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盛滿我們童年味道的電影,你還記得嗎?

回憶起我們的童年,要麼是自身懵懂的成長,要麼是越長大越理解的家人之間的親情,要麼是對世界一點一點的認知。長大之後回過頭來再看那段人生中最初的時期,總會有一些瞬間記憶猶新,想去表達、想去述說,那些念念不忘的,最終都被優秀的導演們拍成了電影,每個年代都有一些導演來記錄他們的童年,他們用童年之眼感受那個時代。

1949年至1966年,這十七年期間的大陸電影被稱為「十七年電影」。在這一時期,新中國電影確立了「人民電影」的服務對象、敘事構架、歷史視角和美學範式,誕生了不少具有民族特色的社會主義電影。拋除意識形態,單純以電影的審美來看,那時的電影大多乏善可陳。但是為什麼在小崔的《電影傳奇》中,幾乎十七年的每一部電影都熠熠生輝呢?我想,就是那裡面有他們的童年吧。

《祖國的花朵》和《小兵張嘎》可算這一時期兒童電影的代表。 1955年的這部《祖國的花朵》,是建國後不久上映的影片,很有代表性地反映了那一時期的朝氣蓬勃。電影至今能讓人時時提起的就是它的主題曲《讓我們盪起雙槳》,這首歌能代表的不僅僅是那代人的青春,我想,它也能代表幾乎每一代人的童年。借用小崔《電影傳奇》中的一句話,「還記得嗎,童年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1964年的這部《小兵張嘎》可以算是另一種風格的代表,革命小將、意識形態,也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特點。關於這部電影有一個有意思的掌故,傳說1962年我們的社會主義老大哥蘇聯拍攝了一部兒童題材戰爭革命電影叫《伊萬的童年》,藝術造詣極高,導演是大名鼎鼎的塔可夫斯基。然後,崔嵬導演接到命令打造一部中國的《伊萬的童年》,兩年後,這部《小兵張嘎》誕生了。

接著就到了「文革」動亂期間,這十年樣板戲當道,電影乏善可陳。特殊的時期,導致了整體的黯淡,但是還是有很多電影讓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念念不忘,因為那裡有他們的童年。比如1974年的這部《閃閃的紅星》。

相信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沒人會不知道電影中的主人公,潘冬子。

啊朋友 電影裡面那些不曾

懷疑的事

蔣中正 潘冬子 還有雷鋒

沒困難我們創造困難也要往前沖

堅持做未來世界主人翁

就像蔣明的這首《啊,朋友再見》裡面的這句歌詞,潘冬子是一代人的童年,唱出來滿是對青春的懷念。 十年過後,百廢待興。八十年代,整個中國是欣欣向榮的狀態,各行各業都迎來自己的春天。八十年代文學有先鋒、有思索、有傷痕、有希望。八十年代的電影也有著同樣的特點。經歷過大風大浪已到暮年的導演有很多關於童年的美好想表達,比如吳貽弓1983年導演的這部《城南舊事》。

這部電影很好的視覺化了林海音的原著,導演再現了民國時的老北京,並拍出了民國電影的質感。整部電影情緒克制,細膩而傷感。 小女孩懵懂的雙眼看著身邊發生的事,置身其中的她彷彿天使,如今再看才發現快樂的英子所目睹的全都是人間悲劇,由小到大,直到父親去世。她以天真的目光努力化解這些悲劇的負面意義,直到無法消解被悲傷所籠罩。經歷悲劇的人渾然不覺,觀看悲劇的人黯然神傷。「爸爸的花兒落了」,唯有以《送別》做結。

這是那個年代的人對童年的告別,對過往的告別。如今看來,電影的傷感用同理心很容易理解,但是「文脈」確是很難再續了,頗有斷層的遺憾。 同時代的台灣,也是處在文化戒嚴稍有鬆懈的時期。侯孝賢的兩部兒童電影最能代表那個時代。

1984年的《冬冬的假期》改編自編劇朱天文的童年經歷,拍攝之前的一年,侯孝賢還沒有形成我們後來看到的電影美學風格。後來朱天文給他一本《從文自傳》,侯孝賢這才從沈從文俯視命運的眼光中得到啟發。

沈從文的敘述讓侯孝賢感覺到,再大、再悲傷的事也是在陽光底下發生的,人世的悲情亘古不變,但是卻可以瞭然無痕。侯孝賢就這樣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鏡頭語言。

對家鄉,對生死,於淡然中見深情。

1985年的《童年往事》是屬於侯孝賢的童年往事,相比朱天文的童年,侯導的童年更淡然得令人悲傷。整個童年充滿了家族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生活是那麼瑣碎平淡,卻又雋永深情。

比起一年前的《冬冬的假期》,這部電影中侯導更加具有了沈從文那種俯視命運的眼光。難忘一心想回大陸的祖母,台灣如何成為如今的台灣,或許從侯孝賢的童年往事中能管中窺豹。

如此看來,兩岸的經歷何其相似,都經歷了漫長的壓抑與不幸。也難怪,侯導第一次看到大陸電影的時候,忍不住痛哭流涕。

九十年代的熱鬧,以亞運會開始。

1990年《我的九月》記錄了那個時期,也是尹力最好的電影。影片講述了1990年北京亞運會前夕小男孩安建軍安大傻子的九月。那時的人們淳樸可愛,那時的北京陽光燦爛。斑駁的院子、破舊的自行車兒、狹窄的衚衕兒、傻呵呵的孩子、早上的油條、路邊兒的小豆冰棍兒、玻璃瓶兒的北冰洋,導演可以肆無忌憚的長鏡頭,幾乎看不出表演痕迹,因為那是生活。

