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師
喂,新來的,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怎麼回事?
哦,昨晚跟費德聊的太晚了……
什麼,費德?
你讓他留宿了?
你怎麼可以……
這樣啊,沒有就好。
喝點東西提提神嗎?
從「藥劑師」那裡搞來的好東西。
不不不,這可不是內腓肽或者多巴胺類的精神藥物。
這是魔導工學的產物。
魔導工學是什麼?
解釋起來太麻煩,諒你個小丫頭片子也不懂。
講他的故事?那倒是可以。
你這個智商也就只能聽聽故事了。
喂,別摔杯子!
……………………………………………………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行?」隨著玻璃試管從顫抖的手中落下,破碎,德斯喊叫著,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作為藥劑世家的次子,德斯,在他小時候便展現在藥劑上的驚人天賦,從對原料藥性的理解到藥劑配置的操作,幾乎是手到擒來。
但這一切都因為他在八歲那年發生的意外而發生改變。
在一次配置熾熱藥劑過程中,由於原料純度的不足,雜質發生反應,試管炸裂,德斯的雙手被灼傷。
在諸多藥劑的治療下,雙手不出一個月就又能活動了,但是由於這場事故的影響,給德斯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每當他雙手觸碰到玻璃試管時,心中就會產生恐懼使他雙手痙攣,無法繼續進行試驗。
轉眼間便過去十年,而十年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由於事故造成德斯不能繼續配置藥劑,使得他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其間家族選擇了他的哥哥佩恩作為未來的家主,而德斯卻是受盡了冷臉,只能分到極小部分的資源供他使用;德斯所在的索姆王國受到了鄰國入侵,由於國家實力較弱,處於守勢地位,戰事膠著,已持續三年。
「終於…成功了!」德斯激動地從學徒手中接過一根透明的膠狀條,這是前年德斯翻閱古籍時偶然發現的藥劑配方。在他不斷地改進下,終於配置出這種能夠暫時吸取人心中特定情緒的藥劑。說是藥劑,然而卻似乎不是用來服用的。
德斯手持膠條,豎拳在玻璃器皿上。緩緩下落,德斯的手背碰觸到了器皿。閉上眼睛,那種熟悉的悸動在心中瀰漫開。一邊的學徒吃驚地睜大眼睛,他看到那膠條由透明逐漸帶上一絲淡綠,翠綠,最後變成令人感覺發毛的慘綠,膠條一點點融化,從指間滲落到下方的器皿中匯聚。學徒從小就來到家族中了,卻也從未見過藥劑的這般用法。
「恐懼的顏色,是這樣的呀,」德斯喃喃道,隨即端起玻璃器皿,轉頭對看向學徒「要不要嘗嘗看恐懼的味道呢?嘻嘻,你可是見證我這藥劑的第一個幸運兒喲~」學徒的目光從德斯嘴角的壞笑轉移到那份慘綠上,頓時喉頭一緊,面露尷尬,頭搖的比撥浪鼓還激烈「我寧願去』仲裁者』那裡死一死,我也不喝這玩意!」「哈哈哈哈哈……」十年了,德斯第一次發出這般開心的笑聲。
半日後,當德斯正準備將最後一支試管放入包中時,他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啪」試管落地,應聲而碎,德斯望著那碎片,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不能根治呢,算起來大概也能維持半天了。」回頭看那另一個包中滿滿的膠條良久無言。
第二天,從學徒那聽聞德斯能克服恐懼的家主,花了一天時間將家族成員喚來,打算商討給德斯重新劃撥資源,。德斯的哥哥,佩恩,坐在一側,嚴肅得一反往常,見著僕人則竊竊私語:「德斯公子這下病好了,地位肯定又要變高了啊!」「是啊是啊,你看佩恩公子現在的樣子,估計德斯公子會威脅到他這個未來家主的位子咯。」「你瞎說什麼,要是被佩恩公子聽到了你說的這些,我們怕都是要吃苦頭了,幸好我以前沒怎麼冒犯到德斯公子,不然我以後的日子就不要不好過了。」
家主安詳地端坐在太師椅上,為德斯開心的同時也有點遺憾,當初選擇繼承人的時機或許太早了吧。
「家主!家主!」那名家主派去傳喚德斯的僕人慌忙跑來「德斯公子留下一份告別信就走了!」話音一落,場面就熱鬧起來了。家主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佩恩從椅子上起身,滿臉驚訝地質問那僕人,只是驚訝中藏著的那絲竊喜實在是掩藏的不好,一眼便能看出,不過當時的場面略有混亂,沒人注意到罷了;僕人的議論聲則更勝之前,喧鬧鼎沸。
此刻的德斯則在離開家鄉的馬車上,這十年在家中受到的冷落讓他看明白了人情的淡漠,他無意去與兄長爭奪未來家主的位子。對於德斯而言,自由更為寶貴,能夠自由地配置藥劑便足以讓他滿足了。
隨著離家原來越遠,德斯看到越來越多受戰爭波及而顛沛流離的災民與他擦肩而過。看到災民風塵僕僕的模樣,剛成年的德斯心中產生不忍與憐憫。「這樣該死的戰爭真應該早點結束,既然現在的我也沒有著落,那不如去參軍吧」就是這樣的一個念頭,成了德斯的偉績的起點。
德斯以藥劑師的身份被僱傭進了軍隊,戰況比他想像得還要糟糕些。由於索姆王國實力較弱,多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烽火連三年,士兵們當初參軍時的熱情已經被不堪的局勢磨去,剩下的除了麻木、冷漠,還有什麼呢?
