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說「心想事成」——讀《阿吉的許願鼓》

本文系《阿吉的許願鼓》導讀

　　「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壽比南山……」類似這樣的祝詞，總是很輕易地被我們說出去：在畢業本上，在信件里，通過電子郵件，在生日壽辰上，甚至是當面的祝福。

　　慢慢的，我不太這樣給別人祝福了。尤其是看了《阿吉的許願鼓》這個繪本，甚至都可以說，再也不敢給別人這樣祝福。因為這樣的祝福，極有可能因為我們所知有限，而實在是詛咒。

　　在《阿吉的許願鼓》里，阿吉是全非洲最瘦小丑陋的疣豬，他總是受到大個子疣豬們和河對岸的漂亮動物們（大象、獵豹、長頸鹿、斑馬等）的嘲笑，說他是「最丑的傢伙」。阿吉非常希望自己是最美的傢伙，而森林裡最老最有智慧的牛羚紐布婆婆給了他一組有魔力的小鼓。

　　有了許願鼓，他想成為「最美的傢伙」的願望敲敲鼓即可實現。他敲了三次鼓。第一次敲鼓，疣豬們和漂亮動物們的顏色對換了。第二次敲鼓，顏色都換回來，但全都長錯了地方。疣豬們和漂亮動物們的衝突戰爭隨時爆發，不得已，阿吉第三次敲鼓，動物們都做回了自己。

　　在全書的最後，圖文作者葛瑞米·貝斯寫到：「阿吉演了一段叢林的小鼓獨奏（敲鼓的時候他非常小心，千萬不能許任何願望，不然天知道發生什麼），大家全都為他熱烈鼓掌並大聲喝彩。這個晚上可真熱鬧，簡直精彩極了。」

　　一切恢復原樣，但一切也都不一樣：原來老死不相往來的、河兩岸的疣豬們和漂亮動物們和諧相處，他們也都不再嘲笑阿吉。為什麼？

　　因為動物們看待事物的眼光不一樣了（眼中沒有了梁木）。動物們的身體與容貌沒有改變，但動物們對待彼此的態度改變了。作者讓動物們新的眼睛顏色給保留了下來，而沒有變回去。這極富象徵意義。

　　聖經中記載：「神造出野獸，各從其類。牲畜，各從其類。地上一切昆蟲，各從其類。神看著是好的。」（創世記1章25節）。神所創造的一切，在神自己看來是好的，但在《阿吉的許願鼓》的動物們看來，一開始他們並不覺得好，而一番遭遇之後，他們獲得了新的、如神一般的眼光：「看著是好的。」

　　我們「眼中有梁木」，看什麼都覺得有刺，都是不好的：配偶不好，孩子不好，父母公公婆婆不好，同事領導不好，環境氣候不好，國家不好，世界不好……甚至上帝都不好。

　　於是我們想改變，我們想萬事如意，我們想心想事成。很快我們就發現，我們並沒有超能力，沒有阿拉丁神燈。於是，好萊塢的英雄大片就層出不窮，無往而不入，蜘蛛俠，蝙蝠俠，金剛俠……拯救完人類，拯救外星人，拯救完地球，拯救星球。我們作為觀眾，跟著一起「意淫」一兩個小時。離開電影院，我們一邊被現實壓得苟延殘喘，一邊想著自己有朝一日有超能力，或再進電影院過一把癮。

　　我曾一度希望自己有超能力。但很少想過擁有超能力之後，真的會發生什麼？！別說我自己充滿罪惡，會利用超能力做一般人看來是壞的事情。就算是我心懷善意，我有超能力也並不一定是好事情。

　　比如，我現在希望北京下雨。可是，如果北京真的下雨，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說不好。甚至這個時候北京下雨，會不會對中國甚至是地球有什麼影響？用超能力滿足一己之私與固然不見得好，但用超能去服務別人，做認為對別人好的事，也不見得好。或許從更高更複雜的層面看，恰恰是不好的。

　　人的心思意念何等有限，不敢輕易判斷哪裡有刺，「如神能知道善惡」不過是一個謊言。

　　而且，擁有超能力或許還會腐蝕原本還不錯的自己。在《指環王》里，佛羅多繼承了可以控制世界的魔戒。但魔戒也無時不在腐蝕擁有佩戴它的人。用魔戒控制里世界，世界會因此更好嗎？佛羅多最終摧毀里魔戒。

　　正如《阿吉的許願鼓》的阿吉不再敢用牛羚紐布婆婆（她隱藏在每一副圖畫中，非常值得玩味）給他的小鼓（超能力）許願，「他非常小心，千萬不能許任何願望」。

　　我不再奢求超能力，也因「神的意念高過人的意念」而謙卑，也為神給我的恩賜而戰戰兢兢，盼望自己可以按照神的心意使用恩賜。若不事先尋求神的心意，我現在就不敢輕易祝福別人。只跟著主耶穌向神禱告：「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