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消滅釘螺治蠱禍(主要講抗擊血吸蟲)
在開發東南亞的過程中,還有一個老敵人出現了。這個敵人不光存在於東南亞,更在東亞的每一個地區廣泛流行,這個敵人就是血吸蟲。這是一種如瘟疫般蔓延的傳染病。血吸蟲在釘螺中寄生,侵入人體後,專侵肝、脾等臟器。病人到了晚期,如同電影《枯木逢春》的原型婁玉妹,腹大如鼓卻瘦骨嶙峋。就是這個疾病讓許多村莊人煙稀小、田地荒蕪,還出了不少的「死人浜」「肚包村」「寡婦港」和「荒田漾」。
面對血吸蟲病,元老院也無可奈何,因為治療血吸蟲的藥物,元老院一個也合成不了。明明知道吡喹酮是最好的藥物,明明手裡有吡喹酮的合成工藝與方法,但就是沒法生產的無奈元老院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有時候看似簡單地幾句話,人類其實把這條科技書點了幾百年,元老院擁有捷徑也僅僅意味著元老院不會點錯方向,科技書上不會出現毫無意義的分支,但在點亮之前的路一步也不能少。
但周圍元老一直強調;「能幹的一定干,不能幹的就創造條件去干,實在幹不了的就干一點是一點。」對血吸蟲也一樣,何況防治血吸蟲的途徑又不僅僅只有治療這一條路。血吸蟲的唯一寄主是釘螺,傳播則通過人畜的糞便。從原理上看,消滅血吸蟲病有三條途徑:一,消滅釘螺,血吸蟲便無處存身;二,科學處理糞便,就切斷了血吸蟲繁衍傳播的途徑;三,人畜只要不接觸疫水和釘螺密集的地區,也就無從感染血吸蟲病。就這樣,轟轟烈烈的血吸蟲防治戰就這麼打響了。
其實在打響血吸蟲防治戰之前,這場疾控戰就已經勝利一半了。其首要原因就是農田水利建設的開展。釘螺是能夠水陸兩棲的螺類,幼體多喜歡生活在水中,成體一般喜歡生活在水線以上潮濕地帶的草叢中。而東南亞建設團廣泛開展的農田水利建設以及開墾活動不光消滅了瘴氣,也消滅了釘螺賴以生存的灘涂、沼澤、窪地和臭水溝。其次是元老院對水質的關注,極大地降低了人感染血吸蟲病的概率,打新井、喝開水,基本消滅了人接觸疫水的可能性。最後是半軍事化的管理體制,使得疾病的防控可以迅速傳達到每一個基層單位,疫病的爆發也可以得到最快速的反應。
在打響血吸蟲防治戰之前,周圍元老就已經根據當地原住民的患病狀態確定了幾個十分嚴重的疫區。對有大量原住民患病疫區的處理,元老院是十分謹慎與注意的。對於開發價值不大的地區,直接將當地溝壑全部填平,患病原住民就地處決焚燒,劃為禁區。對於土壤條件好,地勢平坦的地區則採取在老河灘的外圍修建「滅螺帶」,其實就是將疫區河流的堤岸人工夯實,悶死那些水陸兩棲、喜在河灘邊生長的小釘螺。興修「滅螺帶」趕在初春時進行,那時候河港里水位較淺,釘螺還沒有開始產卵,又是農閑的時候,富餘勞動力較多。同時對舊溝壑進行填埋,放火燒荒後閑置數月,悶死釘螺。
同時,周圍元老嚴令不允許隨意處理排泄物,所有糞便必須經過堆肥處理。這條政策的落實,在當時可以說是驚世駭俗。澳宋人愛乾淨,規矩多舉世聞名,堆肥的好處在天地會的宣傳下也眾人皆知,但是像周圍元老這種以政令形勢下達的還從未有過。當時就有人戲言,進了建設團,拉屎都有指標。這個政令作為奇聞不光傳遍元老院,更是遠傳瀋陽,連多鐸都曾專門跑到黃燁那問,聽說進了東南亞生產建設團連拉屎都有人管,這真的假的啊?你們那周圍元老一泡屎的肥料都不放過,這真是摳上天了。以至於市井中還出現了一個歇後語,周圍當官——摳門摳到屁眼裡。雖然飽受嘲笑和非議,但是這個政策還是被堅定地執行了下去。糞便管理在事後被認為是十分有效地政策,尤其是夏秋季節釘螺大都在土地的表面,繁殖最快。這時又正是生產用肥的緊張季節,如果糞便管理不嚴,蟲卵下水,就會使陽性釘螺增多。農民生產和生活中接觸水的機會也較頻繁,忽視了個人防護,就會感染血吸蟲病。管理好糞便就意味著切斷了一條重要的傳染源,同時還能增加肥料,兩全其美。
