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的古往今來--通俗西藏史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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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固懷恩之亂——初生異志

公元763年，吐蕃佔據長安，代宗召諭天下兵馬入關勤王，當時僕固懷恩統數萬朔方軍，駐紮汾州（今山西汾陽市西南，隰[xí]縣附近），坐視唐庭危難，拒不奉召勤王。其實，僕固懷恩與唐庭間的猜忌由來已久，代宗登基後，以程元振、魚朝恩為首的宦官弄權，領兵邊將多有揣測，郭子儀奉召入京後，旋即被罷天下兵馬副元帥的前車之鑒，更加劇了這種疑慮。時年八月，宦官駱奉仙上奏僕固懷恩欲反，僕固懷恩上奏代宗皇帝，書陳六罪：「第一、昔日同羅叛亂，臣為先帝掃清之；第二、臣子仆固玢為同羅所虜，得以逃歸，我斬之以令士卒；第三、臣二女都遠嫁外族，為國和親，蕩平叛亂；第四、臣與子仆固瑒不顧生死，為朝廷效力；第五、河北新附，節度皆握強兵，臣撫綏以安反側；第六、說諭回紇，使入援討叛，天下既平，送之歸國。臣既負此六罪（按：實系六功），真該萬死。且平賊克難以來，英勇力戰，全家為朝廷而死者四十六人，今郭子儀先被猜忌，臣現在又遭詆毀，弓藏鳥盡，信非虛言。」九月，代宗遣裴遵慶至絳州慰諭懷恩，並察其動向。僕固懷恩見到裴遵慶，抱其足號泣訴冤。遵慶遂令其入朝，僕固懷恩先是答應了，但緊接著被部將勸諭，第二天又變卦，以害怕被殺為由，拒絕入朝。

吐蕃兵退之後，代宗皇帝深恨僕固懷恩擁兵自重，坐視朝廷危難不來救援，欲解除僕固懷恩的兵權。僕固懷恩也心知肚明，長安之危既解，下一步朝廷必然對他動手，於是他密謀提前動手，攻取太原，並且命其子仆固瑒帥兵攻之，結果被太原守將擊敗。代宗得知朔方軍變，手足無措，顏真卿向代宗進言道：「郭公久領朔方軍馬，寬恩厚澤，士卒歸心，子儀往代懷恩，士眾將不復為懷恩用」。代宗召郭子儀前來，拉著郭子儀的手，對他說：「懷恩父子負我實深。朔方將士皆思公如枯旱之望雨，公為我鎮撫河東，則諸將士一定不與懷恩同反」。

廣德二年（七六四）正月，以子儀為關內、河東副元帥、朔方節度大使、河中節度使。朔方軍兵將聽聞之後，人心思變，均言：「我們跟從懷思謀反，有何面目見汾陽王？！」。二月間，僕固懷恩的兒子仆固瑒圍攻榆次，苦攻數十日不能得手，仆固瑒急求援軍，結果來援的朔方軍，聽說郭子儀已到河中，早有叛意。等到兵至榆次城下，趁瑒不備，攻殺仆固瑒，反倒替唐朝解了榆次之圍。

僕固懷恩得知榆次城下，朔方軍軍變之事，心知朔方軍軍心已變，皆思郭子儀歸來，想要舉家北逃，結果回家見到老母，剛想和老母訴說想法，不了老母痛罵他，對他說：「我早就勸你，國家待你不薄，不要謀反，你就是不聽，現在軍心已變，必然禍及我，你說怎麼辦？」。罵的僕固懷恩啞口無言，僕固懷恩轉身想走，其母提刀追之，口中高喊：「我替國家殺了你這叛賊，取你的心以謝三軍」，嚇的僕固懷恩頭也不敢回的跑了。史書上雖然沒有記下，僕固懷恩老媽的姓名，不過這老太太實在是彪悍的可以。

僕固懷恩渡河北逃之後，直奔靈州（今寧夏吳忠市），靈州守將渾釋之本來想閉門拒之，他的外甥張韶勸他說：「僕固懷恩畢竟是中唐名將，手下親信頗多，現在他也可能幡然悔悟，朝廷還要用他，現在他來靈州歸鎮，沒有理由拒不讓其入城」。渾釋之聽從了張韶的勸說，開門迎接僕固懷恩入城。誰成想張韶暗地裡跑到僕固懷恩處，將渾釋之原想拒絕其入城的事兒，告訴了僕固懷恩。僕固懷恩馬上派人去請渾釋之飲宴，渾釋之毫無防備，被僕固懷恩當場誅殺。隨後，僕固懷恩又想，張韶是渾釋之的外甥，他連舅舅都能出賣，留在身邊早晚是個禍害，於是找了個理由，將張韶的脖子擰斷殺了他。張韶本以為出賣舅舅作為投名狀，這下可算是抱上了僕固懷恩這條粗腿，不成想，還沒享受到他想像的榮華富貴，就隨他舅舅而去。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僕固懷恩雖然也位列中唐名將，但其對於部將確實過於苛刻，比之郭子儀的寬恩厚澤、愛兵如子，難怪朔方軍聽說郭公復來領兵，紛紛棄僕固懷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