹溪,我舅舅接到我的第一件事兒是在十堰找一家竹溪酒家吃飯。

小時候,我媽像我湖北的舅媽一樣,能燒一桌桌好菜的,但是……

往事不堪回首。我媽被河北人同化到只會做北方家常菜了,比如炒個餅啊,夏天做個麻醬豇豆啊。湖北竹溪菜丟了個乾淨,比如「面面肉」這種神奇的肥肉菜出現在我姨媽之手,我才想起,我小時候,我媽會做這個菜。

但是有件事兒挺有意思的,我媽學會了包北方粽子,放大蜜棗的那種大甜粽。從小吃到大,粽葉香,蜜棗甜,江米黏,這就是20多年的美食記憶。

我認識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年輕奶奶,她每年過年都要蒸那種只放紅棗的花饃,把面捏成各種花式,周圍放幾粒大棗,中間點個胭脂紅點,放到大柴火鍋里蒸30分鐘,出鍋就是濃濃的麥香。壘成三角形放在供桌上,莊重而熱鬧,用完就自己家吃掉了。

我媽包的蜜棗大粽子就像老奶奶的花饃一樣,是家常的味道,樸實無華,沒有太複雜的層次,也沒有繁華的配料。也許這就是物質匱乏年代的產物,但是拿起花樣繁多的各種八寶粽子、肉粽子、流心粽,甚至還有水晶粽,他們用料精,價格昂貴,卻總是感覺吃不到想要的粽子味道。

水晶粽

這個世界,可以把粽子做得像稀世珍寶一樣漂亮,卻難以複製人們心頭的味;越來越多的人,在餐廳追逐媽媽的味道,在大街小巷追逐小時候的味道。

我們的味覺,似乎在回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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