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物理學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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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近代科學的物理學體系也開始從西方引進到中國。自滿清採取閉關鎖國、重農抑商的政策以來,先進的科技發明一直被視為「奇技淫巧」,直到於1840年爆發的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人用堅船利炮打開天朝緊鎖了近一個世紀的大門。這個早在十九世紀初就已經基本完成工業革命的世界強國,將中國推入飽受壓迫和欺凌的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的同時,也為這個被愚昧落後所籠罩的國家帶來了先進的科學技術與文化思想。鴉片戰爭的失敗迫使少數統治階級上層官吏和少數知識分子開始思考失敗的原因,產生了向西方學習的想法,認識到過去的社會秩序不能在繼續下去了,必須從西方引進新的思想、科學技術、政治體制和教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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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6年第二次鴉片戰爭後,部分代表封建大地主的地方軍閥官僚興起洋務運動。洋務派設製造局、造船所,開辦工廠,開放門戶,選派幼童出國留學,興辦教育機構,翻譯西方科學著作,西方科學知識大量傳入中國。
1894年的甲午戰爭,中國的慘敗使得洋務運動人心盡失陷入低谷,這時以康有為、梁啟超為代表的維新派掀起新的變法浪潮。維新派廢除八股,建立京師大學堂與各地學堂,實行新學制,數理化課堂化,獎勵新著作、新發明,完全打開了中國引進現代科學的大門。在這趟短暫而激烈的新學苦旅途中,日本作為中國的鄰國,可謂是扮演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角色。一直以來日本都是處於中華文化的庇蔭之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明治初年。然而甲午戰爭後,形式開始發生逆轉。通過這一戰,日本侵略者的炮火驚破了洋務派自強求富的幻夢,也展示了明治維新令人羨企不已的顯著成效。1905年廢科舉前後,留學日本熱達到高潮。1900年約有8000名,1906年則達到最高峰——15000名以上。官方鼓勵赴日留學甚於歐美,有以下幾個原因。第一是因為距離近路費省,第二是因為文字相近易於通曉,第三是因為當時大量西書轉譯自日文。最後一個原因可能比較隱秘,即不少保守派擔心歐美的自由、民主的氣氛會「帶壞」年輕一代。在留學日本的同時,湧現出大量日本書籍的自發中譯本。而在科學術語方面,許多日語辭彙則被中譯本直接襲用。【「物理學」一詞的引入】
物理學是歐洲歷史上的「自然哲學」的現代名稱,現代科學大多數是從自然哲學中產生的。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近代科學的物理學體系也開始從西方引進,屬於經典時期的牛頓力學體系以及近代聲學、光學、熱血、電學、無線電、X射線等知識亦相繼被介紹到中國。在中國,「物理」一詞的使用可以追溯到《大學》的「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後知至」。到了晚清,「格物」或「格致」則是專指包括聲、光、化、電在內的自然科學知識。後來化學從中分化出去,此概念的外延縮小,「格物學」或「格致學」專門代表近代意義上的物理學。十九世紀中葉,日本的川本幸民指出:「費西伽,窮物理之學。」二十世紀初,由於教學的需要,翻譯出版歐美尤其日本的物理學教科書的數量驟增,種類繁多。其中,最著名的是1900年上海江南製造局譯刊《物理學》一書,書名襲用了日文中的漢字而未作改變。該書由日本物理學家飯盛挺造(1851-1916)編撰,之後由日本東洋學家藤田豐八(1870-1929)翻譯成中文譯本引入中國,我國學者王季烈(1873-1916)重編。從這本書開始,我國正式使用「物理學」一詞作為學科的名稱。【物理書籍譯著】鴉片戰爭前後,許多民間知識分子純粹出於個人興趣開始學習西方科學知識。物理方面,由鄭復光所著於1846年刊行的《鏡鏡詅痴》是中國早期比較完整而系統的光學著作。鄒伯奇的《格術補》(1874年)中也探討了透鏡成像規律。這兩本書都是我國晚清時期傳統物理學的著作。
譯書是晚清時期引進和傳播西方物理學知識的重要途徑。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初,我國開始出現傳教士的科學著述,諸如:《博物通書》(1851) Daniel Jerome MacGowan(1814-1893)《博物新編》(1856) Benjanmin Hobson(1816-1897)《智慧啟蒙塾課初步》(1856) James Legge(1815-1897)十九世紀六十至九十年代,即洋務運動時期,我國出現了大規模出版科學書籍的情形,物理書籍在這一時期也大量地被譯述刊行。1865年在上海創辦的江南機器製造總局,於1868年附設翻譯館,聘請眾多國內外著名學者參與科技著作的翻譯工作,諸如:
《聲學》(1874) 傅蘭雅、徐建寅《光學》(1876) 金楷理、趙元益《電學》(1879) 傅蘭雅、徐建寅《無線電報》(1898) 衛理、范熙庸
到了維新運動時期,西學譯介出現一個特點,即大量西書由日文轉移過來。康有為、梁啟超認為:翻譯西書,若求實效,由日譯文轉譯為捷徑。日本學習西方有基礎、有成效,日文又與漢字類似,學日文比學西文快得多。經維新派提議,使得不僅由日文轉移的西書占多數,許多名詞的譯法也受日文譯法影響。例如「科學」「哲學」,均直接沿用日文。據光緒末年統計,譯書合計533種,其中譯自日文的有321種,佔六成。其中,物理學教科書也超過大半數是根據日文教科書譯成的。最具代表的就是由王季烈重編的《物理學》。【近代物理教育的萌芽】1867年京師同文館添設算學館,把「格致」作為學習科目之一。物理教育列入學校教育由此而始。此後,洋務運動期間開辦心是學校,一般都會開設與物理學科相關的科目。維新變法運動雖然失敗,但由於變法的深刻影響以及隨後八國聯軍發動的侵華戰爭,興辦大、中、小學堂這條新政才得以保留。清政府為了控制教育權,建立了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法定的學制,其中,物理學和其他學科被正式列為學堂課程。1903年,清政府頒布學堂章程,規定小學設理化課;高等學堂的藝科中也分設了物理學內容。1905年清政府廢除科舉,成立學部。新學制的建立使得各級各類學校有較大發展,物理學知識逐漸正規地在大、中、小學堂得到講授。【物理專業的留學生】20世紀初,我國開始有少數學子出國學習物理學。李復幾是我國第一位物理學博士。他於1901年在上海南洋公學畢業後,先後前往英國、德國留學,1907年獲德國波恩皇家大學高等物理學博士學位。另外清代末年物理專業的留學生還有何育傑(1903赴英)、張貽惠(1904年赴日)、吳南薰(1905年赴日)、夏元王栗(1906赴美)、李耀邦(1909赴美,1914芝加哥大學博士)、胡剛復(1909年赴美,1918年哈佛大學博士)、梅貽琦(1909年赴美)等人。這些留學生為了在中國發展科學事業,幾乎都在學成之後立即回國,回國後絕大多數從事物理學的教學和研究。他們以辛勤的工作為近代物理學日後在中國的成長和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成為我國近代物理學事業的第一批拓荒者。(2010.5 舊文存檔)參考書目[日]杉本勛《日本科學史》第376頁 商務印書館1999年5月第一版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十一卷》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9年3月第一版劉大椿、吳向紅著《新學苦旅》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03年9月第一版劉樹勇、李艷平等著《中國物理學史-近現代卷》廣西教育出版社 2006年8月第一版戴念祖主編《中國物理學史大系-物理教育史》 湖南教育出版社 2001年5月第一版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