德斯除了在前線配置藥劑給傷者治療外,時常返回後方去選擇短缺的藥材運往前線。當時德斯以想感受戰亂對平民產生的影響這樣近乎荒誕的理由提出申請進行這份工作,王國卻破天荒的答應了。不過也是當然,前線人員吃緊,的確沒有太多的人手來分擔這類任務,便也隨了德斯的任性。
運送藥材也不過是德斯一個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卻是幫助那些後方的家屬將一封封帶著思念的信送到前方。而那些原本送信的人呢?除開專門給國王彙報戰況的幸運兒以外,其他的都被拉上了戰場。至於觸動德斯送信的,也都是一些小事。
前線的戰爭依然是激烈而又殘忍,德斯總是在不停地配置著治療藥劑。前線帶來的壓力是那麼大,讓他沒有多的精力去回憶過去所發生過的一切。只是偶然腦海中會出現一個小姑娘的明亮的藍色的眸子。
「大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參軍啊?」已經換過一身行頭,坐在路邊茶攤休息的德斯聞聲扭頭,看到一個被婦人牽著手的小女孩發聲詢問,稚氣的臉蛋已經被泥水弄得有些不堪,只有那一對如藍寶石般純凈的眼睛看著他……從偶遇的那對母女手中接過送去前線的信,又將信送到一個不知名的戰士的手中。戰士收到信後欣喜若狂,一言一行都變得充滿希望,擺脫了原有的死氣。這樣的轉變,對於德斯而言,不可謂不難忘。
只是平民識字的本就不多,能將信送到前線的更是少之又少。經德斯送來的信,有的抵達了一雙雙泥灰色的大手中,有的則被放到了冰冷的石碑旁。
「膠條又要用完了,是時候再配置一批了。幸好配置這膠條成本並不高。」德斯想著,看到了桌台邊那十幾封剛帶到軍隊中尚未來得及分發出去的信件。
一個大膽的想法產生了。
經過德斯進一步的改進,膠條能更好的承載情緒,不單單是暫時剝離一部分情感,同樣可以飲用那膠條所化的液體來感受這份情感。
一個月後,德斯又帶著一車車的藥材與一打信件前往前線。不同的是,車上多了許多裝有淡紅色藥劑的試管。「原來思念的顏色是這樣的呀。」德斯看著藥劑摸了摸下巴感慨道……
這一年,不知從何月起,索姆王國的士兵開始充滿了鬥志,一開始這是一小片,隨著時間推移人數越來越多,原本守勢的局面打破了。
次年,索姆王國失地盡收,來犯者皆被擊潰。
這場戰爭的突然轉變驚訝了很多人,只是聽聞在士兵間傳頌著德斯的名字,想必他跟這戰局的轉變必然脫不了干係。後來又聽說國王打算給德斯封賞時,在軍隊中已然找不到德斯的身影。
對,他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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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後來這小王八蛋在我這兒幹了大半年。
他在的時候我還推出了一種特色雞尾酒,裡面加了具象化的情感。
再後來他就又溜了鬼知道他會去哪裡。
不過倒是不定時給我送些好貨來。
你以後要是不聽話,我就往你的食物裡面下「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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