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惡人遇上了亡命之徒

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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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另另/文

事件回顧：「2月18日中午12時25分，武漢市武昌火車站附近，發生一起惡性刑事案件。22歲的胡某因口角糾紛，在一麵館門口持麵館菜刀，將麵館業主姚某頭顱砍下。」而對於爭吵的內容，有目擊者說是因為在雙方在結賬的時候，原本招牌上4元錢一碗的熱乾麵，老闆姚某硬要收取5元，並告訴胡某：「你要是覺得貴了，下次你不要來。」結果雙方廝打了起來。還有另外一種版本稱，是胡某到姚某店裡找工作，雙方其中有一方言語過激，而導致爭吵。不管兩種版本，哪種是真相，抑或都不是真相，但殺人的這種行為都應該得到譴責。而每一種殺人行為的背後，除了更進一步完善法律和加強教育之外，還有更多值得我們思考的東西。

還有一些已知的條件，我認為有必要要再重申一下，好讓每個看官能夠更完整和客觀的看待整個事件的始末。——姚某生於1975年，今年42歲。開這間麵館剛好一年時間。有一個兒子，夫妻離異。父母長期身體不好，有一弟弟已過世。胡某，有二級精神殘疾。哥哥胡澤兵說，堂弟頭腦不正常，做起事來容易衝動，也很容易被激怒。初二時，胡河東輟學了。目前無業，經常和父母動手。並被送往精神院治療。精神殘疾二級釋義：WHO-DASⅡ值在106~115分之間，適應行為重度障礙；生活大部分不能自理，基本不與人交往，只與照顧者簡單交往，能理解照顧者的簡單指令，有一定學習能力。監護下能從事簡單勞動。能表達自己的基本需求，偶爾被動參與社交活動；需要環境提供廣泛的支持，大部分生活仍需他人照料。案發時間：中午12時25分。

真相到底是什麼，暫且無人知曉。我看到網民們的評論，大部分人更願意選擇相信第一種真相，因為在第一種真相里，符合了正常的殺人邏輯，並且表露了社會上部分人群的心裡污垢。對於姚某而言，他是一個奸商，趁著春節期間漲價，明碼欺詐，口出狂言。對於胡某而言，他是一個易爆易怒的衝動型人格的人，也是二級精神殘廢者。另外，胡某曾經出門找工作的時候，還對她的母親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哪裡找不到活？」。可見，「尊重」，不僅是人活著的基本權利，而且連精神病患者都能感知到尊嚴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胡某殺害了姚某之後，砍下了頭顱的之後，還扔進了垃圾桶。可見，胡某是能夠理解垃圾的隱喻，否則他並不會多此一舉，而且證明了他並不是一個大眾傳統意義上認為的精神病瘋子。警方後續審問的時候，也證實了他是一個意識清楚的人。在原始社會，當一個人傷害了一個人，必然會遭來對方的暴力反抗，只不過在現代的社會，我們用法律和文明替代了暴力。所以，胡某傷害姚某的動機，跟是否存在精神病其實並無太大關係，只是因為間接性的精神病導致了他喪失了理性控制本我的行為。

每個人現有的今天，都離不開他曾經的童年。初二時，胡河東輟學了。在父母的安排下，胡河東先後到廣安市鄰水縣學洗頭理髮，後又返回鄉里學修了一個多月的摩托車，再跟著木匠師傅學技術。然而，沒堅持多久，胡河東就放棄了。初二退學，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並不是一項好的徵兆，不是學業對於一個人有多重要，而是在他的人格里，或許早已種下叛逆、衝動的禍根。緊接著在：「購買新房和裝修中，讓胡家背上了數萬元的外債。為了不讓胡河東在家裡閑著，其父和堂兄帶著他去打工。2015年，因一件瑣事，胡河東在福建南平打工時將其父的右手腕打傷。彼時，家人認為他是脾氣暴躁、不懂事。」最終是胡河東的一個舉動，讓家人決定帶他去醫院檢查：那天早上6點多，胡河東拿著家裡的一把小木椅，走到廚房，毫無徵兆地砸向正在摘菜的母親——冉夢軍。幸好冉夢軍及時躲開，才沒受傷。當天，胡河東被家人送往宣漢縣精神病醫院。

