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場必修課,92歲老太想自殺,全家居然都同意了
生與死,是生命自然歷程中的必然因果,人們懼怕死亡,也厭惡討論「死亡」,就是「死亡教育」缺失最好的證明。
正視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看待生命,之前《尋夢環遊記》火遍全球,被評論稱為「最好的關於死亡的教育」。
逝者因為生者的挂念,在幻想構建出的世界裡,過著繽紛多彩的生活。對於生者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安慰。
《尋夢環遊記》
但事實上,最艱難的並不是親朋摯愛離去之後的漫長時光。而是從得知他們即將死去,到接受他們真的死去,這個過程中的種種煎熬。
想到「父母有一天會離開」,失去倚靠恐懼便在每個人心中蔓延,讓人方寸大亂。
如何去面對那一天的到來?每個人都不想去面對。
但這也許是我們和父母之間必須學會的——
《最後一課》
La dernière le?on
瑪麗蓮已經92歲高齡了。
在別人眼裡,她無疑是一個幸福的老太太。
生活安逸富足,沒有什麼煩惱。
兒女和睦友愛,不讓她操心。
他們早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事業也不錯。
在她的生日之際,所有人還齊聚一堂,就為了給她過一個開心的生日。
然而,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瑪麗蓮宣布了一個讓所有人大驚失色的決定。
她說:她已經活得夠久了,覺得很累。
在成為子女們和她自己的負擔之前,她想自己結束生命。
時間不會太久,就在兩個月之後。
話一說完,所有人一臉懵逼。
反應過來之後,都表示激烈的反對。
瑪麗蓮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心血來潮。
她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在她年輕的時候,想到未來自己老去,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就和家人們說過,
如果有那一天,她會自己解決一切。
而她已經感知到那一天的到來。
瑪麗蓮的精力變得非常差,整天嗜睡。
體重也一直在下降。
她的反應變慢了,開車成了一個辛苦的任務。
總是會出各種狀況。
最讓她難堪的是,她開始半夜尿床了。
完全沒有辦法控制。
整個人的狀態都在走下坡路。
一開始,兒女們都不理解她的決定,
但是有一次,瑪麗蓮上洗手間的時候,突然倒在馬桶上起不來身。
而爐子上還在燒著東西,
黑煙瀰漫了整個房間。
如果不是女兒發現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及時去她家查看,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這件事,兒子依然堅持讓瑪麗蓮住院,女兒卻動搖了。
她開始意識到,母親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活在世界上,只會慢慢地讓她失去作為人的所有尊嚴。
變得越來越痛苦。
面對死亡,瑪麗蓮的態度其實非常坦然。
她最怕的,反而是想死死不了。
住在醫院裡的時候,她和隔壁床的老頭聊天,對方說他就是這樣。
本來心臟出過一次大問題,卻被醫生救活了。
身上插著管子,天天打針。
以前喜歡做的事情都不能做了,活著卻不知道為什麼活著。
這樣的人生,只是日復一日的煎熬。
再一次在醫院尿床之後,瑪麗蓮不得不穿上了紙尿褲。
她覺得非常羞恥,拉起裙子給女兒看,說,你這下滿意了吧。
女兒看了一眼,說,我們出院吧。
瑪麗蓮不適合再開車了,在她的要求下,女兒載著她去見了幾十年前的初戀情人。
對方尚健在,看到她之後也非常欣喜。
兩位老人,擁抱,暢談,然後告別。
彼此都知道這將會是最後一次見面。
然後,瑪麗蓮去了修車廠,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愛車報廢了。
從自己能做的事情的清單上,又划去了一項。
死亡這個話題永遠沉重。
影片當中對於安樂死的必要性進行了探討。
醫生救人是職責所在,但是如果病人已經不想活了呢?或是他生命的質量已經無法恢復了呢?
他們難道沒有放棄生命的權利嗎?
在死亡近在眼前,活著的每一天只剩下煎熬的時候,到底怎樣做,才是最人道的選擇。
沒有答案。
瑪麗蓮做出了她的選擇。
並且在最後的日子裡,努力讓她愛和愛她的人接受這個選擇。
她很早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為自己的葬禮進行各種構思。
作為一個體面了一輩子的人,瑪麗蓮想讓一切都善始善終。
不但要給自己一個有尊嚴的結局,
也要給所有親朋們完整的告別。
她的兒子和女兒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母親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們徒勞地指責她,不珍惜生命,鼓勵她再堅持下去,
對她來說,其實非常殘忍。
但是瑪麗蓮懂得她的兒女們。
她知道他們長得再大也是小孩子,內心深處永遠害怕失去母親。
所以她給了他們時間去適應現實,也給了自己時間解開彼此多年的心結。
出院後的瑪麗蓮和女兒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都鬆了一口氣。
她們用最後的時光互相陪伴。
一起享用新鮮的食物和美酒。
翻看過去的家庭影集。
女兒會幫母親洗澡。
也終於敞開心扉承認,自己害怕母親逝去。
點點滴滴積累,到了最後,母親如願安詳離開,
女兒也已經能夠面對母親的離去。
因為她們之間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
也終於能夠彼此理解。
母親用最後的日子教會了她關於生命和家庭的最後一課,促成了她的再一次成長。
從那以後,她終於從依戀母親的小女孩,徹底長成了一個大人。
《多倫多郵報》報道:住在安省多倫多的一對老夫婦,95歲的丈夫喬治與94歲的雪莉,曾攜手走過73年的歲月。
上月27日,他們在子孫的陪伴下,同時選擇安樂死,不再忍受病痛,攜手走完人生旅程。
夫婦倆回憶起第一次約會,嘴角都掛上了甜蜜的笑容,喬治說:「那天雪莉美極了,整個夜晚都像童話一樣美好「。
他對雪莉一見鍾情,在約會後第6天就求了婚,而雪莉也對喬治一見鍾情,兩人一牽手就是73年。
當他們病痛纏身,彼此關懷卻無能為力,看著對方一天天的虛弱下去,便有了「攜手離開」的想法。
離開人世前,喬治與雪莉喝著香檳,品嚐龍蝦、鮭魚與菲力牛排,到了晚間7時,雪莉輕聲詢問,「親愛的,你準備好了嗎?」喬治則深情款款的回答,「當你好了,我就準備好了。」
接著,他們走進卧房躺下,牽著彼此的手;有兩名醫生在場,將靜脈導管插入夫妻的手臂中。
喬治和雪莉最後對著站在床尾邊的孩子說,「我愛你們」。
叔不由得想起了龍應台的《目送》:
「作為父母的子女,作為子女的父母,
彼此的身份,是在一生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目送中完成轉換——只是第一次的目送是成長,最後一次的目送卻是永別。」
如果永別終究不可避免,那就好好把握吧。
把握理解,關懷和愛。
趁著時間還有,道路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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