最後,就是一直延伸到基層的醫療防控體系的建立。東南亞生產建設兵團建設之初,由於自然環境的問題,周圍元老對衛生事業就十分的上心,也是代價最大的部門。按照周圍元老的設想,每個裡都是要有衛生站的。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1640年的時候東南亞生產建設團有35個團,每個團大概有10個裡,也就是至少350個衛生站,每個衛生站至少要5個大夫,這就是1600餘人,但事實上就算把臨高醫學院的學院都拉來也填不滿這個窟窿。所以周圍元老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在每個團有正兒八經臨高出來的醫生。而每個裡的衛士站的醫護人員則有原來做過產婆、大夫,且被認為醫術高明的歸化民擔任。同時周圍元老開始在東南亞建設團推廣赤腳醫生政策。赤腳醫生通常來自兩個方面,一是醫學世家,二是擁有億種文聘中略懂醫術病理者。挑選出來後,統一在臨高待兩個月,接受短期培訓,結業後即成為赤腳醫生。東南亞生產建設團的赤腳醫生多為兼職,平時也要參與生產勞動,但可以領到來自團里的津貼,這些赤腳醫生還要定期接受來自周圍從臨高請來的大夫的抽檢,保證質量不能太次。雖然這些赤腳醫生水平低下,除了治療常見病,能為產婦接生,給娃娃們種種牛痘以外,面對疑難雜症基本束手無策,但是基層的醫療防控體系就這麼被建起來了,而且這些赤腳醫生在降低嬰兒死亡率和根除傳染疾病方面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在控制血吸蟲期間,最為人稱道的故事就是周圍打紫川的故事,雖然這個故事據說是紫川演的苦肉計,但在當時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宣傳作用。作為日本歸化民中,官階最高、歸化最早的人,紫川在歸化民中的威望一直很高,其一言一行都起到了榜樣作用。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卻因為吃生魚片和生水產,被周圍元老罵的狗血噴頭,而且據說周圍元老罵道最後聲淚俱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核心就是東南亞不能吃生食,會得病,結果是紫川認識到錯誤,和周圍元老抱頭痛哭。故事雖然老套,無非就是領導關懷幹部,但卻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日本歸化民們都意識到生魚片不能吃,加上幾個不信邪的以身試法結果大了肚子的負面宣傳,這個飲食習慣在東南亞建設團基本是徹底絕跡了。
另一個衛生創新就是開水房,在那個時空雖然元老院強力推行了喝熱水運動,但是收效甚微,其主要原因就是燒水需要耗費柴火,這對物質匱乏的民眾而言喝熱水其實也是奢侈品,不然也不會有明礬凈水這種事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周圍元老要求生產建設團在每個村,也就是每500戶造一個開水房,開水房提供的不光是熱水,而且還設置了洗澡堂,根據要求每天6點人人都要來勤洗澡。對於開水房提供開水這種事,民眾是接受的,畢竟萬能的周圍元老告訴大家喝熱水防天花、霍亂、血吸蟲病,因為生水裡可能有一種叫細菌的小蟲和一種叫寄生蟲的東西,熱水裡就沒有了,鐵證就是沒人得過天花,而且開水房在經濟上也比自己燒開水要省錢的多。至於趕去洗澡,大家一開始是抵觸的,其實洗澡堂是異常簡陋的,就是露天挖了一個水泥池子,連接著自流井,日日沖洗。到下午水房師傅把大鍋爐里的滾燙的鵝卵石扔進池子里加熱水,差不多燙手以後涼一會就開始敲鑼洗澡了。一開始大家對此的態度是排斥的,但是在被拉去洗了兩次後,場面就變成大家搶著洗澡了,畢竟還有什麼要比勞作一天後洗個澡舒服的呢?更何況這是東南亞,哪天不是汗臭味,只要開始洗了,這癮就難戒了。
多管齊下的治理了5年後,東南亞生產建設團轄區內的血吸蟲病雖然沒有被消滅,但是基本被控制在了較低水平。這個成果在當時被視為奇蹟,王洛賓、文德嗣、馬千矚都發文表示祝賀,臨高日報上更將《第一面紅旗——記東南亞生產建設團防治血吸蟲病的經過》放在頭版頭條進行刊登。直到今日,進入東南亞生產建設團團史館,在衛生建設展館進門就可以看到澳洲大賢毛氏所做的《七律——送瘟神》一詩,表達了建設團人對這一成果的自豪與感恩。當然副作用就是坐實了周圍元老「蟲屠」的稱號,明廷治下的廣大民眾還創造性的開發了喝周圍元老畫像符水治血吸蟲病的功能,為豐富中醫藥材做出了巨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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