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這個世界投降，因為你還有夢想

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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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軍訓時，教練讓大家作自我介紹，並說一下自己的夢想。
大一畢竟不是小學一年級，再也沒人說想當間諜、科學家這樣不切實際的夢想，大家說的是想成為公務員、記者或者律師這樣的聽起來不那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站了起來：「大家好，我叫何柳。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將來站在舞台上唱歌給大家聽。」突然間出現的異類讓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學們立刻有了精神，有幾個學生甚至笑出了聲。教練掩飾著自己的笑意帶頭為她鼓了鼓掌。何柳察覺到了大家的異樣的目光，瞬間有些失落。
另外一個學生站了起來，開始了他的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雷佳，打雷的雷，上好佳的佳。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工程師……」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何柳的夢想就像一條平靜河面上忽然激起的一朵小浪花，轉瞬即逝。
但是，何柳沒有忘很小的時候起，她就非常喜歡唱歌。可是爸爸媽媽卻並不支持她，每次聽到她唱歌，爸爸媽媽總是讓她閉嘴。在爸爸媽媽的眼裡，普通人家的小孩唱歌玩玩還行，想當事業來做等於不務正業。他們只希望何柳考上好大學，然後踏踏實實找份能夠養家糊口的好工作。
何柳會趁爸爸媽媽不在家時，偷偷地從電視上或者收音機里學各種歌。放學回家的路上，她會故意躲開同學們走小路，然後一遍一遍地唱著自己喜歡的歌。
小學音樂課上，教音樂的那個女老師很快就發現了何柳的音樂天賦。她教何柳認識樂譜，教她一些唱歌的技巧。可惜的是，這個女老師很快就被調走了。新來的男老師，是學校校長的一個親戚。他不僅不認識樂譜、唱歌還會跑調。當他帶著全班同學一起唱著跑調的歌時，何柳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2

一天放學後，何柳正在路上跟一個小夥伴聊天。忽然她的班主任黃老師追了上來。黃老師問何柳：「最近有個全市小學生歌唱比賽，你想不想參加？」
何柳有些猶豫：「我爸媽不會讓我參加的。」
黃老師：「沒事，咱們先不告訴你爸媽。我給你報名去。」黃老師走了。
歌唱比賽那天，音樂老師和黃老師帶著何柳去了。何柳唱了一首《我的祖國》拿了全市的第二名。第一名被一個唱《我的太陽》的小胖子拿走了。老師們都很開心。只有何柳不那麼開心。她發現別人唱得都太好了。而她的歌聲，缺陷太多。

3

高中時，爸爸媽媽為了能讓何柳考上好大學。托關係把她送進了全市最好的高中。這所高中實行全寄宿制，管理非常嚴格。從高一到高三，何柳只有在休息的間歇，找個沒人的地方小聲哼幾句。她期待著考上大學以後，她就可以自由地唱歌了。只是沒想到，剛到學校，就遭到了當頭一棒。
不過，何柳沒打算就此放棄她唱歌的夢想。
她把自己的生活費的三分之二買了一把吉他，然後又靠業餘時間的兼職，掙夠了一個吉他培訓班的費用。她開始練習吉他彈唱。教她吉他的男老師，留著長發，看上去40歲左右的樣子，他曾是一位搖滾歌手。他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家店，邊銷售樂器，邊開樂器培訓班。他教何柳吉他時，發現了何柳不同於常人的音樂天賦。別的學生大概需要練習很久才能找到節奏，但是何柳只需輕微點撥一下，就能很快上手。別的學生還在練習基礎和弦時，何柳已經可以邊彈邊唱了。
他開始有意教何柳一些唱歌技巧，並且鼓勵何柳自己創作歌曲。何柳的心思基本全放在了唱歌上，她經常不在寢室。很快，室友們就開始排斥她。何柳一到寢室，她們就會讓何柳打掃衛生，或者故意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來諷刺何柳。起初，何柳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後來在她發現自己已經連續掃了三個星期的地，而別人一次沒打掃過時，她才明白過來她被她們三個給合夥整了。所以，在何柳又一次從外面練歌回來，寢室的一個女孩又讓何柳打掃衛生時，何柳問她：「為什麼你們三個不掃？」
那女孩撒謊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掃了！」
何柳指著她凳子下的一小團衛生紙問她：「那個衛生紙團我上周放的，為什麼你們掃過了它還在？」
女孩們說不上話來。
何柳戴上耳機聽歌了，不再理會她們。

4

何柳所在的大學要舉行「校園十佳歌手大賽」了，何柳報了名。吉他老師跟何柳一起改編了《那些花兒》，用來讓何柳參加歌唱比賽。他還把自己最心愛的吉他借給了何柳。

比賽那天，離她上場還有不到5首歌的時間時，寢室那幾個女孩又出現了。她們嘲諷何柳：「哎呦，抱個吉他還挺像那回事的！」「要是你拿不了第一名，可別說是我們班的啊！」
何柳沒有理會她們，那天上台唱歌時，她忽然肚子痛，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拿了第一名。寢室的幾個女生翻著白眼走了。何柳後來腹瀉了兩天。她這才想起歌唱比賽那天她只喝了一杯水。那杯水是寢室那個總讓她掃地的女生遞給她的。

