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談翻譯
老人家說過:
①翻譯常常會受到譯者原來創作文體的影響,反過來,原文風格也會塑造譯者的文體。
②翻譯是譯句,不是譯字。句是活的,字是死的,字必須用在句中,有了上下文,才具生命。
③創作的高下,容有見仁見智之差。翻譯則除了高下之差,尚有正誤之分,苟無充分把握,實在不必自誤誤人。
④筆下不通,往往是心中不通的表現。
⑤詩,是經驗的分享,只宜傳染,不宜傳授。
很多人認為外語雖然很重要,但只是一門工具。其實語言不僅僅是一門工具,而它本身就是一種文化。 讀了著名文學家、詩人余光中先生的論文集《余光中談翻譯》之後,讓我更加堅信了我的這一觀點。雖然說是論文集,其實每篇文字都是以散文的形式寫成,文學性很強,而且通俗易懂,集知識性,趣味性於一身。比如余光中在書中談到,由於受西方文學的影響,很多西方文學作品的翻譯的語句受西方的句式的影響,結果翻譯成的作品讓人讀起來苦澀乏味,而且很多時候顯得啰嗦。
比如,when的「當…的時候」;if的「如果」;and的「和」;ly的「地」;多餘的「所」、「關於」、「有關」(受about和concerning影響);形容詞與其形容的對象不應太遠。「給」、「挨」、「遭」、「教」、「讓」、「為」、「任」這類被動語態少用;消化不良的句子;頭重腳輕的修飾語;畫蛇添足的所有格代名詞;生澀含混的文理;以及毫無節奏感的語氣。
再比如,「軍人應該忠於國家」,如果翻譯成英語的話,就是「Asoldier should be loyal to his country」,結果我們就會發現,如果把翻譯成的這句英文再翻譯成中文的話,就會變成「一個軍人應該忠於他的國家」,對出了「一個」和「他的」兩個修飾詞,而我們應該去掉「一個」和「他的」這兩個修飾詞。直接翻譯成「軍人應該忠於國家」,這就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翻譯,而不應該一味的拘泥於原句。
在 《翻譯研究》一書的序言中,余光中說,翻譯,是一門變通的藝術,是一種兼具科學性與靈活性的、非常難從事的藝術工作。余光中認為,翻譯就像婚姻一樣,兩相妥協才能有所成就。因為翻譯至少涉及兩 種文字、兩種語言,但只有一個信息,要將原文的原 貌、原意準確如實地轉化為譯文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它要求譯者同時具有駕馭兩種語言文字的高超能力,此外還要對原文作者的寫作背景、意圖、風格有 較為準確的理解和把握。在余光中看來,作為一門藝術,翻譯不僅是對語言而言的,更是對思想、文化而言的。譯者在進行這項集語言藝術、思想藝術、文化藝術為一體的工作時,應變通、機智、靈活地處理原 文與譯文的關係,最終的目的是要讓譯文在內容上和 思想上都無限向原文靠攏。
余光中老先生的觀點恰恰告訴了廣大的語言專業學者,語言不能單單的被看成是一門工具。很多人說,學英語就是為了了解西方文化,能把東方的文化說給西方聽;同時,能把西方的文學帶到東方來。甚至,也有人對語言是一門重要的工具堅信不疑,覺得實用性才是生活與交流的根本。但是,翻譯是感性的。是怎麼樣的感性呢?如果拋棄了翻譯的「信達雅」,「輸出」和「輸入」的文化和文學就是錯誤的。如果沒有匠心獨運,翻譯的實用性也是原地踏步的。因為時代在進步,新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也在逐個誕生。即使在未來,理性的翻譯也許機器都能做,但是感性的翻譯會更有價值!
When I was a child,
小時候
Nostalgia seemed a small stamp: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Here am I
我在這頭
and there my mother."
母親在那頭
Then I was a grown-up,
長大後
Nostalgia became a traveling ticket: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Here am I
我在這頭
and there my bride."
新娘在那頭
During the later years
後來啊
Nostalgia turned to be a graveyard: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Here am I
我在外頭
And yonder my mother."
母親在裡頭
And now at present
而現在
Nostalgia looms large to be a channel: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Here am I
我在這頭
and yonder my Continent!"
大陸在那頭
精華在筆端,咫尺匠心難,
余光中老先生,我們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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