這就是那時的北京,朝氣蓬勃的樣子好像我們的童年。最後看到安建軍在亞運會場上揮舞著雙臂,高抬著踢腿的時候,觀眾激動的心或許不比他少。

1992年謝晉拍攝了一部特殊的兒童電影。這部《啟明星》是我國第一部反映智障兒童生活並由智障兒童擔任主要演員的影片,當時在全國引起轟動。

熟悉謝晉導演生平的影迷都知道謝導子女中,除了後來也成為導演的大兒子謝衍外,另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智力或多或少都有問題。其中,排行老三的二兒子因患肺炎早早去世。排行老四的叫謝佳慶,後來大家都喊他「阿四」,對於這個兒子,謝導寄予了更多的感情。一直到去世之前,謝晉導演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這個孩子。

這部《啟明星》算是謝晉非常私人化的電影,他把自己的經歷、自己孩子的童年、自己對孩子的愛全部放到了影片之中,整部影片里的那種拳拳父愛,真摯而感人。

整個九十年代,我們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經濟騰飛,不談理想。九七回歸,九八抗洪,長者完成了任期內大部分「微小工作」,「百姓安居樂業,齊誇黨的領導」。

九七回歸之後的香港也出現了一些優秀的兒童電影,很多作品回憶童年的同時也緬懷了他們眼中的黃金年代。

1999年陳果「香港三部曲」的最後一部《細路祥》誕生,承接《香港製造》和《去年煙花特別多》,卻少了些不甘與憤怒。影片以兒童的視角敘述,少了些殘酷而多了些純真。平常的述說回歸之前港人的市井生活,也許片子有很多政治隱喻,但因為借兒童之眼觀之,怨氣少了,觀感更舒服,又不失力道。

2001年動畫電影《麥兜故事》橫空出世,謝立文編劇,袁建滔導演,講了一隻豬的童年。有人說麥兜是一隻哲學的豬,看似是一隻豬的童年,卻道出了香港那片土地的奮鬥歷史。雖然這是一個帶有地域性的香港的夢,但那些包涵情感的日常卻真正走進了每位觀眾的心底。其實在奇奇哥看來,我們就是那隻豬啊。

這是一部成人童話,那些失敗、努力與感傷,藉助麥兜的童年樂觀喜劇地表達了出來。看完過後那些淡淡的悲傷,或許就是對再也回不去的童年的懷念吧。想像麥兜一樣來一碗魚丸粗面,想問問麥兜去了馬爾地夫嗎?

接著就到了大部分八零後的回憶童年的時候。 2006年張元拍出了王朔的《看上去很美》,整部電影有著王朔和張元對童年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反抗」,方槍槍的童年幼兒園生涯或多或少有著八零後那代人的影子,只不過王朔和張元極致化的表達了體制對人的異化,生活的設置。

在懵懂無知的年紀里,我們到底要接受多少訓練,管制,和理所當然的摧殘?有些童年回憶,有些小紅花,只是看上去很美。

2009年蔣雯麗導演了她的處女作《我們天上見》,這也是她至今唯一一部導演的電影,講的是自己童年與姥爺的故事。這是一部動情之作,沒有念念不忘,哪得深情至此。

影片榮獲2009第14屆釜山電影節觀眾最喜愛影片獎。值得一提的是片中飾演姥爺的演員是人藝老戲骨朱旭,這也是他的封鏡之作。片中飾演鄰家大哥哥的劉燁,戲份雖少,卻讓人印象深刻。

生活是最好的編劇,再私人的記憶用真情述說,都會打動人。「如果兩邊都有親人陪,死有什麼可怕的」。

最近幾年,鮮有優秀的兒童電影出現在大眾視線,直到今年的這部張大磊導演的《八月》上映。

這部電影是獻給父輩的散文詩,記錄了童年,也記錄了那個時代。電影講的是八月,曉雷童年的最後一個暑假的故事。立秋那天夜裡,曉雷家的曇花在院子里悄然開放,像是意味著什麼,影片的英文名是The Summer Is Gone,更直觀地表現出夏天離去了,結束在八月,曉雷的童年也戛然而止,定格在和曇花的合照中。

不同於《我的九月》和《看上去很美》這些第五代導演拍攝的講八零後童年的電影,張大磊的《八月》是真正的八零後導演拍攝的講自己童年的電影。如果說第五代拍八零後童年還需要共情能力,來捕捉情緒,那麼八零後導演自己來拍,顯然距離更近了。

這就是奇奇哥今天要說的關於童年的電影,希望總有一部會讓你沉浸感懷不能自拔。

也許,關於童年的電影不是拍給所有人看的,那些故事,那些人,都已經長大了,他們長大到可以懂得童年發生的事兒。有的導演借童年之眼拍攝時代,他們以童年的視角,以天真懵懂反襯時代的大悲傷。有的導演拍攝自己的童年,回到自己成長的時代,拍攝自己曾經的懵懂無知,來映照自己現在的懂得,這裡面也有懂得之後的欣喜與哀傷,回首與送別。

兒童的眼睛是最真實的,這些優秀的兒童電影之所以好看,大概就是因為真吧,它們總能讓我們心有戚戚然,因為我們也那樣走過。

每一輩人有每一輩人的記憶,每一輩人有每一輩人的責任。也許當九零後零零後的導演們成長成熟起來,拍出自己童年的電影,我們這個時代才會被最真實的記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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