在家人敘述的這段內容中，我看到了兩個字「不懂事」，我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所謂地的叛逆是父母成全的不懂事。一次次的包容，一次次的寬恕，一次次的以為不懂事，但同時他們也在一次次的把一個原本在性格里已經缺失了控制能力的孩子，培養成一個無法自控的暴力犯。所謂地的精神病，其實是某種程度上的失控。失控又是源於對自我管理能力的喪失。家庭教育正是彌補個人在成長過程中的這部分缺陷。而現在的家庭教育，已經淪為了家庭寵愛，很多孩子平常對父母、爺爺奶奶不尊重的行為，不僅沒有得到應該的教育和斥責，反而變成了大人們談笑間的一種玩笑和樂趣。當「不懂事」的自我安慰，變成了「管不了」的無奈，再到最後「出事了」的結局，影射了多少現代社會青少年暴力案件的根源。姚某也好，胡某也好，任何一方都逃脫不了責任，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報復和傷害。事出必有因。只不過當我們在剖析案件的時候，大部分人只是對於胡某的這種行為進行譴責以及對姚某表示同情和指責，隨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很快又會被其他的社會熱點覆蓋。一個人當下的每個人行為和他的過去必然離不開，只是這部分細節我們很難從他們的家人口中得知，或許，對於很多家長來說，他們的一句小時候「不懂事」，就足以撇下了他們的責任。

對於姚某而言，永遠也想不到，自己只不過是奸商了一回而已，竟想不到會碰上這種人。在商業社會裡，我們很難看到哪個商人是真正的清清白白，所以，商人們之間也會效仿，畢竟這類事情發生的概率可能也就萬分之一。但這萬分之一的概率和風險，也曾讓很多商人因此走向了不尋常的路或死於非命。當然，這類的事件絕對是一個小概率事件，否則沒有商人敢效仿。一旦有人願意效仿，且效仿的人不在少數，就證明了這類事件的監管力度和懲罰力度並不高。所以，姚某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沒想到萬分之一的概率卻讓他遇到。但我相信，很多商人看到這個事件後，即便自己身上有姚某的奸商性質，仍然也不會改正和反省，因為，大部分人永遠都堅信自己不會是倒霉的那萬分之一。就像很多人有著吃燒烤、不運動、熬夜、縱慾等等不良習慣，他們不是不知道背後的風險和代價，只是堅信自己不會成為那部分不幸的人群。

最後，我想談一下關於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很多社會刑事案件都是由於一次言語上的侮辱，而引發一連串的命案。例如我們熟知的馬加爵，他曾說他的同學們看不起他。當然，這並不是說不尊重就可以成為一個人殺人的理由，而是為了避免人與人之間產生誤會和傷害，我們學會尊重每一個人。不尊重的行為有很多種，但瞧不起對方，往往是對人最為致命的一擊。全世界的人都好面子，尤其中國人更甚，攻擊一個人身上的弱點，無疑就是拿刀往他的臉上割。只是語言的威力，換來的是精神的疼痛。精神的痛苦是無法衡量的傷害，所以，只要通過精神上的報復，後果基本不堪設想。例如我們屢見不見的原配毆打小三的新聞，小三其實並無實質性的對原配暴力相向，而是精神上的痛苦遠遠大過了她肉體上的傷害。很多人鬥毆，如果只是因為你打了我一拳，我還你一拳，這場架很快就結束。但如果在言語上辱罵對方，攻擊家人，並牽扯到彼此過去不堪的一些事情，這場架往往很難收場。人與人的之間的差距，造就了尊重和不尊重兩種現象。大部分人通過努力賺錢，追求名利，站上社會頂端來獲得尊重，已經徹底改變了「尊重」本身的涵義。其實，我們的世界裡根本沒有尊重，我們把尊重等同於了崇拜。而真正的尊重是不分人種、職位、地位的互相平等的尊敬和敬重，才叫尊重。而我們現在不斷地在名利場角逐，追求所謂地「尊重」，如果這種尊重繼續淪為社會的主流，那麼，被尊重的永遠只是少數的人，不被尊重的是大多數，並且這種情況一直會存在。

每件事情的偶然，其實是某種規律的必然。我們改變不了別人，也改變不了社會的規則，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改變不是為了避開成為受害者的角色，而是我們也有可能成為另一個胡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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