5

吉他老師將何柳推薦給了他曾經唱過歌的一個酒吧。那家酒吧在市中心。酒吧老闆聽何柳唱完歌后，當即就同意了讓何柳在他的酒吧唱歌。何柳又創作了幾首歌。來酒吧聽她唱歌的人越來越多，她甚至開始有了自己的粉絲。
可是，有一天，她正在台上唱歌時，有個女人卻沖了上來，直接用一個酒杯砸向了她。那酒杯砸在了何柳的腦門上，何柳只感覺到腦門上猛的一痛，緊接著就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她用手摸了一下，然後看到了滿手的血。
那個女人指著何柳，大罵她：「狐狸精、小妖精，不好好做人，專門出來破壞別人的家庭。」她還試圖繼續毆打何柳，卻被一個男人拉了下去。那個男人經常來酒吧聽何柳唱歌，但是何柳跟他只是寒暄過一兩句而已。

6

何柳受傷了，暫時沒有再去酒吧唱歌。有一天，吉他老師遞給她一張當地最好的電視台舉辦的歌唱選秀節目的宣傳單，上面有報名方式。吉他老師鼓勵她去試試，哪怕沒有獲得名次，就當去增加一些歌唱經驗也是不錯的。
何柳又猶豫了，她擔心要是她真的上了電視，被爸爸媽媽看到該怎麼辦？
老師對她說，先去參加那個歌唱選秀再說，說不定爸爸媽媽壓根就不會看到這個比賽呢！

抱著僥倖的心理，何柳參加了這個歌唱選秀節目。她也沒想到她居然一路過關斬將，晉級到了全國10強。
有一天，她接到了爸爸媽媽的電話。果然，爸爸媽媽還是發現了她唱歌的事情。他們要求何柳退出比賽。何柳猶豫了，爸爸媽媽說他們不希望何柳成為什麼名人，他們就希望她踏踏實實平平凡凡的過日子。
何柳沒有按照爸爸媽媽的要求去做，她繼續參加了這個節目。她沒有想到，她的爸爸媽媽居然從遙遠的家鄉趕到了她在的h市。他們哭著求何柳退齣節目。何柳心軟了，她同意了爸爸媽媽的要求，哭了一夜之後，何柳向節目組提出了退齣節目的申請。

7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家唱片公司找到了何柳，他們想要跟何柳簽約。何柳以為這是「天無絕人之路」。她一聽自己可以繼續唱歌了，沒有細看合同也沒有跟家人商量就同意了簽約。
可是等她簽約之後，公司要求她搬離寢室，為她請了專業的音樂老師，並配備了專門的住處和音樂練習室時，何柳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她發現自己的所有時間都給了這個公司，除了去學校上課之外，她不能再去吉他老師那裡了。她的穿著打扮、一言一行都得按公司規定。甚至連她創作的喜歡唱的歌，也被公司以要符合市場口味為由，被改得面目全非。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何柳想要跟公司解約，可是她付不起巨額的違約金。何柳偷偷地去見了吉他老師。吉他老師對何柳講了他的故事。
他以前是歌手時，曾經愛上一位姑娘。可是姑娘的父母不同意她嫁給一位搖滾歌手。當時也有唱片公司要和吉他老師簽約，姑娘的父母擔心吉他老師簽約之後，一旦成了明星就會拋棄姑娘，因此不惜讓姑娘以分手相逼，為了能夠繼續和心愛的姑娘在一起，吉他老師拒絕了簽約。後來他開了這家樂器店。可是姑娘最終還是離他而去，她聽從了父母的安排，嫁給了別人。

8

何柳簽約後的第一首歌一出來就火了。很快大家小巷都在放著她的歌。事已至此，爸爸媽媽終於允許何柳繼續唱歌。

何柳看著網上人們對她的評論。其中有一個評論吸引了她：我曾跟她一個寢室住過，她這個人特自私，脾氣特別差……
何柳奇怪自己怎麼不生氣，她明白了，當她飛得很高很遠時，就不會在乎地上的一隻螞蟻在說什麼了。
何柳畢業時，學校舉行文藝活動，邀請她為校友們唱歌。何柳上去了。站在舞台上，何柳想起她大一時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實現了呢！無論遭遇怎樣的挫折，無論遇到怎樣的阻擋，絕不向這個世界投降！
何柳想起吉他老師鼓勵她繼續堅持下去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允許妥協的是你的夢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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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廉子，傳播學碩士，一個會做飯、有馬甲線的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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